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下之主》
众人走了一天,有灵力护体,虽是不饿,倒也有些困倦。
姜钰坐在厅上,闭目养神。桌上火苗忽闪,她耳廓微动,似乎听到隐隐的风声。
她睁开眼,眸光似冰,寒声道:“它,来了。”
那些东西随风而动,借月光蓄力,狰狞地从院外扑了进来。
院落中,御灵卫提前布好天光束形阵。
“明光封印,月影束形,化万物,净邪祟,起阵!”八位御灵卫各执边角,掌中结印,将阵法拉开。
姜钰看过去,妖物张牙舞爪地扑到阵里,皮上嵌着血红鳞片,鳞上立着细小的倒刺。
“是血蛟。”
正如藏心阁的《妖兽志异》上的记载,昼伏夜出,借月蓄力,听陈经年描述,她还有些拿捏不准,眼下见了,一目了然。
姜钰提前备下这招借力打力,倒还管点用。
几条血蛟困到阵中,只过须臾,便动弹不得。
伯卿与周元岐守在后院,果不其然,井中也爬出三四条。后院因为有井口,他们恐打草惊蛇,并未施阵。
姜钰疾步过去,看向一旁的黎炀和姜璟,嘱咐道:“保护好自己。”
姜璟道:“放心阿姐,我保护他。”
这些血蛟常年蛰伏于此,修灵之人的血对它们来说,可是上等的美食。
人群的气息如同猛药一般刺激着血蛟的神经,数年的饥寒交迫使得井下血蛟全数出动,毫无章法的乱咬而上。
一条张着血盆大口的血蛟向伯卿扑来,他手中青木折扇盘旋挥去,扇柄怼上那血蛟的长身,扇上的灵波将那妖兽推到枯树干上。
周元岐看准时机,迅速出剑,将其斩落在地。
折扇旋回伯卿手中,他笑得雅致:“默契啊。”
姜钰出鞭,蓝鞭带钩,勾卷起正前方的血蛟,她与身旁的御灵卫相视一眼,血蛟捆着鞭,狠摔过去。那御灵卫倒也身手敏捷,一剑毙其兽命。
右前方一条血蛟一瞬腾起而上,不等姜钰反应,一把长刀横空甩过来,与姜钰擦身而过,将她右前方的血蛟钉死在地上。
是黎炀的长刀,暮玉。
姜钰回头看了一眼黎炀,有一丝诧异的是,这些嗜血如命的血蛟仿佛都在避开他。
她顾不得多想,得先将后院这些东西解决掉。
姜璟跑到后院,想起腰间配着的玉葫芦,那是生辰时阿姐所赠,他一刻也未曾离身,现在倒是可以派上用场了。
“蕴天地之气,锁万妖之灵,急急如律令,邪祟入我瓶!”姜璟嘴中念咒,双手控住玉葫芦,悬空在两手之间。
起势良好,不错……稳住……稳住。
可似乎……要稳不住了……
玉葫芦灵气逐渐散去,姜璟见势不妙,赶忙双手捧上那玉葫芦,生怕摔碎。他碎碎念道:“你别害怕,配合一些,这可是紧要关头,莫要散灵,好不?”
黎炀掐着腰,闻声看向姜璟,他在同那玉葫芦讲话,似是在商量什么。
再来一遍!
“蕴天地之气,锁万妖之灵,急急如律令,邪祟入我瓶。”
……
“还是不行?”
“二少主,小心!”一个御灵卫喊。
黎炀与姜璟顺着那御灵卫的视线向上看,只见房檐上一条血蛟翻滚着,欲要重砸下来。
说时迟,那时快。
黎炀一把推开姜璟,徒手迎上那血蛟。
姜钰听到动静,扭头看去,吼道:“是傻的吗!”
他竟用手去接。
那鳞片上还有倒刺,他双手掐住那血蛟,指缝中缓缓淌下血来,那血像是有毒,不但没有吸引它,反而刺激着它想逃,从而使它身子翻腾得更加厉害。
黎炀掰不过他,向后退着步子,那血蛟发了狠,不管不顾地一口咬上他的胸脯。
姜钰飞身而来,掌中召来扶桑泣血,单手提枪,狠狠扎下那血蛟。
黎炀松开手,血蛟滚到一旁。
他倾着力气,向姜钰身上倒去。
姜钰稳稳接住他,心里也有什么东西如坠千斤地跟着一沉。
众人皆看楞了。
后半夜的陈宅,风浪逐渐平息,井底血蛟尽数落网而死,众人合力收了那些邪祟兽体。
姜钰道:“这东西极为阴邪,白日里惧怕天光,躲在水下,满月之夜,就是它妖力最大之时。”
“可如果满月之时,这些血蛟就动身吸血,为何陈经年大婚前,未曾有人见过此妖兽?”伯卿顿了顿,自问自答道,“除非,它们原来不盘踞在这。”
“伯卿,你不是说,这井下之水与雨林河流相通吗?也许,陈经年当年误打误撞进入的,就是那血蛟原本的老巢。”
伯卿不解道:“雨林环境可比井底更合适它们生息,难不成它们蠢到弃了大宅院,选择小居所?”
