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世纪道长的一千零一夜》
她的弟弟,吉古利的闯入实在突然。他们的父亲,努尔,紧皱着眉头,立刻从座位上站起。
只要见过吉古利的人都会夸他是天生的勇士,因为他总比同龄人的身材更加高大、肌肉更加发达,然而这样的吉古力在努尔面前就跟放牛娃一样。
不过放牛的也是有骨气的。
少年勇敢地面对父亲的俯视,把刚刚的话又变着法说了一次。“姐姐不能嫁给法老的儿子!”
火上浇油……
泰雅感受到愈加焦灼的空气,不由哭笑起来。自己这弟弟哪里都好,就是长着一只不看气氛的气态大脑,同时脾性还像头倔驴。
虽然不知道这孩子究竟是怎么想的,但如果这时候不说两句,吉古利就要跟自己的床铺来个三日蜜月了。
她转头望向母亲里塞亚。与碧绿的潭水打了个照面,泰雅意识到从刚刚开始,母亲的目光就没从她身上移开过。更令人在意的是她的表情:她的眼睛中有难以用言语形容的愁绪,就好像她看着的不是自己即将出嫁的女儿,而是一只即将迈入地狱的羔羊。
不是有那句话吗?
——婚姻就是女人人生的坟墓。
恐怕对她这性格和婉的母亲来说也是如此吧。
和自己老弟的气态大脑相反,泰雅的大脑是固态的。如果她想,她能从零编出一整套完整的逻辑去颠倒黑白——现代点来说,她的专业是社会工程学——但尴尬的是,爱和家族几乎是她的反义词。
如果只是扮演懂事的女儿、可靠的姐姐这种程度还好,但真的要面对源于母爱的担忧时,她犹如AI的应对系统就会原地失灵。
没错,就像现在这样。
泰雅感觉自己的舌头在口腔不住地打转,就像一条可笑的蛞蝓。她努力在脑袋里面搜罗字句,最后发现自己能说的只有:我会嫁给他的,所以您不要难过了。
得了吧,要是说出来,她的好妈妈非要哭给她看不可。
好在吉古利的气态大脑足够给劲。他的发言不仅没有停下,反而为高昂的气氛灌上最后的热油。
“如果要我姐嫁给不知道姓甚名谁的王子,还不如让她和摩西结婚!”
他的发言太过荒谬,连母亲都用不可思议的目光瞧向自己的儿子。父亲则转向她,眼中写满自家白菜被猪拱了的惊愕。
如果现在我表达出一丝对摩西的好感,老爹就会找他算账吧?为了不让堂堂将军找区区放羊娃理论成为民间歌谣的素材,泰雅开口:“这关摩西什么事。”
“我看你和他相处挺开心的。你看,你们下棋的时候我从插不上嘴……你们照顾羊群的时候也是。”
在母亲的叹息声中,泰雅翻了个白眼。就这东拼西凑的理由和理所当然的态度,他弟弟对“爱”的理解也没高出她哪去。
“你在说什么蠢话。”或许是因为儿子的发言实在离谱,努尔紧绷的神经忽得放下,失魂落魄地坐回座位,连训斥都变成无奈的埋怨,“如果你姐被那个臭小子勾走,关于他们故事的歌谣第二天就会传遍大街小巷。”
吉古利眯起眼睛,但这并没有让他看上去多么有威胁,反而让他像个杂耍艺人。“有那么夸张吗?”
“哈。”他们的老爹冷笑一声,“那群外乡人只要皱个眉头我就知道他们想要拉什么屎。”
这次皱起眉头的换成里赛亚。“当着孩子的面说什么呢?”
泰雅赞同,毕竟吉古利的大脑在化为气态的路上少说有他们老爹的一半功劳。
“对不起,”老爹的歉意甚至没有持续到发言结束,“但我说的是事实。”
努尔的喜好在库马特的将士之中非常有代表性。他这辈子最讨厌的有三类人:小白脸、商人和海上民族。
其实这不难理解。
对于一个合格的父亲来说,每一个想勾走自己闺女的男孩跟盯着菜田的野猪没两样,如果他同时是个商人,又是来自海岸那头的外乡人……真是灾难。
恰好摩西和他的同胞们个个肤色白皙,又自大海远道而来,在凯美特没有属于他们的土地,如此,商业就成了他们主要的谋生手段。
比如摩西,虽然他是个放羊的,但那只是他工作的一环。摩西会培育羊羔,强壮的卖或租给农户用于耕地,生长快、体格大的会卖给富人,甚至王室,可惜凯美特的气候不需要羊毛制的衣物,否则摩西的生意定会更加红火。
总之,就做生意这点,她的老爹再活八辈子都赶不上他口中的“臭小子”……至于他的宝贝闺女怎么跟路边放羊娃扯上关系,那就是另外一个故事了,现在不如把注意力放在吉古利身上。
“哼,人一旦跟王位扯上关系就要变成神人啦。瞧瞧他们选妃的标准,又要美貌出众,又要简朴持家,还得智慧过人,会说机灵话,最好再精通外交。”吉古利掰着指头如数家珍,显然是没从上次王储选妃的八卦中走出来,“他们不如直接去求伊西斯女神专门转个世。”
“你说的这是大逆不道。法老都是神的化身,要的怎么会是普通人家的女儿?”努尔伸出手指头点了点儿子的额头以示警告,“谁教你的这些话,以后不许说了!”
吉古利翻了个白眼,继续稳定发挥。“当然啦,我猜他们老祖宗的血也比咱们多点,至少屁股肯定更大。”
点摁的动作立刻换成实打实拍在屁股上的巴掌。吉古利哎呦地叫出声来,捂着屁股吱哇乱叫,其实他根本就没那么疼,不过雷声实在大得要命。努尔转而给他头顶来了一拳。这下小伙立刻立正,供出邪典言论的主要散布者(或者说源头)。
“我姐说的!”
好一招祸水东引。
顶着父亲投来的死亡视线,泰雅在心里给做鬼脸的老弟竖起小指。
当然,努尔不会对她做些什么。事实上,在泰雅的印象里,他从来没动过她一根手指头。当她说了什么怪话,做了什么奇事(往往在这个时代让她显得格格不入,还有点神经质),努尔只会用谴责的眼神盯着她,就像现在这样。
做错就要挨打,挨打就要立正。
虽然泰雅打心底里觉得东方某国的道歉文化属于陋习,但迅速滑跪总没有错。
她迅速低下头,回道:“对不起父亲,我不是要对法老不敬。”
男人呼得卸去全身力气,疲惫地坐回座位,叹道:“泰雅,我的女儿,你日后会成为王子的妻子。切记,不要再说这种任性的话。”
泰雅对此没有异议。她知道自己说的话都是杀头的罪过。
“当然,父亲。”
但她的好弟弟还处于状况之外。“等等,这事就这么定了吗?”
“你以为我们在讨论什么?吉古利,你出去,这里没有你的事情了。去看看你的弟弟。”
父亲的语气变得很不好。吉古利还想说什么,但接着就被父亲跟拎一只小羊羔那样丢出去了。
“在你结婚之前,我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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