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叫声哥哥》
姜央虽师从大儒偃师齐,却并非聪慧剔透之人,也不知这位声名显赫的大儒瞧上她什么,收在身边亲自教授多年。
当姜央半夜身穿薄衣,偷摸立在院中吹寒风时,她不禁感慨,她果然不够聪颖,又想出个笨办法,有愧于夫子对她的悉心教导。
西京没有宵禁,远远传来热闹的爆竹声,夜空中炸出一朵烟火,姜央望着那乍然一现的花火,才知晓子时已过,元宵节至。
她从脚边采出一团白雪,在手中搓出一个胖大的圆球,展颜一笑,“母妃,元宵安康。”
将那拳头大的元宵好生摆在一片净雪上,她想了想,又捧雪搓了一个,端在手心一看,较之前那个略小一点。姜央拿它往地上一滚,滚到两手都兜不住。
她笑望着那颗大“元宵”,轻轻道:“你也元宵安康。”
今夜冻完这一遭,她怕是无法吃下明日的汤圆了。
晨时,姜央的院子闹腾起来。她这风寒来得凶猛,烧的神智都快涣散了。真不枉费她咬牙吃下那么多冷风。
她病的厉害,先赶过来的是辛夷。
一见那红烫如虾爬子的脸,辛夷骇得两步奔来,刚搭上她的脉,身上灼人的热度险些把她逼退,“好好的,你怎么病成这样?你这是吞了三斤雪啊?”
她吞不下三斤雪,倒是喝了三刻风,大差不离。
“哎呀,你这得用猛药,可你脾胃受不住,那……只能给你备药浴了。”辛夷拉开医箱就要写方子。
一片滚烫盖上她拿笔的手,姜央期期艾艾望着她,小声请求:“你……能不能先不要治好我?”
她没敢说自己是故意病的,否则辛夷该是要生气的。
辛夷瞠目结舌,“哪有有病不治的?”见她欲言又止,问:“你……想做什么?”
姜央半垂下眼,轻咬着下唇,讪笑着,“左殊礼不肯见我。”
辛夷了然,她看着姜央这副谨小慎微的模样,叹道:“他若不肯,你除非病入膏肓陷入垂危,否则他是不会来的。”
姜央心下黯然,现在的他果然硬得下心肠。
不过好歹她将辛夷骗了过来,遂问她:“左殊礼是不是……生了什么病?”
辛夷一顿,道:“没有。”
否认的很快,姜央细细打量着她的神色,道:“前几日我见他……不大对劲,状似疯魔,难以自抑的模样,与正常人不同,他真的没有什么隐疾?”
她将他发病的模样仔细描述了一遍,辛夷听完,半垂下眼,只说:“他本就阴晴不定,性格乖戾狠绝,你想多了。”
“那……”姜央追问:“那……他为何会聘你入七皇子府?”
辛夷曾提过,她师从神医鹤厌,医术精湛,擅长疑难杂症,非一般医师可比拟。
辛夷道:“我师父本就是周国人,自他云游之后,我承接了他的衣钵,并且……”辛夷不愿多说,简短道:“我师父曾对他兄长有恩,我又需借他权势查件事,就留在了府里,还能躲清净。”
她说的滴水不漏,姜央直觉他们有事瞒着她,可为何要瞒她?
姜央想不明白,对于左殊礼的顽固不化,她没了辙。
她怎就没继承母妃的智慧,偏跟了父皇,生了个愚钝脑子。
辛夷见她这模样有几分可怜,心生怜悯,问:“你为何非要见他?”他们二人相处也不甚愉快啊。
“他躲我,我就想见他。”
姜央看似温吞,却有副倔脾气,这倔劲到了左殊礼身上,总会不由自主体现得淋漓尽致。
否则她当年是怎么拿下这块冻石头的。
辛夷观察着她,只觉她前几日城墙上那一跳,将她跳的脱胎换骨,再不见往日颓靡模样。
原来这才是她真实模样。
看似乖顺,实则逆反,且是自己都不曾察觉的顺来逆受,不自知的骗人入圈套,再配上这张千娇百媚的容貌。
辛夷心底“啧”了一声,甭说她不是男子,她身为女子都情不自禁想贴近。
辛夷忽然明白左殊礼为何不肯见她了。
如今她正值病弱,脸颊烧的一片绯色,烧出春水般的脆弱风情,娇柔不见造作,言语还藏着股韧劲,那双天然含水的眼直勾勾望着她,但凡再多一次恳求,辛夷的心防就要裂了缝。
辛夷不敢再想,忙收回眼,世间最怕藏在人群里的精怪,一个不留神就给勾走了魂。
她深深在脸上抹了一把,抹去心里那些不着边际的遐思,重新正视她,沉下声来:“你这法子对他不管用。”
姜央见她忽然变了脸色,莫名带上几分左殊礼的影子,心里困惑,不懂她为何就改了脸面。
她不喜她这刻意疏离的样子,柔夷像枝软柳搭上她手腕,“你怎么了?我……惹你不高兴了吗?”
