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楼面前，柳青禾跟过年被抬上案板的猪一样，四个嬷嬷抓住她的手和脚，半点都动弹不了。

柳青禾眼睛通红，雾蒙蒙一片，抬眸死死盯着沈琳琅，殷红的唇被咬出血，在夜色的映衬下，依照刺眼。

为何他们总是要帮着沈琳琅？

谢尘、沈明朗、霍无双，沈琳琅到底有什么好？

“表兄，你当真半点都不宽容。”

柳青禾望向沈明朗，那双被水浸泡的眸子含着乞求。

沈明朗长身玉立，平静看着柳青禾，缓缓吐出一个字。

“打。”

谢尘冲着雾山点头，一鞭子破空甩在柳青禾的背上，鞭声和柳青禾的惨叫声同时响起。

“啊！”

又一鞭子落下，背上的衣物已经被打破，柳青禾嘴角有温热的液体流下。

雾山才甩出第三鞭，柳青禾已经受不住，鞭子碰到的地方，好似有岩浆滚过，痛到骨髓里。

沈琳琅直直看着柳青禾的狼狈，不过她比柳青禾仁义，起码她没有在柳青禾痛不欲生的时候，目露挑衅。

谢尘注意力都在沈琳琅的身上，瞥见沈琳琅眼底的情绪，再结合方才几人的反应，谢尘心下了然。

第六鞭，柳青禾晕过去，一盆凉水从头浇下去，柳青禾清醒过来，继续承受剩下的四鞭。

鞭声停止，惨叫声随着停止，柳青禾被送回海棠苑处理伤口。

柳棠还没醒，沈时已经回了书房，沈明朗抬步跟着去了海棠苑。

谢尘则跟着沈琳琅去了望舒苑，厢房内，谢尘从怀中掏出一瓶膏药。

“洗漱过后，让婢女帮你把膝上的淤青揉开。”

谢尘视线往下，落在沈琳琅的膝盖上，虽然看不见里面，可谢尘却对那淤青‘熟悉’得很。

膝盖跟着他们二人，也真是受罪。

“王爷放心。”

沈琳琅面带笑意，看似已经将方才的闹剧都抛开。

“琳琅，柳青禾今晚的处罚，你也受过？”

沈琳琅微笑着点头，谢尘很敏锐，她没必要瞒着。

得到肯定回答，谢尘眸中的颜色深了几许，怜惜浮上心头，从灰蓝色的眸中泄出。

沈琳琅伸手抚平谢尘的眉头，指尖触碰。

“王爷，明日生辰，我会准时到。”

谢尘低头靠近沈琳琅，让她的手完全贴在他的额头上，半晌后，女子指腹终于有了些许暖意。

“好，我等你。”

谢尘看着沈琳琅放在腿上的另一只手，摊开手心放过去。

沈琳琅视线落在那只好看的手上，手指修长，掌纹清晰，白皙中透着健康的粉。

沈琳琅把手放上去，谢尘虚虚握紧，两人谁都没有说话。

她不想说，他便不问。

海棠苑。

晕过去的柳青禾被痛醒，医女拿着剪子一点一点剪开带血的衣衫。

“嘶！”

柳青禾连骂人都没有力气，牡丹半跪在床前，用帕子替她抿去脸上沁出的汗水。

“姑娘，你再忍忍。”

柳青禾的嘴里被塞了一方帕子，柳青禾张嘴咬住。

医女花了小半刻钟才把衣衫彻底褪下，原本光滑的背上，鞭痕交错，从肩膀到腰腹之处，鞭痕最深处，血肉翻飞。

医女倒吸一口凉气，不过也没敢显露。

沈明朗站在院中，医女半个时辰才从里屋出来。

“大公子，表姑娘背上的伤已经上药，需得勤换药，半个月不得沾水，后半夜可能会发烧，需得谨慎观察。”

医女神情有些犹豫，抬头看了沈明朗一眼。

“有话直说。”

“有三四道伤痕太深，恐会留下伤痕。”

“什么？”

柳棠扶着夕嬷嬷的手走进院子，便听得那么一句话，差点又晕过去。

沈明朗对着医女点头。

“你先下去吧。”

柳棠红着眼眶走到沈明朗面前，带着埋怨。

“母亲，进去看看吧。”

床上的柳青禾看到柳棠的瞬间，盈在眼里的泪水滴答滴答往下坠。

“姑母。”

柳棠走到床边，手颤颤巍巍地摸向柳青禾的后背，即将触及时，倏然收回。

“青禾，是姑母不好。”

“姑母，青禾不怪你。”

“母亲，青禾该去小佛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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