《我徒弟才不是黑莲花》
禁地结界复又被合了起来,谢琅被拒之门外,沉默垂首。
他见不到望泠,连她的生死都摸不清楚,只觉得心急如焚。
但很快,一个疑问闪现在脑海之中:为何她伤得如此之重,宗门大阵却毫无异动?
自她接任掌门之后,灵脉便接入了护山大阵的阵眼,此前她亲赴阆风秘境攻打旋龟之时,大阵就感受到她灵力的变化,产生了波动。
然而这次她经历了如此凶险,大阵竟平静得反常。
很快他想到了什么。
谢琅转身冲向剑阁,木门被轰然推开,尘埃在光柱中飞舞。
皓羲见他急匆匆闯入,已经是见怪不怪了,正要飘上前去,他却直接绕过了虚空中的剑灵,径直走到了剑架之前,将横放在剑架上的皓羲剑拿了起来。
“诶,臭小子你干什么——”
皓羲的话突然吞了回去。谢琅沉郁的视线落在了剑架后的阴影里。
一个巴掌大的傀儡,静静躺着,它的身上已经沾染了一些灰尘,显然在剑架之后藏了许久了。
它通体泛着灵光,眉眼疏冷,上面缠绕的灵力波动让谢琅无比熟悉。
那是望泠独有的气息,纯净中带着淡淡的松墨香气。
皓羲顿时有些心虚,倏忽一下钻回了剑身之中。
谢琅上前一步,将傀儡捧在掌心,微微颤抖的指尖抚过傀儡心口的凹槽,那里还残留着阵法连接的痕迹。
瞬间,所有线索串联起来:难怪这几年,师父看着日益虚耗,可大阵阵眼从未因她的伤势异动,原来她早就在宗门大阵上动了手脚。
她将自己与大阵的联系切断,用这具傀儡替代了阵眼的感应,就是为了不让任何人察觉她的动向。
他突然低笑一声,笑声在空旷的剑阁里显得格外突兀。
傀儡上的气息如同望泠的影子,清冽中藏着决绝。谢琅将傀儡紧紧攥在了手心,拇指反复碾过傀儡心口的纹路,片刻后,他将傀儡凑近鼻尖深深吸气,随即利落地揣进怀中,紧贴住了心口的位置。
才刚一走出剑阁,谢琅怀中的傀儡便突然发烫起来,他猛地抬头,望向禁地的方向。
傀儡上的灵光逐渐跳动,微弱却清晰。他心脏狂跳,拔腿就往禁地跑去,衣角被风掀起,猎猎作响。
离禁地还有数丈远,他便透过结界的缝隙看到了里面的景象——
纤阿峰禁地之内暖意融融,属于既明剑尊的强大灵力如汪洋一般充盈在结界之中。
就在片刻之前,望泠缓缓睁开眼,烛光在瞳孔中跳跃。既明剑尊坐在床边,白衣上的金线在光下流转,一如记忆中的模样。
恍惚间,望泠差点忘了今夕是何夕。
直到胸口的隐痛让她想起自己不久前的遭遇。
她张了张嘴,喉咙干涩得发疼,心中明明清楚眼前的人是失而复得的师父,胸腔里却空荡荡的,没有预想中的狂喜,只有一片平静的荒芜。
“醒了?”既明剑尊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他伸手探向望泠的胸口,指尖刚触及她的衣襟便猛地收回,眼底翻涌着心疼,“你当真……把剑骨拔了?”
望泠轻轻点头,呼吸有些滞涩:“不拔剑骨,无法祭出苍璧君大阵。”
“可你知不知道!”既明剑尊的声音陡然拔高,又迅速压下去,带着深深的无力,“剑骨是你成仙的根基,没了剑骨,你这辈子都别想飞升了!你怎能如此不爱惜自己?”
望泠的目光落在床沿,声音平静:“沉朔是从我身体里生长出来的心魔,是我当年修行时心有杂念所生,这本就是我的罪孽。”
她抬眸看向既明剑尊,眼底没有丝毫波澜,“当年您为封印她神魂俱灭,本就不该。若必须有人神魂俱灭来偿还这一切,那个人也该是我。”
“胡说!”既明剑尊握住她的手腕,掌心的温度烫得惊人,“沉朔作乱怎会是你的错?当年若我能早点察觉你的心魔异动,若我能多陪在你身边教导你,怎会让事情发展到这一步?我这个师尊,本就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望泠轻轻抽回手,指尖划过心口的疤痕:“师父不必自责。自从知道沉朔在十三州犯下的弥天大祸,我就知道自己没资格飞升成仙了。能以凡身了结这段因果,已是幸事。”
既明剑尊望着她苍白的面容,目光扫过她后颈的位置。那里本该有剑骨支撑灵力运转,如今却空空如也,连带着修为都跌落到凡人境地。
紧接着,他的目光复又落到了望泠的心口上。她胸前的骨骼已经嶙峋,支离的病体已弱不胜衣。
这个年幼时曾也会为一朵花开而浅笑的弟子,如今没了情根,连凡人最基本的喜怒哀乐都感受不到了。
一滴晶莹的泪珠从他眼角滑落,砸在床沿的锦缎上,晕开一小片湿痕。
望泠看着师父眼中的悲伤,有些无措地抿了抿唇。剑修素来不把情绪展露人前,这是纤阿峰一脉相承的规矩。她活了这么大,亦是第一次见到师父落泪。
可她现在胸腔里空荡荡的,没有任何共情的情绪。过了半晌,她才缓缓开口:“师父不必为我难过。没有情根……不一定是坏事。”
她抬手抚上自己的心口,语气带着一丝近乎麻木的平静:“至少现在,我不会再感受到痛苦,不会再有绝望,更不会……再为任何事伤心了。”
既明剑尊看着她这副模样,心中的疼惜更甚。他知道望泠说的是实话,可正是这份没有波澜的平静,让他觉得无比残忍。那个曾经在练剑场上会因为进步而雀跃,会因为受挫而红着眼眶的弟子,终究是被这场因果磨成了没有温度的模样。
他别过头,望着洞壁上摇曳的烛火,声音沙哑:“是师父没用,护不住你。”
望泠没有接话,只是静静地躺着。禁地内再次陷入沉默,只有烛火燃烧的噼啪声在空气中回荡,衬得这份平静愈发沉重。
既明剑尊的灵力依旧源源不断地涌入她的体内,却填补不了她失去剑骨和情根后留下的空洞。
望泠望着帐顶的流苏,心中一片澄澈。没有痛苦,没有悲伤,也没有后悔。或许这样,才是最适合她的结局。
她微微勾唇,伸出手来,将指尖贴上了既明的脸颊。
他的颊侧亦有一枚朱砂痣,此刻被轻浅的泪痕浸过,红得发亮。
望泠替他拭去水痕,叹道:“师父,您教过我,剑修不能流泪。”
而刚刚赶到结界外的谢琅,透过结界的缝隙,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苍白指尖与朱砂痣的对比如此刺眼。
这一幕像淬了冰的剑,狠狠刺进谢琅眼底。他死死盯着既明剑尊的面孔,只觉得血液都冲上头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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