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痴女》
从更衣室出来有离教学楼更近的门,赤司征十郎打开门,打开伞,往前迈了一步。
鬼泽梨花已经追了上来,见赤司征十郎完全没有要等她的意思,竟径自往前走,心中不由生出一股无名之火。
当一个人很清楚地知道自己被谁偏爱,那么你要她对这个人突然的冷待保持平常心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鬼泽梨花到底不过是一个十几岁的青少年,还刚刚经历了自己的认知被打破的惨烈——她实在是无法容忍!
明明对绿间真太郎,她自认已付出了全部的精力去观察去了解,在确认对方的喜欢的程度后理应已没有什么能等待她去发现,结果突然间这片已经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空间中突然窜出一条冰冷的蛇缠绕上自己的脚踝……
谁也不能理解鬼泽梨花那瞬间的恐惧与羞愤。
她不得不承认自己或许确实是朝仓真理亚口中的“笨蛋”,其实根本不能看穿别人,以前都是在自我陶醉。
鬼泽梨花完全就是迁怒才那么干脆地甩了绿间真太郎。
她对此没有丝毫遗憾,毕竟一个冷漠的人根本不能充当人脉。
刚才在场的人,除了赤司征十郎和桃井五月之外,就算全部拉黑她也无所谓,反正最优秀的人脉就在这里,根本不需要她进行取舍。
可是事情的发展却和她的预想南辕北辙。
想象中的自己为了站在赤司征十郎这边抛弃了所有人包括自己的恋人,于是顺理成章把对方感动得无法自拔的场景压根没出现。
好吧。
就当你现在在闹脾气好了。
可是一个温和的人,再怎么生气再怎么想迁怒,也没理由迁怒到自己喜欢的,对自己好的人身上吧?
退一万步说,就真的对她视而不见,丝毫不在乎她淋了雨又没有伞吗?
怎么?
今天是举行了什么“看看谁才是最冷酷无情的人”的比赛但没邀请她吗?
鬼泽梨花双眼直冒火,憋着气一脚踩进了水里,本就湿透的身体又被绵绵秋雨淋了个透。
她也不说话,就瞪着赤司征十郎的背影,鞋底砸在雨水上,啪嗒啪嗒的声响。
她倒要看看他是不是真能狠心到一次也不回头。
赤司征十郎停下了脚步。
鬼泽梨花继续往前走,走到距离赤司征十郎的伞还有一米五远时才停下。
她今天编了个蝎尾辫,倒不用担心过于狼狈,可是会沦落到淋雨的地步,已经足够让她不忿——她非得从他身上找回场子来不可。
她已经下了这样的决心。
赤司征十郎转过身,抬高伞,映入眼帘的便是湿漉漉的鬼泽梨花,灰暗阴湿的天空,一点太阳都瞧不见,她的双眼却像在冒火,气鼓鼓地瞪着他,看到他回头,下意识地抬起下巴,得意的表情一闪而逝,又换成担忧又委屈的神情。
没人提醒过她她演的很假吗?赤司征十郎不由想。
雨大概下了有三秒钟的时间。
赤司征十郎往回走,将伞倾向鬼泽梨花,对她脸上的表情也看得更清楚了。
果然,没了那点子虚伪客套的微笑,这是一张格外冷漠的脸,五官甚至可以说得上锋利。
他不说话,鬼泽梨花便也不说话,仿佛要比谁更沉得住气似的。
赤司征十郎不想跟她玩这种幼稚的把戏,冷淡道:“回去吧,篮球馆有多余的伞,不要跟着我。”
鬼泽梨花立刻就展现了预想被打破的惊愕与愤怒,“那你呢?”
“我自然是回家。”
“你不去医院看你的眼睛吗?”
“我的眼睛没问题。”
“没问题?更衣室里没镜子吗你说没问题?赤司君,我知道你现在心情不好,但是身体是最重要的,紫原敦他们的问题都可以之后再说,或者说根本就不重要,你……”
“你只能看到这个吗?”赤司征十郎带着一丝嘲讽地问,他唇角的那点冰冷的弧度形成的锐角,好像硌了鬼泽梨花的心脏一下。
“还挺可笑的,对吧?”赤司征十郎状似礼貌地问呆住的少女。
鬼泽梨花眼珠子动了动,她打了个寒噤,有些艰难地问:“什么可笑?”
