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朕的病弱竹马》
太原郡衙,肃穆堂皇,此刻却弥漫着一股无形的紧绷。空气仿佛被冻住,沉重得压人。堂下炭盆烧得通红,却驱不散那股从门缝窗隙钻进来的、混杂着雪沫的寒意。
郡守王珪,一身深绯官袍,端坐主位。他年约五旬,面皮白净,保养得宜,几缕长须修剪得一丝不苟,此刻脸上堆着恰到好处的恭谨与忧色。他目光看似关切地落在下首客位的冯诞身上。
“冯大使雪夜辛劳,为民除害,实乃并州百姓之福,朝廷之幸。”王珪的声音圆润温和,带着官场特有的滑腻感,率先打破沉寂。他双手捧起案上温热的茶盏,热气氤氲了他的眉眼。“赵德彰这厮,仗着些许家财,横行乡里,下官亦早有耳闻,奈何其根深蒂固,又与州中某些人物盘根错节,牵一发而动全身。大使雷霆手段,快刀斩乱麻,真真解了心头大患。”
冯诞端坐着,玄色锦袍衬得他面庞愈发清俊,也透出几分不易亲近的冷冽。他并未碰手边的茶盏,只将目光平静地投向王珪,那目光清澈,却像冬日结冰的湖面。
“王郡守过誉。”冯诞开口,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堂上暖昧的空气,“除暴安良,分内之事。赵德彰伏法,只是清漳河血案的第一步。其身后牵扯的官场勾结、土地兼并、私设刑狱诸多罪行,尚需深挖细查,以告慰冤魂,肃清吏治。”他刻意在“官场勾结”“深挖细查”几个字上略作停顿,目光如针,刺向王珪。
王珪脸上的笑容纹丝不动,捧着茶盏的手指却几不可察地收紧了一瞬。他身后侍立的一名身材精悍、眼神阴鸷的亲信护卫,右手悄然按上了腰间的刀柄,虽只一瞬,却逃不过冯诞身侧燕七锐利的眼睛。燕七身形未动,但全身肌肉已如猎豹般绷紧,目光锁定了那个护卫。
“大使所言极是。”王珪放下茶盏,发出一声轻响,脸上适时浮现出沉痛与愤慨,“赵贼恶贯满盈,其罪罄竹难书!下官身为郡守,亦有失察之过,惭愧万分!请大使放心,下官定当全力配合,郡衙上下,所有卷宗、胥吏,任凭大使调遣,务必将此案查个水落石出,绝不姑息任何牵连之人!”他语气斩钉截铁,眼神却像蒙了一层薄雾,让人看不真切。
“如此甚好。”冯诞微微颔首,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他从宽大的袖袍中取出一个用普通油布包裹的册子,动作随意地放在身侧的案几上。油布包裹的形状,马上昨夜从赵德彰尸身上搜出的那本。
王珪的目光,如同被磁石吸引,瞬间钉在那油布包裹上。他眼底深处掠过一丝极快、极深的忌惮与阴狠,快得几乎让人以为是错觉。但他很快移开视线,端起茶盏呷了一口,掩饰那一瞬间的失态。他身后的护卫,气息也明显粗重了几分。
“赵德彰伏诛,其坞堡已封查。这是初步清点的部分涉案田产、佃户名册副本。”冯诞的声音平淡无波,仿佛在陈述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正本及更紧要的账目证据,本使已着可靠人手严加保管。待理清脉络,自会请王郡守一同参详。”
他特意强调了“更紧要的账目证据”和“严加保管”。王珪握着茶盏的手指关节微微泛白。
“大使思虑周全。”王珪放下茶盏,笑容似乎更盛,却透着一股寒意,“只是……下官听闻赵德彰生前狡诈如狐,私藏甚多。他坞堡之中,可还搜出些别的……要紧物事?”他试探着,目光再次若有若无地扫过那油布包裹。
冯诞迎着他的目光,唇角几不可察地牵起一丝极淡的弧度,冰冷,又带着洞悉一切的了然。
“要紧物事?”冯诞重复了一遍,语气平淡,“王郡守指的是何物?金银细软,自有账簿登记在册。至于其他……”他顿了顿,目光在王珪脸上停留一瞬,清晰地捕捉到对方眼中一闪而过的紧张,“若有涉及郡务、牵连官场的紧要凭证,本使自当按律呈送御前,或移交有司详查。王郡守不必忧心,若郡守清白,自是无碍。”
这轻描淡写的“移交有司”“呈送御前”,像无形的鞭子抽在王珪心上。他脸上的笑容终于有些挂不住,勉强维持着镇定:“大使明鉴,下官一片公心,只是担心赵贼余孽销毁证据,妨碍查案。既然大使已有安排,下官便放心了。”
堂内再次陷入沉默。炭火噼啪作响,更衬得气氛凝滞。无形的刀锋在两人之间无声交锋。
“报——”一名郡衙小吏匆匆跑入,打破了僵局,在堂下躬身,“禀郡守,禀大使,赵氏坞堡管事赵全带到,已在偏厅候审。”
王珪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立刻道:“好!此人乃赵贼心腹,定知内情!请大使移步偏厅,一同审问?”
冯诞起身,玄色氅衣拂过椅面:“王郡守请。”
一行人移步偏厅。冯诞走在王珪身侧,步履沉稳。经过郡衙回廊时,庭院中的积雪已被清扫出道路,但墙角石缝间,仍残留着顽固的冰凌,在阴沉的天空下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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