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在小床上，是有些施展不开。

最终只是温存，并没有实质性地发生，端宝儿转了身，枕到自己的枕头上，想放空一会儿，又被祁宁搂到怀里。

他忽然说起可以搬家的事。

端宝儿抬眼看他的脸，一本正经，不似说笑，“……什么时候的事？”

祁宁：“最近已经弄好了，可以直接住进去，明天去看看吗？”

第二天晚间，端宝儿便莫名被接到新的小区参观。整体是祁宁喜欢的简约性冷淡风格，但不知为何几乎还原了她家里有的各式装饰。

她拿起一个一看就很是幼稚的摆件，来自一个已经不太流行的IP，几年前自己偶然买在家里放着，没想到祁宁特地选了相似的款式。

往前看，还有更多。水杯，浴巾，睡衣，拖鞋，也一一准备齐了，端宝儿笑，“什么时候买的。”

“前段时间就买齐了。”

端宝儿：“你是给我家里的东西做了表格吗？买得这么详细。”

祁宁：“因为希望你住得舒服。”

端宝儿：……怎么真的做了详细的清单，缜密到吓人。

“还有，你的住址，现在谢铮他们知道，在那个小区，也容易被我家里人看到。换个环境住……”

端宝儿：说得很有道理，但听了这么多，总觉得最核心的理由是他想和她住罢了。”

落地窗前有一块很平很宽敞的阳台，这附近没有特别多高楼，但远望能看到地标建筑，视野开阔。

阳台中间放了一方矮矮的茶几和两张躺椅，祁宁说：“本来想让人帮忙订点植物放在旁边，不过那边老板说还是问你喜欢什么样的比较好。”

“这倒不用……我也没有那么喜欢种花种草。”

其实现在端宝儿只想坐着放空，但祁宁像家长似的，传递事无巨细的关心。

此时他就在另一张躺椅坐下，“上次我问你有没有想做的事，你说就想运营好现在的机构。为什么呢？”

端宝儿：“……你这两天对我格外关注？”

祁宁：“……因为，虽然现在有提倡发展银发经济，也有扶持政策，但你的动机好像不是因为这些，目的也并不在于赚多少钱。”

有时候和太理性的人沟通有点累，像人工智能。

端宝儿用手推了推他，“我不是你那种目标很明确的人啦——去帮我热杯牛奶，鲜奶，温一下就好。”

祁宁闭嘴，乖巧地去了。

但听话这一点又很好。

一周以后，端宝儿选到合适的店铺地址，是之前去过的社区附近，距离在幸福养老和当下新小区的中心点。

她借鉴了祁宁买新房的思路，前人栽树，后人乘凉。

租下的铺面，是已经打通好的三间门面，面积和幸福养老差不多，并不用大改，只用调整装修。

祁宁是不再问她，但是非常关心她那对他而言本该不值一提的小小事业，请了熟悉的设计师帮忙看过，设计师又好心联系了熟悉的施工师傅，以效率高活好而闻名。

按最终的方案，确定了，不日便能竣工。

如果按照往常，还是她一个人，端宝儿大约不会选择考虑第二家店铺。存款一目了然，用掉了她会没安全感。

但现在有祁宁，他时常表达不知如何为她花钱，并为此哀怨。

得知端宝儿想新一家店开店后，祁宁几乎一分钱都不让她出。

端宝儿只做一个监工和招聘的工作，都不用看自己的余额。那里只会莫名其妙收到转账，数字始终在增加。

店铺的墙皮地面干净，不用重新处理，端宝儿监工业轻松。

趁施工的期间，直接在门口贴出招聘启示，在招聘软件上也发布了相应的消息。

要开第二家店，缺的主要是人。

除此之外，她还让小黄过来一起讨论装修的事，至于原铺面，暂时先招了两个兼职，等日后有全职意愿的人加入，老员工再带新员工。

端宝儿和小黄如此介绍完，小黄只点头。

小黄还看着正在装储物柜的工人师傅，“感觉这边休息室做得更宽敞更好啊。”

“……祁宁订的。”端宝儿并无炫耀恋爱的意图，但没法掩盖祁宁的功劳。

她给小黄简单讲述，祁宁一直问她未来规划的这件事，“我说我就想继续经营这个机构，他就插手很多。”

但程度又拿捏地相当之好，虽说很多事情都默不作声给她递上已经做好的方案，可以直接使用，但并不替她下决断，不会给她“自己派不上用场”的感觉。

可总得来说，还是有股隐隐约约的掌控欲。

“……可能是错觉吧。”

小黄听着正乐呢，结果正好，有一个人直接走进来求职。

“请问这里是招员工吗？”

街道上的店会遇上这种直接上门求职的人，这不奇怪，但小黄回头，发现是周密，这便很稀奇了。

周密没化妆，头发梳着很简单的马尾，没有刘海和粉底液的遮挡，能看到眼底的憔悴，看来最近睡眠一般。

她背着简单的帆布包，T恤、牛仔裤、板鞋，和前不久那个精致到脚指甲的人判若两人。

小黄看端宝儿，见端宝儿没有赶客的意思，只是面色平常地坐着，似乎在等自己这个刚升职的“店长”说话，便说：“是。”

小黄：“嗯……你又准备工作了？”

周密见到是这两位老熟人，一个前闺蜜，一个前老板，简直眼前一黑。她回想方才看到这家暂时没有店名的店铺贴了养老机构的招聘启事，心想自己正好有对口经验……没想到不仅经验对口，还有过矛盾、一起在警局相遇、被看过无比的窘态。

惊过之后，周密自嘲一笑，就要往外走。

不想受羞辱。

但没人羞辱她，小黄没开口留她，端宝儿也没有流露过任何嘲笑的神情，她只是淡淡地坐在那儿。

端宝儿今天穿的也是T恤、牛仔裤，但牛仔裤是宽松的版型，底下踩了一双帆布鞋，仍然没有背贵价的包，没化妆，只戴了细细的两根耳棍，小黄跟在她身边，捧着一杯奶茶，还是一脸不值钱的开心样。

周密忽然想起刚进机构时，她也有过这样的时候。

那时候端宝儿也喜欢穿这样舒适宽松的衣服，头发扎成丸子，盘起来，或者编发，毛茸茸的碎发很多，高挑又脸上挂着笑，对谁都是。明明也没多少钱，还是给员工们点时兴的奶茶和网红甜品。

当初有没有感慨过自己的工作好，遇上了事少人好的的老板……记不清楚了。

很突然的，周密走出门的时候，眼泪不值钱地流了出来。

她想起，当时自以为交了好运地和祁佳慧谈恋爱，特地走到端宝儿跟前，也不过是想她们高看她一眼。

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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