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嗣艰难又如何?王爷他不是种马》
沈琳琅撩起帘子,半个身子刚探进马车,对上一双幽深的灰蓝色眸子。
“王爷。”
“对不起。”
二人的声音同时响起,沈琳琅眨了眨眼,惊讶地看着谢尘,显然没料到他会道歉。
男尊女卑,君臣有别,谢尘是皇子,天家血脉,她还没见过皇室中人如此诚恳致歉。
“上来吧,我送你回去。”
沈琳琅望着谢尘伸出的手,想了一下,将素手搭在那只大手上。
谢尘稍稍用力,将人拉上车。
行程过半,沈琳琅实在憋不住,侧头看向谢尘。
“王爷因何生气?”
谢尘看着那双不解的眸子,觉得有比要解释一句。
毕竟,她年纪尚小,需要引导。
“你太大度了,旁的世家夫人听闻丈夫要纳妾,即便面上不显,心里或多或少总会有些许不爽,那不是狭隘善妒,而是她们在意。”
沈琳琅咂舌,低头敛去眼底的情绪。
“原来如此。”
“你当真不在意?”
沈琳琅眼睛看着晃动的帘子,她在意吗?
或者说她能在意吗?
“王爷,在意如何,不在意又如何?”
“在意便要说出来。”
“我子嗣艰难,王爷需要传宗接代。”
谢尘拧眉,说来说去又回到原点,谢尘双手扶着沈琳琅的肩,将人掰过来。
四目相对。
“沈琳琅,你我在茶馆的第一句话,你可还记得?”
我,子嗣艰难。
本王又不是种马!
“沈琳琅,明珠就算蒙尘,仍是明珠,那点灰尘不会让明珠少丝毫光泽。”
沈琳琅心头震撼,撞进一双真挚的眼眸,他说她是明珠,放在膝上的手交握,指关节泛着不正常的白,樱唇紧抿。
马车停下,思绪回笼,沈琳琅缓缓吐出一口浊气,脸上挂着得体的笑。
“王爷,我到了。”
她是明珠,可上京城不但有明珠,还有高悬的月亮和明媚的太阳。
况且男子若是真的变心,也不在意对方是何身份。
谢尘知道她在逃避。
沈琳琅扶着黄梨的手下了马车,谢尘的声音隔着帘子传出来。
“沈琳琅,你可以逃避,但我不会止步不前。”
脚步顿足,沈琳琅站直身子,终究没有说什么,半晌后迈步进了沈家。
谢尘回到寝室,雾山将七公主送的礼物放到自家主子面前。
“王爷。”
谢尘打开锦盒,将礼物拿出来,熟练在锦盒的内壁摸到一张纸条。
“王爷,皇后娘娘怎么说?”
皇后没了亲子,表面上确实对所有皇子都一视同仁,只是他老子都没想到,他早就同皇后娘娘达成协议了。
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皇后膝下唯有谢乐晗了,她自是希望谢乐晗一世无忧,留在京中。
所以事成之后,谢乐晗的婚事只由皇后做主,任何人不许掺和。
“谢澈母子不是很安分。”
白日谈话间,谢尘已经猜到一二,谢乐晗新学了箫,谢澈的生母正是萧昭仪。
新学二字,还未掌握技巧,便是尚且不知谢澈母子的目的。
“属下去查。”
谢尘将纸条点燃,烧得只剩下一角才松了手。
“谢嘉颜喜欢徐劭?”
徐劭,忠义伯的老来子,五十岁高龄才得的次子,夫妇二人把人当命根子养。
过度溺爱下,徐劭明面上是正人君子,私下玩得花里胡哨。
“没错。”
“给徐劭找两个小妾,闹得大一些。”
“是。”
雾山点头,自家主子是要给王妃出气。
五公主要是知道心上人未娶妻便纳妾,寝殿里那些花瓶又要遭殃了。
“东宫赏菊宴,让即白暗中跟着她。”
沈家,柳棠在小佛堂跪了两日,人晕过去后,柳棠带着嬷嬷强硬打开小佛堂的门,将人抬回海棠苑。
柳青禾睁开眼睛,痛意渐渐袭来,因着背上的伤和膝盖上的淤青,她只能侧躺。
“姑母。”
声音沙哑,柳棠赶忙给她倒了杯温水。
“喝点水,润润嗓子。”
柳青禾就着柳棠的手抿了两口。
“姑母,青禾还没跪够。”
“不跪了,不跪了,明朗去书院了。”
柳棠将杯盏放下,用帕子抿了抿眼角的泪。
“青禾,听姑母的话,且再忍忍,等沈琳琅出嫁,你便是府里唯一的姑娘。”
柳棠握着柳青禾的手,满脸心疼,亲女受苦,她做母亲的,又岂能安眠,眼底青黑一片。
“姑母,青禾在小佛堂两日,已经想明白了,青禾会好好养伤。”
“你能想明白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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