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记录

《[文野]戴珍珠耳环的少女》

17. 摇曳钟摆的少女

暂且不论五条悟的招数是否管用,他本人确实是个无可挑剔的玩伴。

这人是个情绪稳定且精力无限的人形充电宝,顶级的双商与教养,让他总能耐心而有分寸地拿捏少女细腻的思绪。他有一张被神偏爱过的脸,一副堪比模特的衣架子身材,结账时永远会抢在前面。他甚至拥有一份像宝可梦图鉴一样的东京甜品版图,不仅热衷于品尝女孩们趋之若鹜的限定糕点,更能以一种近乎学究的精准,断言哪家的季节限定值得排队两小时,哪家的奶油坚持用了北海道直送的牛乳,口感才会如云朵般轻盈。

对于指点17岁少女和她22岁男友之间,那场几乎全靠她单方面维系的感情生活,五条悟表现出了异乎寻常的热衷。

两人在“白日满堂”偶遇时,他总能头头是道地分析得鞭辟入里,让江愿佩服得五体投地。虽然从后续的闲聊中,她才意外得知,这位情感导师本人的恋爱经验为零,他只是喜欢凑热闹。

今天本该也是如此。

前一天下午,“白日满堂”的老板邀请好几位熟客参加秋季新品的试味,五条悟和江愿约好结束后,再一起去甜品地图上备注三颗星的“传说级的喜久福”。

然而,约定的时间早已过去,五条悟却未曾出现。这在他身上罕见,这人虽然随性,但已经答应过的事情,都极为准时。

江愿拿出手机,拨通了他的电话。

悠长的“嘟——”声响了很久,久到她以为会自动挂断时,电话才被接通。背景音嘈杂,像是游戏厅或者什么人声鼎沸的商业街。

“哦,是妹妹啊,找我什么事呀?”

五条悟元气满满的声线穿透噪音传来,尾音愉悦地上扬,仿佛刚中了什么大奖。

江愿微微眯眼:“不是,你是不是忘了点什么?”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夸张的“呀!”,紧接着,是五条悟那理直气壮并毫无愧疚感的声音:

“事实上,我现在和妹夫在一起呢!我的好妹妹,你可没告诉我,妹夫这~么有趣啊,我们简直太合得来了,怎么说呢,一见如故,相见恨晚!总而言之,今天你自己玩吧,账单记我名下就行!”

“喂——!喂!”

回应她的是“嘟嘟嘟”的忙音。

江愿举着手机,愣在座位上。大脑有那么几秒钟是完全空白的,只能被动地接收着那几个关键词。

……妹夫?

太宰先生?

他人在东京?

五条悟……和太宰治……现在在一起?

这都什么跟什么?太宰治是什么绑了万人迷系统吗,男男女女看了他都走不动道?

说好的帮她把失联的男朋友“钓”出来,结果现在这个“鱼饵”正和她的“鱼”亲亲热热地约会?

江愿的脑海里清晰地飘过五个斗大的字。

天·杀·的·狗·贼。

她深吸一口气,再次拨打五条悟的电话,听筒里传来的却是冰冷的系统女声:“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请稍后再拨。”

紧接着,手机“嗡”地一声,收到五条悟发来消息,附带着一张照片。

五条悟:“在拍大头贴,不要打了。[图片]”

照片里,五条悟本人顶着一头耀眼白发,戴着墨镜也遮不住那股子嚣张的帅气,正对镜头比着一个大大的“耶”;而他身旁,那个有着柔软褐发和鸢色眼眸的漂亮青年,笑得一脸无辜又狡黠,修长的手指在脸颊边摆出一个俏皮的姿势。两人头顶上还飘着“Best Friends”的粉色亮晶晶贴纸。

江愿感觉自己的太阳穴在突突直跳。

她被气得笑出声,立刻点开与太宰治的聊天框,指尖重重地敲了两个问号过去,发送出这个月的第一条消息。

屏幕上,几乎是立刻就跳出了“已读”的字样。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 江愿愤愤地将手机倒扣在桌上,胸口起伏不定。可过了不到半分钟,她又没忍住,像做贼似的把手机翻回来,点开那张大头贴,手指在屏幕上精准地操作着,将属于太宰治的那一半剪裁下来,设为桌面壁纸。

