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尔摩斯小妹》
第二天下午。
动身前往克莱特里酒吧之前,伊拉拉特地喊来了“逮不着”杰克。
杰克·道金斯昂首阔步,站在公寓门前,一双眼睛亮的像星星:“全伦敦最好的跑腿向你报道,福尔摩斯小姐!这次需要我做什么?”
要知道伊拉拉·福尔摩斯出手一向大方,替她跑腿,“逮不着”浑身是劲。
“帮我给两位先生带个口信,一位是我的未婚夫乔治·威克汉姆,另外一位是个新地址,给你,”伊拉拉将便条和地址都递给杰克,“晚上之前送到,能做到吗?”
“没问题!”杰克重重点头,“包在我身上。”
拿了一个便士作为定金,杰克摘下帽子,朝着伊拉拉挥了挥,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
而后伊拉拉才折返回房间里更换上西装长裤,出门赴约。
这次抵达酒吧,詹姆斯·莫里亚蒂已然先行进门坐下。
他终于如愿以偿,坐到了酒吧角落的卡座位置,还是上次记住她的酒保指引了方向,伊拉拉才从人满为患的大堂,寻觅到躲在昏暗处的教授。
数日不见,詹姆斯·莫里亚蒂精神头倒是不错。
坐在沙发上,他脱下了黑色的长风衣,里面搭配的背心和衬衣较之以前上了个档次。伊拉拉的视线在莫里亚蒂的领带处停留瞬间——他一身纯粹的黑白,却打了个明紫色的领带,分外扎眼。
闷骚,伊拉拉忍不住吐槽。
“伊拉拉,你来了。”莫里亚蒂笑着颔首。
他晃了晃手中的威士忌杯,显然在等待时已经喝了点。
伊拉拉坐在地面,接过酒保递来的酒单,出言揶揄:“终究是喝上心心念念的威士忌,对吧?”
莫里亚蒂认真点头:“这里的苏格兰威士忌不错,可以尝尝。”
伊拉拉:“那就来一杯吧。”
其实伊拉拉不喜欢烈酒,福尔摩斯家的人都不喜欢。适量酒精有助于放松,但太多就会让大脑变得迟缓,伊拉拉不喜欢耽误思考的感觉。
不过偶尔喝一杯也没什么,尤其是莫里亚蒂都第二次推荐了。
“很抱歉我离开这么久,”莫里亚蒂拿着酒杯垂眸,“不过……雕塑的事情,你做的太好了,伊拉拉。就算我在场,也决计想不到如此计策。”
“这不是计策。”伊拉拉蹙眉。
没有精心算计和推理演绎,扶起小邦妮后,伊拉拉
走向前时没想太多。
她只是想为邦妮出口气而已而这正顺应了工人们的诉求。
莫里亚蒂闻言阖了阖眼。
他浓密的睫毛遮住湛蓝双目教授看上去无比感叹:“正是如此伊拉拉!你能切身体会到工人们的愤怒、并为她们着想融入她们之间成为她们中的一分子。这是我再如何努力也做不到的。”
可惜他敬佩的语气并没有讨好的伊拉拉。
她只是挑了挑眉梢:是因为你不是女性还是因为你对火柴厂的工人们始终是居高临下俯瞰垂怜的姿态呢?
懒得和他装蒜伊拉拉直奔正题:“所以你去哪里了?”
莫里亚蒂这才抬眼。
镜架之后的蓝眼闪过几分锐利神色他放下手中的威士忌酒杯。
“我查到了第三枚眼球吊坠的线索”莫里亚蒂说“因而无暇顾及夜校的事情。但请相信我一直在关注工人们的安危伊拉拉哈德利女士也会将报纸上没写到的内容转述给我。”
说着他从自己手边的公文包里拿出一份笔记递给伊拉拉。
伊拉拉接过笔记本。
果然没猜错伊拉拉就知道他肯定找到了线索!
