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九零:和影帝同桌的日子》
“他肯定弹得没你好。”陆泽言突然冒出一句,声音低得像怕被银幕里的歌声盖过。
林溪愣住了,转头看他时,他已经低下头,假装在看笔记,可耳尖的红却出卖了他。李婷在旁边“噗嗤”笑出声:“哟,陆大学霸还会夸人呢?我还以为你眼里只有习题呢。”
电影演到结尾,男主角对着雪山大喊的画面亮起时,全场都安静了。林溪看着那片白茫茫的雪,突然想起陆泽言家附近的那条河,冬天结着厚厚的冰,他会不会也像电影里的人一样,有什么藏在心里的话,只能对着风雪说?
散场时雪又下了起来,鹅毛似的雪片打着旋儿往下落,把电影院的台阶铺成了白色。陆泽言把自己的围巾解下来往她脖子上绕,蓝灰色的毛线蹭着她耳垂,带着他身上淡淡的煤烟味——是从家里的煤炉沾来的,混着点中药的苦香,竟意外地让人安心。他的手指穿过围巾时,不小心碰到她的下巴,像片羽毛轻轻扫过,两人都顿了下,空气里突然变得很安静,只有雪花簌簌落下的声音。
“去吃馄饨?”他看着她被围巾裹得圆滚滚的脸,声音比平时低了些,像怕被风雪听去似的,还好他出门的时候多带了一张馄饨票,“张大爷的摊子还开着。”
林溪用力点头,围巾在下巴上堆出个圆滚滚的弧度,像只缩成球的猫。她看见他棉袄口袋里露出半截牛皮纸,是她送的那本《英汉词典》的边角,纸页被焐得温热,在寒风里微微起伏,像颗跳动的心脏。
李婷蹦蹦跳跳地跑在前面,红绒球在雪地里晃悠,像团移动的小火苗。她突然停下脚步,指着不远处的馄饨摊喊:“快看,还有位置!”
林溪和陆泽言跟在后面,踩着前人的脚印,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阳光突然从云缝里漏下来,把他发梢的雪粒照得像碎钻,林溪仰头看他时,正好撞见他望过来的目光。他的眼睛很亮,像被雪水洗过的天空,干净得让人心慌,里面清清楚楚地映着她的影子,像幅小小的画。
陆泽言的目光突然往下移,落在她攥着书包带的手上。她的指尖冻得发红,正无意识地绞着帆布带子。他犹豫了下,慢慢伸出手,在快要碰到她手背时又猛地缩回去,转而从棉袄口袋里掏出副手套——是双深蓝色的线手套,指尖处有补丁,看着有些旧。“我妈织的,”他低声道,把左手的手套往她手里塞,“有点大,你先戴着。”
“我不怕冷。”陆泽言把右手的手套往兜里塞,动作快得像在掩饰什么,“小时候在河边摸鱼,比这冷多了。”
说话间就到了馄饨摊。张大爷正往锅里下馄饨,竹勺搅动的动作很熟练,白色的馄饨在沸水里翻滚,像群游来游去的小白鱼。陆泽言手里端着馄饨,热气腾腾的。他把最满的那碗往林溪面前放,粗瓷碗沿沾着点汤汁,里面的馄饨堆得像座小山。“快吃吧,”他说,“凉了就不好吃了。”
林溪低头吹着热气,看见碗里浮着很多香菜,是她喜欢的;而陆泽言的碗里几乎没有,他总是不爱吃这个。心里突然暖暖的,像被馄饨汤烫过似的,连带着看他的眼神都多了些崇拜。
雪还在下,落在馄饨摊的帆布棚上,发出“簌簌”的声响。远处传来鞭炮声,不知是谁家在迎财神,热闹得很。林溪喝着热汤,看着对面低头吃馄饨的陆泽言,突然觉得这样的日子很好,像幅慢慢展开的画,温暖又安稳。
吃完馄饨往回走时,李婷先走了。林溪和陆泽言并肩走在雪地里,影子被路灯拉得很长,偶尔碰到一起,又像触电似的分开。快到巷口时,陆泽言突然停下脚步,从棉袄口袋里掏出颗水果糖,往她手里塞。
林溪捏着糖纸,听见里面“沙沙”的响声,是橘子味的。她抬头想跟他说谢谢,却看见他望着远处的路灯,睫毛上沾着雪粒,像落了层星星。那一刻,她突然觉得,这个未来的影帝,此刻只是个有点害羞的少年,心里藏着些说不出的温柔。