她捂着脸没骨气地哀叹一声,又把脸缩进臂弯里——她已经快一个月没见太宰治了,好羡慕五条悟啊……

这时,店门前的风铃清脆地响了一下。

一位黑发青年推门而入。来人身形清瘦,头戴一顶毛绒帽,身穿简单的白衬衫和黑色长裤。鸦羽般的黑发柔软地落在前额,衬得那张脸愈发苍白,几乎带着病态的透明感。

江愿注意到这是位新客人,并觉得有些眼熟。

片刻回想,她忽然记起,这是慈善拍卖会上,那位气质诡谲的俄罗斯留学生。

费奥多尔显然也认出了她,脚步微微一顿,稍显倦怠的眼闪过一丝恰到好处的讶异,随即迈步向她走来,微微躬身:“雾岛小姐,真荣幸能在这里遇见您。”

“费……”江愿一时想不起他冗长的真名,只得改唤他的网名,“D君。”

“费奥多尔。”他轻声提醒,带着一丝俄语独特的口音,“您可以叫我费奥多尔。”

“啊,你好。”江愿略显局促。

她想起来,上次和费奥多尔一同回家的夫人,三周前被发现惨死于在密闭浴室中,头颅被整齐割断。关系匪浅的异性如此遭遇,想必给这位柔弱青年也留下不小的阴影。

她小心翼翼地避开这个话题,又想起一件事,歉然道:“说起来很不好意思,费奥多尔君。拍卖会的那副鸽血红宝石耳坠……我不小心弄丢了。”

费奥多尔闻言,只是安静地看着她,随即唇角勾起一抹浅淡的笑意:“没关系,那只是身外之物。不过,雾岛小姐若是不介意的话,或许可以收下这个。”

说着,他从口袋里拿出一支小巧的丝绒盒子。打开,里面静静躺着的,正是一副与之前别无二致的鸽血红耳坠。那宝石红得像是要滴出血来,在午后的阳光下折射出妖异的光。

“真漂亮,”江愿赞叹道,“但这太贵重了。”

后来,她听秘书谈起过,他家境贫寒,家乡还有四个兄弟姐妹,是在靠资助和勤工俭学完成学业。

“请不要误会,”费奥多尔的眼神坦然而真诚,“这只是很普通的人造宝石,是我闲暇时制作的手工品,并不值钱。您在慈善拍卖会上的慷慨,为我支付了后续的学费和生活费,我一直感念在心。这只是我一点微不足道的谢意,请您务必收下。”

他的话语令人无法拒绝。不等江愿再说什么,他已经拿起那对耳坠,微微倾身靠近她。

一股清冷的雪松气息笼罩下来,江愿有些不自在地微微后仰,稍稍晃神,耳畔的珍珠耳坠被那手指熟练地再次摘下,扣上了新的宝石。

“和您今天穿的裙子很相配。”

他轻声说,退开半步,奇异专注的眼眸,意犹未尽地落在她小巧的耳垂上。那里,一点殷红正摇曳生姿,衬得她的皮肤愈发白皙,搭配一身法式掐腰白裙、白金色长发,仿佛飞鸟撞向冰原绽开了血渍。

“……非常感谢。”

江愿偷偷看他,斟酌着如何以友善得体的方式,给异国人科普本国异性的礼貌社交距离,但费奥多尔仿若未觉,唇角依然带着温和的笑,自然而言地谈论起其他话题。

下午过得很快,他们从俄罗斯白银时代的诗歌,聊到东正教的神秘主义,再到柴可夫斯基与拉赫玛尼诺夫。这个看似沉默寡言的青年,拥有着远超他年龄的渊博知识与深刻见解。

江愿总是对美貌、聪明又博学的人抱有天然的欣赏,更何况,她很早就隐隐察觉,对方身上有种和太宰治说不清道不明的相似之处,那种仿佛洞悉一切,令人心悸的通透感。俗称“代餐”。