“他一直心心念念着十八个月的期限,期待到了这一天,自己就能恢复正常。可是就是这一天,成为了他人生中的最后一天。”
赤司征十郎紧盯着鬼泽梨花,不错过她脸上的一丝表情。
“他永远也等不到十八个月过去的那天了。”
鬼泽梨花一颤,看向赤司征十郎……这个她原本很熟悉,如今却无比陌生的少年。她强忍住逃走的冲动,指甲深深地掐进掌心。
桃井五月方才说过的一句话惊雷般重现在耳边!
——赤司君好像变了个人一样
这、这岂非正是最恰当的描述!
可笑她居然还以为眼前人和她一样在发脾气!
认真想想,以前的赤司君是会像闹脾气的小孩子一样乱撒气的人吗?!
那现在到底是怎么回事?!
变了个人到底代表着什么?
什么又是人生中的最后一天?
他为什么毫不遮掩地说了出来?
灵魂?寄生?侵占?人格?精神?
未知带来恐惧。
鬼泽梨花讨厌恐惧也讨厌未知。
支撑她继续站在这里的除了僵直外只有眼前人对她其实没有恶意这一点了。
没错!
鬼泽梨花很肯定这一点。
“他”显然是讨厌她的,讨厌到了甚至不愿意看到她的地步。
但那并非出于恶意。
从生父的恶意中苟活至今的鬼泽梨花无比确信这一点。
所以她忍着恐惧没有逃窜——未必没有赤司征十郎的形象给了她太多安全感以至于她变得迟钝的原因——也没有应激,相反,她逼迫自己冷静下来,忍着没有说任何话,等待眼前人给出更多信息。
可是赤司征十郎对她的沉默有意见,他沉了眉眼,金红异瞳沉静却泄露了一丝不悦。
“你没有什么想说的吗?”他问。
鬼泽梨花不留痕迹地深吸了一口气,说出口的声音略有些哑,“你是谁?”
赤司征十郎微紧的眉心松开,他勾起一个自信到露骨的冷笑,俯视着情绪暴露无遗的鬼泽梨花,“我?我当然是赤司征十郎啊。”
在鬼泽梨花迅速扩大的瞳孔中,赤司征十郎笑道:“我无意遮掩我的身份,信不信是你的事。他出于对失败的恐惧,所以将身体让给了更强大的我。是我战胜了敦,保住了赤司征十郎百战百胜的声名。”
鬼泽梨花头脑发昏,不知道是不是淋了雨,她的脑袋开始泛起隐秘的刺痛,让她恍惚之中忘了小心谨慎,不由自主地脱口而出问:“那他呢?赤司君去了哪?”
赤司征十郎又开始用那种沉静却带有不悦的眼神注视着她。
鬼泽梨花回神,眼睑肌肉抽搐,她动了动嘴唇,却不知道要说什么,更不知道要用什么态度对待眼前这个赤司征十郎的另一人格。
所以以前的赤司征十郎才是主人格,对吧?
鬼泽梨花努力回忆着自己看过的,有关人格和精神方面的知识,可是谁会闲的没事记那些东西!她又不打算当心理医生!
“自然是去了失败者该去的地方。”无果的注视之后,赤司征十郎冷淡地说。
鬼泽梨花的头疼得更厉害了。
眼睛有病只用带人去医院就行了,可是脑子有病该怎么办?
她能成功带人去医院好让医生“杀掉”这个陌生的家伙,让原本的赤司征十郎回来吗?!
怎么可能?!
这跟叫眼前的家伙自杀有什么区别?!
看他的态度,也不像是为了保护以前的赤司征十郎而诞生的,更不像是做了该做的事后就会乖乖回去把身体让出来的圣人……
以前的赤司征十郎……
“他不愿意出来了吗?”鬼泽梨花有些急了,问了一个按照往常她根本不会问的,在当前的情境下显得很危险的问题。
赤司征十郎冷笑,“怎么?你很在乎那个失败者吗?真是稀奇啊,你不是这么热心肠的人吧?”
什么?
“胜利者不受谴责。这不是你说过的话吗?现在站在你面前的人是我,你该在乎的不该是别人吧?”
什么?
“当然,我不需要你的存在,不过是随口一问罢了,就算不回答也没关系。我和他不一样。我对你没有任何好感,也不好奇你的反应。”
……
“我和他不一样,我是为了胜利而生的,对无关的事我没有多余的好奇心,更何况是一个品格低劣的女性……真是无法理解他的审美,或许这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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