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拟花枝》
浓郁的夜色阻碍视野,巷子顶部细微的响动提醒楼春雪,陈观的人无处不在。
她不懂孟城乌会以怎样的理由,解释今日寻她的缘由,陈观又会做出怎样的行为。但南尽暴露的风险降低不少,也算不无收获。
走出巷子,巷口有家绣品铺子,门楣上悬着蓝布招子被夜风吹的猎猎作响,胡乱打在楼春雪脸上。她扯住招子,转眼透过门缝瞧见借着月光穿线的干瘦老板娘。
她忆起韩娘,思量明日去找人问清楚情况。
月光穿过云雾,照在铜驼曲上方。
楼春雪掩上门,插上门闩,确认屋顶与周围没人,才让南尽现身。
“你说,孟城乌是好是坏?”南尽狼吞虎咽往肚子里塞烙饼。
他饿得受不住了。从比赛完回家,只顾着生气和担心,一口饭食未进口。寻楼春雪的缘由明了,肚子跟着咕咕叫起来。
楼春雪倒了杯茶推过去。方才在梅坞寻香,她有想过让南尽现身,但孟城乌动机尚不明晰,所说之言仍有待商榷。
至于是否真有修炼仙术,她凡胎□□难以琢磨。
楼春雪瞅着南尽,盘算他能否看出孟城乌修仙与否。如若能看出,那身为“同类”的自己,也该看得出。
南尽一手往嘴里塞烙饼,一手端着茶灌。许是容量小,他将茶杯“哐”一声放在桌上:“给我拿碗来!”
楼春雪额角突突地跳,这傻子能看出来,她把茶杯吃了:“不论他居心何在,小心为妙。”
南尽哽了一口,拍着胸脯,好不容易咽下去,吭哧吭哧喘着气说:“他给你的青铜片片,真有奇效?”
腰间布袋里的青铜片有感应般,闪烁两下,从未收紧的束口处漏出来微弱的金光。楼春雪攥着布袋,掌心被隔得生疼。
她对孟城乌还是有所怀疑,法器不敢轻易给南尽使用。可面对陈观,又不得不选择信任。
局面令他们靠近任何一方都十分被动,楼春雪心头像压了块巨石,喘不上气。
“我不知。”她解开布袋,倒出里面的物品。
青铜薄片在桌上“叮铃哐啷”转了几圈,便静静躺在那里,仍闪烁着金光。
南尽塞了一嘴烙饼,拾起薄片。金光毫无预兆地窜起三四寸之高,萦绕在他身侧,又忽地收紧碎裂成金色尘雾,消失在空中。
突如其来的景象使南尽瞠目结舌,立马举起双手撇清关系,嘴里含糊不清:“不是我!我没有!你信我春雪!”
青铜薄片被扔在桌上,发出清脆的响声。顷刻间,尘雾又出现在半空中,凝结成金色丝带状,钻入薄片中。
青铜薄片重新散发着金光。
南尽长舒一口气,指着薄片说:“你看,不是我。”
“我知道。”楼春雪捡起,没像被他接触时一样。金光只在表层浮起一秒,又沉了下去。
南尽好奇地把住楼春雪的手腕,不敢直接接触,怕又生变故。
“怎么你拿它无事?”
楼春雪垂着眼,遮住眼中一闪而过的惊慌:“我有此物,不过样子不大相同,才会有疑虑。”
“哦——”南尽拖着尾音,久久注视着她,“我看看。”
“你不信我?”楼春雪朝梳妆台走去,拉开椅子坐下,翻出一个红色匣子,从里面拿出一枚通体晶莹的玉佩,料子看上去并非她能够触及到的。
玉佩上刻着一只妖兽,羊面人身,虎齿人爪,眼睛处正好透着一点血红料子,无名中透着股凶狠。
南尽看了眼自己的片片,否认说:“没不信你,看着瘆人。”
“兄长给我,说凶气可镇妖气,”她抚摸着透着凉气的玉,“来源我不知晓。”
南尽说:“为何你的玉佩不用随身携带也能隐藏妖气?”
楼春雪斜了他一眼,收起玉佩:“此物有灵,跟久了便会认主。”
“哦。”南尽瞥了一眼看上去有些简陋的青铜片,随意扔在路上,怕是无人会捡,更甚可能会当废物处理掉。
他心里颇不平衡:“怎么我的看着如此寒酸。”
“也给你镶块玉?”楼春雪说。
南尽眼睛亮了亮,立刻又黯淡下去:“别哄骗我了,哪来的钱给我买玉。”
“……”
一句玩笑话戳中楼春雪两个痛楚,她沉闷着脸:“睡觉。”
南尽眼睁睁看着对方拉上床幔,一句就寝前的小情话都不说,便知晓又气了。
他蹬掉鞋子,倒在床上,头枕着胳膊,出神地盯着房顶,嘟囔着说:“又生气,都说家里男子大如天,我也要当天。”
“再胡说八道,我拔了你的舌头,”楼春雪听得一清二楚,“南尽。”
南尽惊恐地捂住嘴,闷着声音说:“不说了。”
“听不见。”
“胡说,耳朵灵敏的和修过仙法的老头一般,他们都不一定有你听的清。”南尽哼哼唧唧,“我说,我不说了。”
“到底说,还是不说。”楼春雪自觉心眼不大,找茬练就的炉火纯青。
“不说!”南尽气得翻了个身,背对过去。
床幔内漆黑一片,楼春雪停止背坐在床榻上,两只手相互握着。她与南尽呼吸声交错相融,清晰可闻。
她在灵就山那一晚,就知道瞒不了多久。一只能化成人形的蟋蟀,如果长时间待在还辨别不出是否是同类,那算是白瞎几百年的修行。
南尽大多数时候,只是提一嘴,看样子并不在意她是不是同类了。
可人心难测,妖心同样。
楼春雪闭起眼睛,深吸气躺下,从脑中剔除这些东西。
南尽明白与否她真实身份已不重要,只要现在同她一条心,便无所谓了。
最后一场比赛的对手是权贵子弟。楼春雪从那日改了规则后,就打定主意不让南尽赢。且昨日孟城乌一番言论下来,得知那群人手上的还不知是何种妖物,更不愿让他以身犯险。
夜里蝉鸣断断续续,像有人在扯着细弦,声调忽高忽低,在树影斑驳的院落漫溢。那声音与白日的张扬大不相同,却有股执拗的穿透力,钻过窗棂,落在南尽耳畔。
“春雪?”他轻声唤。
楼春雪双眼缓缓睁开,嗓音暗哑:“又怎么了?”
从回来后,他们都未提及孟城乌口中所说的东西。南尽在听到时,一直想着这事。闭了眼,脑中也盘旋着所谓的“活人炼化成虫豸”。
他翻腾了两下:“姓孟的说的秘宝,是什么?”
“什么秘宝?”楼春雪搜寻记忆,并未从孟城乌口中得知有何秘宝。
南尽滞了一刻,改口说:“就是活人炼化成虫豸的秘术。”
“说起此事,”楼春雪掀开床幔,起身下床,披上外衣,“兄长屋内有几封和孟城乌的信件,被抓走前没来记得藏,被我翻出来了,里面零零散散提过几句。”
她拔出火折子的盖子,火焰冒了出来。她点燃油灯:“那些话牛头不对马嘴,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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