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海暮天记》
吃过饭,天色更亮了起来。永安堂内熄了灯,南星提醒丹砂和广丹抓紧时间睡一会儿,过后她们还要去接石耳等人的班。
躺在床上,想起花沐雨的话,丹砂还是问了一句:“广丹,你最近有什么不开心的吗?”
“没有啊。”广丹背着身。
丹砂隐隐感觉到广丹不开心,但没想到是因为自己,只当她是因为什么事在生闷气。广丹没说,她就没问。广丹这个反应,肯定是还没消气。丹砂追问了一下:“最近我有做什么让你觉得不高兴的事吗?”
“没有啊。”广丹还是这样说。
这人语气好奇怪。丹砂也翻了个身,既然广丹不说,那还是等她自己消化一下吧。
这样想着,丹砂正闭上眼睛准备入睡,就听广丹问:“你为什么不让茜君走?”
“茜君?”提起她,丹砂不禁又想叹气。虽然花沐雨说她没事,可她总是觉得不对。“我总觉得那个禁军统领不是好人,见到他的时候,我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从没有人给我这样的感觉。感觉把茜君交给他,就像羊入虎口似的。说不定他会害死茜君。”
广丹撇撇嘴:“你还挺关心她的。”
“谈不上关心吧。”丹砂道,“她比我们小那么多,一个小孩而已,总不能看着她死了。”
广丹冷笑一声:“你还挺善良。”
丹砂有些诧异,转过身来拍拍广丹:“你好像一直很讨厌她。”
“我是为了谁啊!”广丹一下子翻身坐起来,“那么小的孩子就知道撒谎,还一直对你那个态度。结果你倒好,还对她挺好的……”
丹砂是真的诧异了。她没把茜君的态度当回事,没想到广丹比她在意。
想了想,丹砂说:“我也谈不上喜欢她,你看我们同车的那几天,我从没有跟她接触过,对不对?我不想把她送走,完全是因为我觉得那个统领不是好人、我觉得她会有危险而已。我们虽然对她谈不上喜欢,但是也不至于见死不救吧?”
广丹哼了一声,这才继续躺下了。
广丹入睡很快,躺下没多久,就传来均匀的呼吸声。
丹砂翻了个身,心里还想着禁军统领的问题,心中的疑问得不到解答,迷迷糊糊也睡着了。
一觉睡醒,简单用过饭,丹砂等人接替了石耳等人。
丑寅之交,换班过后早已睡下的川连被急促的拍门声惊醒。
广丹站在门外,急匆匆地喊他:“师叔!师叔!你快过来!”
川连稍稍平复了一下,一边起身,一边提高了音量问:“听到了。怎么了?”
广丹在门外焦急地解释道:“有一个男孩,昨天情况就不好,丹砂和石耳给他用了热灸,热灸之后情况稍微好了一点,但是交班走了之后,他又开始吐那种黑血。丹砂说热灸没用了,给他灌了师祖的药下去,这才好了没一会儿,他就连着药一起都吐了。丹砂正给他扎针,嘱咐我立刻叫你们过去。”
“什么时候喂的药?”川连快速用攀膊将袖口勒好,打开房门,接过广丹递来的手套戴上。
“丑时二刻喂的。”
二人健步如飞,飞快地绕过回廊。
广丹在前头为川连掀开帘子:“在这儿。”又对屋里喊,“川连师叔来了!”
这是一间稍小的耳房,屋里躺了三五个人,丹砂等人正围在一张床边。
人群为川连让开一个位置,叫他挤了进去。
男孩身上已经快扎满了,丹砂还在继续下针。
“情况怎么样?”川连来到床头,一边看那个男孩的耳鼻出血情况,一边问丹砂。
丹砂摇摇头:“暂时止住了吐,但脉象很不好。南星用芦苇管勉强喂了点药汤进去,也没什么效果,后面抽搐起来,连芦苇管都咬断了。”
川连又给他号了一会儿脉,语速飞快地说:“止吐的穴位要一直扎着,不能再让他继续吐了。南星?药呢?再灌!”
“是。”
在不碰到针的情况下,水萍尽量抬起了男孩的头。广丹帮她掰开了男孩的嘴,南星小心地将重新熬的药送到他嗓子里。”
药一入喉,男孩立时开始挣动。在旁的其他弟子早有准备,马上摁住了他的手脚。
“药喂下去一个时辰,要是不吐,耳鼻流血没有变多,没有继续抽搐,那就还有救。”川连低声问,“他家人呢?”
“在这儿。”人群外,一位夫人连忙应道。她被挤到了人群之外,一双含泪的眼睛又肿又红,不敢放声打扰到大夫施救,只能拿帕子压着自己的嘴。
川连看了她一眼,没有多说什么。
一碗药灌下去,南星直起腰,将空碗递给一边的广丹。丹砂轻轻旋动银针,过了片刻,男孩总算平静下来,只在嘴里嗬嗬地喘着气。
众人松了一口气,那男孩的母亲背过身去,用手帕捂住脸,呜呜地哭了。
“保气维养的药还继续给吗?”丹砂问。
“先停一停。”川连见他一直嗬嗬喘气,俯身将耳朵贴在他的胸口听了听,“嗓子眼里还有血。南星?”
南星应了一声走过来,川连让丹砂看好,然后和南星二人合力,将堵住男孩气道的污血排了出来,喘气声这才好些了。
“一会儿叫他侧躺着,等神志清醒了,可少喂些水。”川连交待着,众人一一应下。
这边忙完,川连等被临时喊醒的人从耳房中出来,自去休息。
广丹本想将沾了男孩吐出来污血的晦物拿去销毁,却被丹砂叫住:“先不急着倒,给我看看。”
“今天师叔等人都已经验过了。”这样说着,广丹依言将一条沾了污血的帕子递给丹砂,“和之前验的一样,是水行的瘟疫,但病气特殊些,和之前有记载的都有不同。”
丹砂接过帕子:“这个给我,别的你去处理了吧。”
广丹嗯了一声,叮嘱她小心些,过后记得自己处理掉,便自去去处理晦物了。
“南星,我去一趟西厢房,有事叫我。”丹砂对屋里的南星说。
“嗯,你去吧,这儿我看着。”
得到了南星的保证,丹砂快步走到西厢房。
西厢房最是偏远,此前对污血的查验也是在这里。
丹砂推开门进去,谨慎地加了一层面罩。底下垫上蓬草,丹砂将广丹给她的帕子置于蓬草之上。手腕翻转,《逢春决》运起,淡白的灵力将帕子托上半空,丹砂聚精会神,右手拨动,尝试将帕子上的污血剥离。
灵力如穿针引线,不多时,就从帕子上提出一滴污血。提出污血后的帕子落回蓬草上,丹砂集中精力,再次对污血进行分离。
除去病人的□□,除去脏器的碎末,除去灵药的残液,空中剩余一团淡淡的灰色雾气,在丹砂的灵力中滚动。
这灰色的雾气,便是水行瘟疫的病气。
如此看来,此次查验的结果一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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