“……只可惜,”在谈到古典音乐时,费奥多尔的语气里流露出一丝真切的惋惜,“今晚就有一场维也纳爱乐乐团的巡演,我一直很想去听。但票价对我来说,实在有些昂贵了。”

江愿正听他娓娓道来马勒第三交响曲诞生的故事,费奥多尔的紫眸却突然染上轻不可察的黯色。

她被他眼底那份克制的热爱触动,不禁心生怜悯,轻声问:“是哪一场音乐会?”

在得到地址后,她熟练地拨通了管家的电话,发现早该售罄的热门巡演,竟还有一席包厢。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她挂掉电话,看向费奥多尔,“我想邀请费奥多尔君一起去。”

费奥多尔眼中闪过一丝光亮,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点头致谢:“那将是我的荣幸。”

东京三得利音乐厅的皇家包厢,建在整个观众席的轴心位置,俯瞰舞台中央,暗红天鹅绒帷幕低垂,与外界隔绝出一片独立静谧的空间。

灯光缓缓暗下,指挥家走上舞台,全场掌声雷动。今晚唯一的曲目,是长余90分钟的马勒第三交响曲。

第一乐章以八支圆号齐鸣的号角声开启,带着唤醒整个沉睡世界的蛮荒力量。铜管乐器构建起庞大无匹的音墙,弦乐则在其间涌动撕扯,描绘着万物复苏时的骚动与狂喜。

江愿立刻被这股原始又混沌的生命力攫住了心神,心跳正随着那雄壮的进行曲节奏而搏动。在乐章达到一个辉煌的高潮时,她下意识地侧过头,想与身旁的同伴分享这一刻的震撼。

然而,看到的景象却让她瞬间汗毛倒竖。

费奥多尔并没有看舞台。他甚至没有一丝一毫被那宏伟乐章感染的神情。他就那样静静地坐着,在昏暗的光线中,一双眼睛正一眨不眨地注视着她。那不是欣赏,不是交流,而是一种更纯粹、不带任何温度的审视。仿佛她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而是一件被他放在显微镜下结构精巧的昆虫。

宏伟的音乐瞬间变成了背景,包厢内那份私密的静谧,此刻却显得有些令人窒息。江愿不自在地转回头,强迫自己重新将注意力集中在舞台上,但那如影随形的目光却仿佛有实质的重量,落在她的侧脸和肩上。

漫长的第一乐章终于在雷鸣般的凯旋中结束。指挥家放下指挥棒,整个包厢进入一片紧张的寂静中。

这时,侍者送来了两杯气泡酒,金黄色的液体在水晶杯中升腾着细密的气泡。

费奥多尔拿起一杯,转向江愿,那双深邃的眼眸在昏暗中倒映着水晶杯细碎的光。他似乎看穿了她的心绪,唇角勾起一抹浅淡的弧度。

他举起酒杯的举动自然而优雅:“我很高兴,它没有让你失望。”

江愿不敢看他,低头抿了一口,清甜的酒液带着微凉的果香在喉间滑落,缓缓冲淡了方才那股颤栗。

指挥棒再次抬起,第二乐章,被称为“野地之花”的精巧小步舞曲开始了。弦乐如藤蔓般温柔地攀爬,双簧管的旋律如同晨曦中初绽的花朵,带着露水和芬芳。

江愿重新沉浸其中,聚精会神地聆听着。然而,一股突如其来的倦意,毫无征兆地席卷了她。

起初她以为只是有些累了,但那股困意却像浓雾般迅速将她包裹。她的眼皮像是灌了铅,沉重得无法抬起。舞台上的灯光开始变得模糊,耳边那悠扬的音乐也仿佛隔了一层水,变得遥远而不真切。她努力想挺直脊背,想聚焦视线,但身体却完全不听使唤。

意识,正不受控制地缓缓沉入一片温暖而黑暗的深海。在彻底失去知觉的前一秒,她最后的印象,是费奥多尔在昏暗中依旧亮得惊人的眼睛。

……

江愿是被一阵山呼海啸般的掌声惊醒的。

她猛地睁开眼,心脏狂跳不止。眼前是指挥家正在谢幕,全场观众起立鼓掌。她茫然地看了一下四周,自己还好好地坐在天鹅绒座椅里,身上不知何时多了一张薄薄的羊绒毯。

她……睡着了?在音乐会上?