毕竟詹姆斯·莫里亚蒂始终在跟进格雷福斯和辉光火柴厂的事情突然撒手不管一定是有了更重要的进展。
她拿起莫里亚蒂的笔记本刚刚打开夹页中就掉出来一大堆纸张。
伊拉拉扫了一眼基本都是一些简单的街头速写:绅士、工人、流浪汉以及猫猫狗狗和花鸟。莫里亚蒂的绘画水平还真不错寥寥几笔伦敦众生相跃然纸上。
“一些兴趣爱好”莫里亚蒂说“不是重点。”
她把掉在桌面的速写收起来夹到笔记最后而后开始翻阅记录。
从调查格雷福斯开始剪报、线索还有莫里亚蒂自己的记录乃至他的手绘道具和画像
其中包括工人**的事情。
翻到最近几页剪下的新闻报道就在昨日。
《马歇尔零售公司发布公告:在辉光火柴厂更换白磷之前不再向其进货》
《伦敦的贵妇人为火柴厂女工组织义卖会已筹集两千英镑》
《火柴厂自发组建工会工人代表要求面见众议院要求亲自质问首相》
一个一个巨大的标题是大家共同抗争过来的结果。
其中伊拉拉只是帮了一
部分而已!
更多的公共演讲、撰写文章,四处奔走派发传单的不是伊拉拉,大声呼吁而被警察驱赶的也不是伊拉拉。
每天读报时还没觉得有什么,如今詹姆斯·莫里亚蒂将一切报道拼接在一起,映入眼帘的是每个人、每位女士的心血。
而这一次一次的抗争,居然与现实世界中的火柴厂女工大**的路径大差不离。
没有福尔摩斯,没有莫里亚蒂,也没有邪()教作孽和离奇的冒险,不同世界线的历史轨迹,因为不同人的努力,同样在朝着更好的方向前行。
伊拉拉心里别提多自豪了。
她勾了勾嘴角,此时酒保将伊拉拉点的酒送了过来。
再往后翻,笔记记录的内容骤然一变。
莫里亚蒂用铅笔绘制出了眼球吊坠的样子,然后在旁边粘贴了一张进货单——是某个古玩店,进货了一款据说是古董的吊坠,又很快被人购买。
购买者留下了姓名:约翰·史密斯。
这是标准的英文假名,和张三、李四并无区别,不用查也知道对方隐瞒了身份。
莫里亚蒂尝试着追踪购买人,他的样貌特征、签字笔记,全部被记录在了笔记上。能看出来他的调查很是详尽,最终找到了同样的签字笔记,最后一次出现,是在白教堂区的某个妓()院。
伊拉拉很不爽的一声咋舌。
“这不能证明购买者就是白教堂区的人,她说,“尤其是……这种地方,流动性太大了。
“而且对方用的假名。莫里亚蒂很是无奈,“我还没来得及进一步调查,就收到了你的来信。所以,伊拉拉,你来找我,是为了什么?
伊拉拉端起自己的酒杯,抿了一口。
当真好烈!
辛辣酒精直窜脑门,紧接着就是无比浓厚的醇香,烈是烈了点,但也着实好酒。
“我需要第二枚眼球吊坠,伊拉拉放下酒杯,“你的那一枚。
莫里亚蒂的视线闪了闪。
紧接着,他清隽面孔中浮现出淡淡笑意:“接受了我的提议,是吗。
上次,也是在酒吧,莫里亚蒂主动提及伊拉拉可以假装反水。
也多谢莫里亚蒂提醒,在艾琳说明情况后,伊拉拉仔细一想,还真可行。
“格雷福斯已经被逼上绝路,速战速决吧,“伊拉拉说,“艾琳说,格雷福斯急于收集眼球吊坠,是为了举行与火沟通的仪式。也许
在我拿出第二枚眼球吊坠后,能够劝说他利用两枚吊坠试试看。一旦他开启祭坛,就能抓个现行了。”
“是个好主意,”莫里亚蒂认同道,“尤其是我们还要面对手持第三枚吊坠的人,先把格雷福斯解决掉,没有任何坏处。”
他当然认同了,这想法最先就是莫里亚蒂提的。
只是……
伊拉拉蹙眉:“也许,第三枚持有吊坠的人,就是在等我们解决格雷福斯。”
不然的话,怎么至今还不现身呢?
他拿眼球吊坠,总有自己的目的吧。
“是的,”莫里亚蒂开口,“所以,他不是朋友。”
“那你是吗?”伊拉拉淡淡问。
——持有眼球吊坠,总有自己的目的。
那詹姆斯·莫里亚蒂的目的,时至今日他也没说清楚呢。
但这话出言,伊拉拉也没期待小教授会给出回应。
他具体想做什么,不露出马脚,谁也猜不到。但至少现在他在打击邪()教、协助工人,这对伊拉拉来说就够了。
“光辉学派的事情,”伊拉拉问,“你知道多少?”
