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野]戴珍珠耳环的少女》
这是江愿到达西西里岛的第七天,她被绑架了。
这都要怪她,她是个大意的女人,在街头见到一位漂亮青年便被他蛊惑。谁能想到,这竟是位年轻的教父先生。此刻,她被他铐在家中,被锁在床头。
故事的开端平淡无奇。她是一位流浪的艺术家,从那不勒斯搭乘轮渡来到巴勒莫,在马西莫剧院附近的街角支起一方画架,卖着巴掌大小的油画。
这名东方面孔的少女,发间编着一条鲜艳的石榴花纹丝巾,穿着波西米亚长裙,装点了本就热闹的威尔第广场。她美丽得生人勿近,但如果找她画一幅三寸大小的油画,却只需要一欧元,吸引来络绎不绝的行人在此驻足。
生意十分火爆,江愿很快就赚得盆满钵满,甚至阔绰到能把地中海红虾外卖叫回民宿。或许,是这种肆意的敛财行为,动了当地黑手党的蛋糕,便引来了这泼天的麻烦。
她颤着声音向这位年轻的黑手党撒娇,眨着无辜的眼睛问他:“教父先生,你打算怎么处置我呀……”
从良多年的教父正在阳台晾衣服。他闻言,转过身,鸢色的眼睛闪动着温柔的笑意:“如果你没有把'教父'的衣服全部弄脏,害得他现在出不了门的话,你还有一线生机。现在嘛……你死定了。”
半小时前,她端着外卖经过小厅,不慎把一整碗红虾炖菜,均匀地洒在太宰治敞开的行李箱上,把他即将换洗的衬衫染上了橄榄油和番茄的浓稠味道,可这也不过是全天下干家务的少女都会犯的错。
她毫无愧疚之心,视线还在悄悄下移。
没有衣服穿的教父先生只能裹着零散的绷带,露出遮遮掩掩的腹肌线条,着实是诱人。她把滚烫的脸颊埋在乱糟糟的被子里,发出一串叽里咕噜的声音引起他的注意。
太宰治当然清楚这个外表乖巧内心狂放的、3天大的成年人的心思。作为惩罚,他故意在她面前走来走去,又从伸手可及之处偏身避开,引来手铐在房间内急促地乱响。
最终,她还是被暂时保释了。
只因昨日有个身穿柠檬印花小裙的意大利小女孩说,今天下午三点要来买她的画,他们无论如何也不能辜负她,得像往常一样出门卖画。
刚在街角坐下十几分钟,小柠檬的爸爸就领着她来了。他们还带来一只小狗,是昨天在这个广场捡到的,雪白的绒毛被洗得干干净净,怯生生地贴着小主人。
小柠檬用意大利语告诉她:“石榴小姐,这是我的小女儿,我想要画一张我和她的画像。”
江愿摸了摸她们的脑袋。她取出一块画板,先用松节油打底,薄薄地铺上一层暖黄,再拿出最小号的画笔,细细勾勒出女孩的发辫和小狗湿漉漉的眼睛。
这一大两小的女士们,在街头成了一道风景。不过片刻,江愿的画架旁便堆满了路人赠送的玫瑰,仿佛一座馥郁的小山。
太宰治从隔壁的咖啡店晃回来,便瞥见广场上的流动花贩又提前收摊了。他将一杯柠檬苏打递给她,挑眉打趣着那一堆玫瑰:“省钱了,不用给我买了。”
江愿头也不抬,颇为得意:“你也找份工作吧。”
“哦?这就嫌上我了?”他闲闲地在旁边的小椅子上坐下,随手拿起画板旁的一册旧书盖在脸上,遮住头顶的烈日,懒洋洋地叹息,“我每天晚上都很辛苦地工作,白天累得手指都不想动……”
话音未落,一位意大利青年走上前来,手里举着一枝鲜艳欲滴的红玫瑰。他肩背宽阔,黑发浓密而微卷,蜜色的肤色在阳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橄榄绿的眼睛深情款款地凝望过来。
江愿自然地伸手去接他的花。对方却摇了摇头,微笑着指了下她身旁的太宰治。
江愿:“……”
她气坏了,用玫瑰花把这个造次的意大利人打走。
她抄着一把明晃晃的刮刀,在画架上“当当”地敲了两下,气愤不已,用东方俚语骂骂咧咧:“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太宰治将脸上的书揭开一个角,嘴角微微勾起,问她:“有钱都不挣?那晚上吃什么?”