一股巨大的羞愧与尴尬瞬间将她淹没。在这样正式的场合,尤其还是在她主动邀请的客人面前睡着,这简直是无法想象的失礼。

“我、我竟然睡着了?”她窘迫地看向身旁的费奥多尔,脸颊烫得厉害,“真的非常、非常抱歉!我不知道为什么会……”

费奥多尔的脸上没有丝毫的不悦或惊讶。他只是安静地看着她,眼眸里情绪莫辨,随即,他勾起唇角,露出一个宽慰的、甚至可以说是赞许的微笑。

“请不必道歉,雾岛小姐。这是一场非常不错的音乐会。”

费奥多尔的风度无可挑剔。他不仅没有丝毫责怪她的失礼,甚至还体贴地提前道别,将整个私密的包厢留给她整理被睡乱的头发。

江愿目送着他清瘦的身影消失在廊道尽头,莫名紧绷的神经才终于松懈下来。她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身体向后靠倒在天鹅绒座椅柔软的靠背上。

音乐厅内的人潮渐渐散去,宏伟的穹顶之下,只剩下空旷的回响。江愿在座位上又静坐了一会儿,气泡酒带来的昏沉感已经散去,只余下一点淡淡的果香萦绕在唇齿间。

她站起身,正准备离开。

正在这时,整个音乐厅所有的灯,“啪”地一声,毫无预兆地全部熄灭。世界瞬间陷入了绝对的黑暗和死寂。

“啊——!”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她错愕地溢出一声短促的尖叫。

未等她做出任何反应,一只铁钳般的手便从黑暗中精准地抓住了她的手腕,力道大得不容挣脱。下一秒,一股悍然的力量将她整个人向后一扯,她重心不稳,直直跌入了一个坚硬的怀抱。随即,她感到自己双脚离地,被人掐着腰抱了起来,流畅有力地按在了冰冷的墙壁上。

电光火石之间,她的脑海里,快速回闪过那位惨遭虐杀,被生生割断头颅的夫人。

“唔……!”

尖叫声被一个粗暴的吻堵了回去。

一只手捏住了她的下颌,强迫她抬起脸,承受这个带着掠夺意味的吻。黑暗让她的所有感官都变得无比敏锐,她能清晰地感觉到对方微凉的唇瓣,感觉到他指腹上薄薄的茧,更能闻到那萦绕在他风衣之上,混合了酒精、微腥的河风以及他本人独一无二的清冽气息。

是她在一个月以来,日思夜想的味道。

纷乱的思绪瞬间凝固,奋力的挣扎戛然而止。那颗刚刚滑落到一半因恐惧而涌出的眼泪,就这么尴尬地悬在了眼角。

这个吻充满了不容置喙的强势,携着似乎积攒多时的、某种晦暗不明的情绪,惩罚般地碾磨着她的唇瓣。他没有深入,只是一寸寸极具占有欲地侵略着,另一只手则带着某种安抚的意味,从她的侧脸一路摩挲到她敏感的耳廓,用指腹不轻不重地揉捏着。

良久,这个漫长的吻才终于分开。两人在黑暗中急促地喘息。

不等她开口,那个消失了一整个月,连半个字音信也无的男人,第二个吻又追了上来。这一次,江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ggdowns.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上一章 回书目 下一章
[ 章节错误! ]      [ 停更举报 ]
猜你喜欢
小说推荐
所有小说均由网友上传,不以盈利为目的
如有侵权,请联系删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