莫里亚蒂侧了侧头。
他指向自己的笔记:“第四十二页。”
伊拉拉立刻向前翻。
迅速浏览过后,她发现莫里亚蒂收集到的线索不比艾琳知道的多:格雷福斯是学派的组织者,有奥匈帝国的贵族支持,所以不能放任他继续祸害工人。
而三枚吊坠集齐后,能做什么、又有什么效果,莫里亚蒂也没调查清楚。
“格雷福斯一直对学派的真实目的讳莫如深,”莫里亚蒂说,“我与几位成员姑且算是……熟人,但也没能撬开对方的口。如果你能获得格雷福斯的信任,伊拉拉,好处与风险将会并存。”
说着,莫里亚蒂从口袋中拿出吊坠。
他依旧戴着黑手套,栩栩如生的吊坠在皮革之中摊开呈现出流体状。那无比真实的瞳仁就这么盯着伊拉拉的面庞。
她伸手接过吊坠,抓着挂绳,眼球就在桌面上空来回摇晃,视线好似在二人之间流转。
伊拉拉一手托腮,满不在乎地开口:“卧底进邪()教当然会有危险。”
莫里亚蒂鼻梁上的镜面,倒映着她白皙的面庞。
“伊拉拉,”他清朗的声线突然趋于缓和,“你之后有什么打算?”
“什么?”伊拉拉愕然抬眼。
酒吧的灯光昏黄晦涩,镜面折
射着光,映照不进那碧蓝眼眸里。詹姆斯·莫里亚蒂藏在阴影之中,显得意味不明,却也温柔。
话题转变的太快了,气氛也是。一时间莫里亚蒂就像是在同伊拉拉讨论他们存在的未来:“挫败了格雷福斯的阴谋,火柴厂会复工,我和你的兄长就失去了向你发工资的正当理由。”
伊拉拉忍俊不禁:“就这么确定我能成功吗。”
莫里亚蒂再次拿起酒杯,他轻晃手腕,冰块在琥珀色的液体里发生碰撞。
“当然,”莫里亚蒂很是正经出言,“我对你向来有信心。”
“嗯……”
伊拉拉想了想,惊觉自己之后能做的事情其实不少。
想当侦探?有了格雷福斯一案的履历,哪个委托人不得尊敬三分?只要有足够的实绩,她的性别和年龄也就不再是问题。
想当社会活动家也没问题,就像是哈德利女士一样,伊拉拉协助火柴厂的工人**,更是在工人阶层有了“名气”。
甚至她就算是决定要犯罪,也是有入行门路的——“老犹太”费金自然不会拒绝伊拉拉·福尔摩斯成为自己的同盟者。
哎呀,来伦敦才多久,她就把未来的路走宽了。
还得谢谢格雷福斯呢!
伊拉拉扬起笑容:“我会好好考虑的,还是说,你有什么建议?”
莫里亚蒂慢吞吞地品了一口威士忌,而后他的视线瞥向杯口。
灯光之下,琥珀色的清冽液体流光溢彩。莫里亚蒂温声开口:“我想,解决了格雷福斯,威克汉姆先生就失去了继续与你合作的理由。”
伊拉拉:“……”
怎么你还惦记着这件事!
“如果我没猜错,他接受格雷福斯助理一职,是接受了迈克罗夫特·福尔摩斯先生的支持,”莫里亚蒂慢条斯理地说,好似在帮伊拉拉认真分析,“一旦事成,政府会替他解决债务问题。到时候,你也失去了拿捏威克汉姆的把柄。”
说着莫里亚蒂笑了笑。
“我想按照威克汉姆先生的本性,他怕是不会延续你们之间的协定婚约了。”他说。
这倒是真的。
威克汉姆是被伊拉拉设计坑了一顿,一旦失去钳制,没有不走的道理。
就算他真的尝到甜头不走,伊拉拉也会主动考虑中止合作的——她还能不知道乔治·威克汉姆是什么人吗!没了把柄和软肋,谁知道这人品败坏的家伙能做出什么事来。
小人好用,是因为小人的命脉掌握在自己手中。
没有了利益牵扯,还是敬而远之为好。
詹姆斯·莫里亚蒂的建议很是中肯,只是由他说出口,未免有点过于耿耿于怀的意思。
“詹姆斯,伊拉拉不禁揶揄,“你好在意我的未婚夫是谁。
“当然。
莫里亚蒂并不尴尬,反而换上了极其认真的表情:“昔日我在梅里顿向你提议,本是为了毛遂自荐,却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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