“你就是想吃金子,我也养得起你。”
“唉,大小姐这么说我就放心了……”太宰治颇为满意地点点头。
他们就这样一直坐到日薄西山。
江愿利落地收拾好画具,数了数零散的纸币和钢镚,确认足够晚餐制作一顿丰盛的海鲜炖菜。
在此短居的几天,他们便是这样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用当天挣来的钱去集市买菜。毕竟,生活是很平淡的,并非每天都有好玩的事情发生,要想过得有情趣,还得自己找点麻烦。
然而,意外很快就发生了。
当他们提着装满食材的牛皮纸袋,再次路过威尔第广场时,路口已被警戒线封锁,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血腥味。警车的红蓝光交替闪烁,映得剧院立柱忽明忽暗;黑压压的人群簇拥在一起,窃窃私语与惊呼此起彼伏。
江愿的视线穿过人群的缝隙探去。广场的石板路上,蜿蜒着一条浓稠至凝固的深黑血迹,尽头横陈着一颗黑发覆面的头颅。
她尚未来得及看清,下一瞬,微凉的手指便覆上了她的眼帘。
但她仍然从四面八方鼎沸的议论中,零碎地拼凑出了画面:一个意大利男人被分尸在闹市中央,心脏里插着一捧猩红的玫瑰花。被害者外貌特征,正是下午与他们搭讪的俊美青年。
江愿脑海中掠过那双深邃的橄榄绿眼睛,面色瞬间煞白,手里的购物袋“啪”地落在地上,水产袋破了,几只梭子蟹横着爬了出来。
太宰治没理会那些螃蟹,带她离开了现场。
但很快,警察便找上了门,太宰治在民宿大门前与他们交谈。
等警察离开,江愿颤巍巍地从卧室里走出来。她偷听到他们对话的部分内容了:警察通过致命刀口的角度和甩血痕迹,判断凶手是一名身高大约一米六五左右的女性,力气非常大,且懂得专业的解剖知识。
她试图为自己辩解,十分可怜:“我没有杀他……”
太宰治愣了一下,随即沉重地说:“但是,警察怀疑你了。”
江愿的声音都在发抖:“那,那我也没有作案时间呀,我在买大头菜呢。”
“哎呀,原来你也知道啊。”太宰治戏谑地挑眉看着她。
江愿:“……”
他又是故意在逗她。江愿哼哼唧唧地凑到他身边,用头一下下地轻轻撞他,是撒娇的意思。
太宰治被这头蛮牛撞得摇摇晃晃,这才懒洋洋地开口:原来,这是一起缠绵数月未曾破解的连环分尸案。加上今天,八位死者均是样貌俊美的年轻男性,有在港口卸货的工人、艺术学院的学生、外地游客、甚至是黑手党成员……他们在被残忍肢解前,都与美丽的女性有过短暂接触,因此警察才会前来采集线索。
太宰治为警察提供了一个调查方向,这名杀人犯可能拥有着某种罕见的空间系异能,才能做到如此毫无痕迹地分尸,并让尸体凭空出现在大街上。
江愿虽然脱罪了,但听说了被害者的共同特征后,她更加害怕了。
深夜十二点,太宰治躺在床上看书。
江愿穿着一件透明雨衣,手里提着一把银亮反光的电锯。她正透过窗帘的缝隙,从二楼的窗户死死盯着面朝街道的入户铁门。一对纤细的手臂和那把巨大杀器形成了鲜明的反差,再配上她那张皱成一团的巴掌大的小脸,太宰治被逗乐了。
“你要畏罪自杀?”他轻笑着问。
“你在说什么傻话,当然是保护你了!”她头也不回,压低颤抖的声音道,“想想看,这个城市如果一定要死一个帅哥的话……你实在是太扎眼了,你必死无疑的。”
太宰治捻着书角翻过一页,幽幽地叹了口气,为自己这摇摇欲坠的生命感到一丝愉悦:“谢谢你啊,那真是借你吉言了……”
“你在横滨每天都和恐怖分子搏斗,工作本身就够辛苦了,好不容易休假还有人想杀你,这个人简直是可恶至极!”江愿喋喋不休地抱怨,说得泪花泛泛,“其实,你不要有太大的压力,如果你以后不想工作了,我也可以养活你。当然,如果这是你喜欢做的事情,我很尊重你的选择就是了,但是……”
太宰治戴着耳塞睡着了。
第二天,江愿说什么也不让太宰治出门。他闷闷地“嗯”了一声,缩在软乎乎的被子里又睡了过去。
清晨的巴勒莫一如往常,阳光明媚,鸽子在广场上成群盘旋、咕咕低鸣。唯有石板缝隙间未曾刷净的暗色血迹,静静昭示着这里曾发生过的一切。
江愿在楼下的咖啡厅买早餐,她皱着脸坐在露天外摆的藤椅上,等待店员打包好两份奶油夹心面包,一边用手机订了今天离开巴勒莫的船票。
她想,太宰治说得对,离开横滨还是太危险了。在横滨,很难想象有人敢把主意打到他头上。
正在此时,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嘶哑的女声。
“你真没用。”
江愿回过头,说话的是隔壁桌一个陌生的女人。她看上去再普通不过,样貌平凡,穿着朴素,是那种丢在人群里就再也找不出的意大利妇人。
这位女士没有任何停顿,一双黯淡的眼睛沉沉地盯着她,声音平静,却透着彻骨的失望:“他为什么还活着?”
江愿茫然地看着她,不确定她是否在跟自己说话。
“我那天看到你给他下药了,结果第二天他就出来买菜了。”那个女人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审判她,“你爱上他了?男人都不是好东西,你不能爱上他,你会掉进地狱的。你打算什么时候杀掉他?”
“你是……”江愿的鸡皮疙瘩瞬间爬满了全身。
现在是早上七点,街道上人烟寥寥,就只有几个喝着浓缩咖啡的老人。眼前这个女人,这个真正的“雨夜变态杀人狂”,她不止再次出现在作案抛尸的地点附近,还如此嚣张地向她主动暴露了身份。她的声音如此孱弱,说出的话却让人不寒而栗。
江愿瞳孔细微地颤抖着,耳膜里回响着巨大的心跳声,脸上血色尽褪。太宰治提到此人拥有着可怕的异能力,她生怕激怒对方,强行找回自己的声音,支支吾吾地说:“我,我觉得他罪不至死吧,他……他有什么错呢……”
她下意识地辩解道,“他只是长得太好看了,身材还很好,人也聪明能干,活泼可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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