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的先生,休想逃!》
天亮时,光熄灭了。
偏殿的门紧闭着,里面传来均匀的呼吸声。
她睡得很香。
顾云舟没有进去。
他走到书房正中,那里铺着一张巨大无比的大炎全舆图。
这张图,结合前朝旧档与北府军的行军图志,亲手绘制而成。上面每一条山脉,每一条河流,都精准的刻画了下来。
他的手指,落在了舆图之上。
指尖掠过富庶丰饶,如今已尽在掌握的南方三州。
整个大炎王朝最精华,最富庶,最强大的部分,如今已平摊在他的手掌之下。
可他的目光,没有丝毫停留。
手指继续移动,越过高山,越过大河,一路向西。
舆图上的标注开始变得稀疏,潦草,最后,只剩下大片大片的空白,以及用朱砂写下的两个触目惊心的字。
蛮荒。
手指,就停在了这里。
大炎的西陲,一片连朝廷都懒得派兵驻扎的土地。
那里没有富庶的城池,没有肥沃的田野,只有无尽的戈壁,**的流沙,以及比饿狼更凶残的马匪和部族。
那里,是流放者的地狱,是野心家的禁区。
顾云舟的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他取来笔墨,铺开一张素白的信纸。
他写了一封信。
一封给远在南疆,正在替他“驯化”那群悍匪的龙一的回信。
信上没有半句军国大事,通篇都是些勉励的废话,什么要恪守本分,什么要心向朝廷,什么要感念陛下天恩。
写完后,他将信纸折好,放入一个普通的牛皮信封。
做完这一切,他才从另一个暗格里,取出另一张小小的,几乎只有指甲盖大小的丝帛。
这一次,他只写了八个字。
“磨利剑锋,静待风起。”
然后,他将这块丝帛,用蜡封好,藏入了自己袖口的夹层里。
天光大亮。
喜公公端着早膳,悄无声息地走了进来。
他将餐点一一摆好,眼角的余光却瞥见了书桌上那封尚未封口的信。
“国师大人,这是……”
“给南疆龙一的信。”顾云舟头也不抬地喝着粥,“让他安分些,别惹麻烦。”
喜公公心中一凛。
他当然知道龙一是国师的心腹,更是国师的私军。
这封信,怎么看都透着一股诡异。
“用六百里加急的军驿送过去。”顾云舟放下碗,将信封递给他,“务必,要让所有经手的人,都知道这封信的内容。”
喜公公明白了。
这封信,是写给女帝看的。
是国师在主动向陛下表示,自己没有别的想法。
“是,老奴遵命。”他接过信。
“等等。”顾云舟叫住了他。
喜公公立刻停住脚步,躬身候命。
顾云舟从袖中夹层里,取出那枚小小的蜡丸,屈指一弹。
蜡丸划出一道微不可见的弧线,精准地落入了喜公公宽大的袖袍之中。
“这东西,找个绝对可靠的死士,亲自送到龙一手上。”顾云舟的声音压得极低,仿佛贴着地面滑过,“告诉他,......。”
喜公公什么都没问,只是将腰弯得更低了。
“老奴……明白。”
说完,他**着,一步步离开了书房。
直到走出大门,他才松了yi口气。
一明一暗,一真一假。
他到底想做什么?
从那天起,顾云舟的生活变得规律了起来。
他不再熬夜处理政务,所有的事情都交给了以苏长青为首的幕僚团。
他开始以“编纂大炎地理志,为万世开太平”为由,向翰林院和兵部,索要了所有关于西境的档案和舆图。
那些积满了灰尘的故纸堆被搬进了国师府。
他的行为,合情合理,光明正大。
萧青鸾自然是怀疑的。
她开始更频繁地“驾临”国师府。
有时是送一碗亲手炖的燕窝粥。
有时是抱着奏折,来向他“请教”国事。
她会不经意地走进书房,看着满地的卷宗,好奇地问:“先生,这些陈年旧事,有什么好看的?”
顾云舟总会抬起头,露出一丝疲惫而温和的笑容。
“知来路,方能见远方。陛下,为君者,当知天下每一寸土地的过往。”
一番话充满了家国天下的情怀。
萧青鸾找不到任何反驳的理由,只能默默地看着他每日忙碌。
他好像真的变成了一个两耳不闻窗外事,醉心于学术的腐儒。
她派去暗中监视的人,回报的内容也完全一致。
国师大人除了看书,就是看书。
渐渐地,连萧青鸾自己都有些动摇了。
难道……真的是自己想多了?
先生他,或许真的只是被伤透了心,想在这些古籍中,寻找一片安宁?
这个念头一旦升起,她心中的那份警惕,便化作了浓浓的怜惜和心疼。
她来得更勤了。
送来的补品,也从燕窝粥,升级成了百年的人参和雪莲。
她甚至不再睡偏殿,而是直接命人在书房角落,安置了一张软榻,美其名曰“为先生分拣卷宗,恐扰先生清梦”。
于是,整个神京的权力中心,就出现了这样荒诞的一幕。
摄政国师在如山的卷宗里奋笔疾书,不远处,大炎女帝蜷缩在软榻上,盖着锦被,手里捧着一卷书,看得津津有味。
岁月静好,君臣相得。
任谁看了,都要赞一声千古明君,万世贤臣。
然而,没人知道。
在每一个深夜,当软榻上的女孩发出均匀的呼吸声后。
顾云舟那双眼睛看似温和与疲惫会瞬间褪去。
他在寻找。
但又不知道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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