眼里的小心翼翼,像只害怕被嫌弃的猫儿。
辛夷骤然深吸口气,腕上那只柔弱无骨的手,好似一下掐住了她的心尖尖。
她瞬间破防,反手握住,宛如握住了自己的心肝,忍了几许,软下声道:“我怎会不高兴,我高兴的很!”
不过两息,她又转了副亲切脸色,姜央讷讷看着她,昏头涨脑。
辛夷殷勤道:“我虽不知如何让他来见你,但你也许能见着他。”
姜央眨巴着眼:“我如今被他软禁着,怎么见着他?”
辛夷给她支招:“你院落西边不是有座阁楼吗?那座阁楼是左殊礼的书房,每日下朝后他就呆在里头,直到晚间入寝前才离开。你站在院落能望见阁楼顶层,午后,他会去顶层歇息。”
转头就将左殊礼给卖了。
姜央垂头沉思起来。
“我暂时只能想到这些,其他的……”其他的她再不能说了。
“辛夷,为我治病吧。”姜央嫣然一笑,“我想早些痊愈。”
她既然不聪明,那就再用自己的笨办法试试。
上元节的元宵到底是没能吃上,那些汤药入口就已半饱,好在姜央已渐渐习惯饮这苦涩的汁水。
辛夷的药见效很快,不过两三日功夫就已痊愈。
这一日晴空万里,落了几日的雪终是停歇,日头高挂,是个良辰吉日。
午膳过后,府里的主子们按照惯例都要歇晌,下人们也会趁着这片刻闲暇,偷懒几刻。
姜央推开后窗,避开下人,踩着窗槛攀上屋边一棵老枯树。宁无白在旁谨慎帮扶着,嘴里不住小声叮嘱,“公主小心些,踩实点莫滑着了。”
姜央爬树翻墙的功夫,与生俱来。枯树苍劲虬髯,她几个踩踏纵身,顺着枝丫爬上四阿顶,顺着斜坡攀上顶脊,姜央四下望了一圈。
立在高处,只能望见周围几处院落,府内人烟稀少,安安静静的,少见巡视的下人护卫,她看向西头那处阁楼。
窗门紧闭,漏窗内黑漆漆的,什么也瞧不见。
姜央深吸一口气,大喊,“左殊礼——”
冲天一声喊,将周遭屋内的下人都喊了出来,一见姜央站在屋顶,吓得全涌了过来。
架梯的,叫唤的,一时她的院落嘈杂如闹市。
那紧闭的窗户却纹丝不动。
她盯了片刻,又喊了一声,依旧没有反应。
难道他不在阁楼?
有护卫已经顺梯而上,走近两步谨慎劝道:“公主,此地危险,请随卑职先下去。”
姜央回头斜了他一眼,脚下不经意一滑,坐倒下来,霎时院内一阵惊呼。那护卫见状,再不敢轻易靠近。
姜央撑着屋脊,重新站了起来,抬头见高阁上窗户不知何时被打开,多日不见的人正立在窗后,静静望着她。
姜央生了气,他明明在阁内,却装作没听见,不悦道:“左殊礼,我要见你。”
左殊礼凝视她良久,淡淡道:“我不想见你。”
“为何?”
“没必要。”
冷冰冰的字句,字字将她怼了回去。
姜央银牙一咬,“那你打算这辈子都不见我吗?”
左殊礼静静盯着她许久,二人无声对视,院中的纷闹都安静下来。
姜央忽然被人一把拽住,几名护卫不知何时摸了过来,身手矫健捉住了她,姜央挣扎无果,再看向左殊礼时,那窗扉已被他缓缓合上。
他再一次无声沉默的隔绝了她。
隔着漏窗,左殊礼望着房顶上彷徨的身影,直至望着她被护卫护送回房,左殊礼微微侧首,语气阴寒:“若下次再让她爬到高处,院中所有人各打三十大板。”
身后鲁继和闻言,不着痕迹摸了摸自己的后臀,他前几日被罚的伤还未好,听见“三十板子”,就感觉那伤在隐隐作痛。
他忍不住想请命回左部军,这府里的差事,可比军营里难应付多了。
……
由于姜央在城墙上那一跳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ggdowns.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