林溪笑了,把水果糖往兜里塞,感觉心里也像揣了颗糖,甜甜的。
陆泽言站在路灯下,橘黄色的光晕把他的影子投在雪地上,像幅被拉长的素描。他目光落在林溪的发梢上,那里沾着几片未化的雪,绒绒的像刚破壳的雏鸟绒毛。右手在棉袄口袋里蜷了蜷,指尖抵着粗糙的布面,心里有个声音在怂恿他抬手——就像上次帮她拂掉肩上的粉笔灰那样。可动作到半空却猛地顿住,最终只化成句轻飘飘的话:“头发湿了。”
林溪愣了一下,伸手摸了摸头顶,指腹触到冰凉的雪粒,正顺着发丝往下滑。她低头用围巾梢蹭了蹭,雪花化成水珠,在藏青色围巾上洇出浅灰的痕,像不小心滴在画布上的墨。“没事,一会儿就干了。”她的声音轻得像怕惊扰这片宁静,睫毛上还沾着点白,眨眼时簌簌往下掉雪渣。
陆泽言收回悬在半空的手,悄悄往兜里缩了缩,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耳尖的红还没褪尽,被路灯照得像抹没涂匀的胭脂。他注意到林溪的鞋边沾满雪泥,深褐的渍印顺着蓝布鞋帮往上爬,每走一步都会在雪地上留下湿漉漉的印子。于是不动声色地往旁边挪了挪脚,把自己站暖的那块干燥地面让给她,皮鞋底在雪上碾出浅痕,像只沉默的蚌。
“你吃饱了吗?”陆泽言盯着她被围巾遮住的半张脸,语气里带着一丝自己都没察觉的犹豫,“张大爷的馄饨馅儿里放了生姜,多吃点能驱寒。”
林溪点点头,嘴角还沾着点汤汁的油光,像抹没擦净的蜜。“饱了,最后那碗差点吃不完。”她想起刚才陆泽言把自己碗里的馄饨往她这边拨,竹筷碰到碗沿发出轻响,“你都没怎么吃。”
“我不饿。”陆泽言把视线移到远处的煤堆上,那里蹲着只黑猫,正用爪子扒拉冻住的煤块。风卷着雪片从巷口钻进来,带着股煤烟味,他下意识地往林溪那边挡了挡,像棵突然舒展枝叶的树。
林溪下意识抱紧了胳膊,棉袄里的毛衣被风吹得贴在背上,凉丝丝的。正想把围巾再拉高些,却听见身旁传来窸窣的响声——陆泽言正在解自己的棉袄扣子,蓝灰色的布面沾着点雪,解开时露出里面洗得发白的蓝毛衣,领口磨出了圈细细的毛边。
“披上。”他把棉袄往她肩上搭,动作快得像在完成什么任务,指尖擦过她颈侧时像被烫到似的缩回,“我穿毛衣够了。”
棉袄还带着他的体温,沉甸甸地压在肩上,混着淡淡的皂角香——林溪认出那是她上次塞给他的那块茉莉香皂味。她想说“你会冷的”,却看见他毛衣袖口磨破的边,露出的手腕上还带着点红,是刚才端馄饨时被烫的。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只悄悄把棉袄往身上拢了拢,像抱住了个暖烘烘的小太阳。
“我不冷。”陆泽言把两手往毛衣兜里揣,下巴微微收紧,像是在逞强。风掀起他额前的碎发,露出光洁的额头,林溪突然发现他眉骨很高,在路灯下投出片浅浅的阴影,像幅没画完的画。他走在前面半步的位置,时不时回头看她,脚步放慢得刚好能让她跟上,皮鞋踩在雪上发出“咯吱”声,像在数着步子。
林溪看着他的背影,蓝毛衣被风灌得鼓鼓的,像只收拢翅膀的鸟。
“陆泽言。”她喊了一声,声音被风卷着往前飘,撞在他背上又弹回来。
他停下脚步,转身时带起阵雪雾,睫毛上的雪粒被路灯照得像碎钻。眼神里藏着点她看不懂的东西,像期待又像忐忑,像揣了只乱撞的兔子。“嗯?”
“谢谢你。”林溪抬起头,围巾滑落半截,露出冻得发红的鼻尖,“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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