“我们一行从雨林过来,也未见更凶残嗜杀的妖兽入侵,若是没有强敌入侵,那便是……失去了某种庇护。”姜钰想了想,“总之,就是那里不再安全,或者说,没有这里的井底安全。”
“那这血蛟会是何时来此盘踞呢?陈经年大婚那天?”
两人分析到这,姜钰拿出那叠黄纸,递给伯卿。
“伯卿,你看,此物应是易水镇中人所记。”
伯卿接过黄纸,翻了两遍,道:“这便说通了,十八年前的四月十五,雨林突生变故,血蛟至此,被这记载之人发现,盘踞一个月后,满月动身,杀了易水镇一个措手不及,不过,这陈经年也真够倒霉的,竟赶上他大婚之夜。”
姜钰道:“他没被血蛟咬上,但如今困于雨林也算是他弃镇而逃的因果报应了。”
因果报应……
姜钰说完这话,突然想起陈经年在藤墙之后说的那话。
见死不救……
这到底是何意?
还有这记载之人为何发现血蛟,不但毫发无伤,还瞒而不报,不叫镇上人早做提防,反倒眼看着事态恶化呢?
还有,这纸上的“他”又是指的谁……
姜钰有些头痛,忽然听到屋内传来声响。
“伯卿,你先寻处屋子歇息吧,我们明早天亮返程。”她交代完,转身进入屋内。
黎炀坐在塌上,包着药布的手捂上胸前隐隐作痛的伤口。
那伤口虽疼,却不致命,他的血竟天生与这血蛟相克。
姜钰走了进来,想着毕竟是为了救姜璟才受伤,便走到他身边,问道:“有什么要帮忙的吗?”
黎炀看向她,赖着声音,吐出三个字:“想喝水。”
桌上是姜璟刚送进来的水壶,姜钰拿到手上,递到他面前。
他伸出裹着药布的手,眼里闪着无辜的眸光,表示自己拿不住水壶。
姜钰略一迟疑,又走到他床边坐下,将水壶递到他嘴上,挑了下眉头,示意他喝水。
清水滑进口中,随着他喉中吞咽进到腹里,他的眼神却落在姜钰脸上,堂而皇之地盯着她看。
姜钰没有察觉他的目光,心思全专注在拿着水壶的手上。
这是她第一次给除姜璟以外的人喂水,以至于有些紧张,自己喉中也不免干涩,跟着吞咽了下。
瞧他喝了几口,姜钰将手退下,道:“水喝过了,还有哪不舒服吗?”
黎炀盯着她,瞧了一会儿,手捂上胸口,细声道:“姜山主,我这里痛得厉害,你给我吹吹罢。”
姜钰见他不正经,起身要走。下一刻,手腕却被人拉住。
手不是动不了吗?
药布的边角磨着她的掌边,因着他用力,掌心的口子流出血,湿透了软布。姜钰感觉到那布料被浸湿,转过头,皱眉看向他。
“别走,陪我说会话,好吗?”和声细语,甚至掺杂着一丝乞求。
不知为何,姜钰每每听到他这样说话,都找不出理由叫自己推拒他。
这位中州皇子身上仿佛总有一种吸引她靠近的灵力,那股灵力在心底叫嚷着不允她此刻离开,就好像自己若是现在转头走了,便是弃他不顾的坏人。
姜钰又重新在塌的边缘处坐下,默认可以陪他。
两人都没急着开口,过了好一会儿,姜钰盯着他掌心染了血的白布,平静地问他:“你的血似乎很特殊?”
御灵族的血缘特殊,这是人尽皆知的事,可也不足以凭血缘抵抗这血蛟。而那血蛟似乎怕他的血,姜钰想不明白,很是好奇。
“我也不知道那些东西为什么都绕着我走,或许是我命轻人贱,那东西看不上我的血。”
“命轻人贱?中州九都的皇子怎会命轻人贱?”姜钰奇道。
黎炀没回,默声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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