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林家贵女》
沈珣的模样和林芷漪想得不大一样。
从乔氏的描述中,她以为沈珣是个圆脸,大眼睛浓眉、大嘴大耳垂,是个古代五好学生的长相;从刚才沅儿和墨香的口述中,她又想象沈珣是个桃花眼薄唇的俊俏风流书生。
耳闻都不如目见。沈珣今日穿了一身玉色交领长衫,缎带束发,眉目柔和、疏风朗月,带有一身书卷气。
宜室宜家,不知道为什么,这个词从林芷漪的脑子里冒了出来。
“没想到,我们头一回见面,既不是在我家里,也不是在你家里,竟是在我扬州伯父家。” 横竖都有一种在古代相亲的既视感,还好林芷漪在现代做过直播的,没话找话她是擅长的。
沈珣亦莞尔,“其实也不算第一回见面。刚刚听暮山说,那日我从扬州渡口登船,恰好便是林姑娘一家下船。你从姑苏来,我往姑苏去。”
“你到姑苏,是去我家吗?”
沈珣在心里惊讶于林芷漪的坦荡直率,却也没有让他觉得唐突,相反生出一丝奇妙的好感。
她笑意盈盈,似藏有狡黠,眼神却格外清亮,甚至毫不掩饰自己在好奇地打量他。
从小便知自己有婚约,也曾想过她会是个什么样子。或许温柔含蓄、贤惠端方,亦或清瘦文雅、孤芳自赏,也可能活泼如小雀一般爱玩闹。现今她就坐在这里,才发现自己以前所想,皆是错的。
君子坦荡荡,小人常戚戚。
她这般不拐弯抹角,沈珣反倒放松下来,笑了笑:“也不全是。我幼时和娘在姑苏外祖家,外祖无儿唯有娘亲一女。几年前外祖他老人家驾鹤西去,我担心无人祭扫,自己便来看看。也顺便祭拜一下林叔父,而后到了你们家,却是你婶娘在家,一问才知你们已经搬走了。”
林芷漪的面上一闪而过不忿,微微低下头,唇角笑窝浅浅,“那是因为我们分了家。我爹走后,我祖母便做主将祖宅给了我二叔二婶,我和娘便只好搬到城郊的小院,那是我母亲的陪嫁,若没有,我们母女三人可能连住的地方都没有了。”
她的语气平静又平淡,仿佛是在讲邻里家的故事,和自己无关。而在沈珣的眼里,她看到了惊诧、不解、愤怒还有怜悯。
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面对一个面容算得上姣好的少女,听她讲述凄惨的境遇,是很容易被激发出保护欲的。
她甚至可以再流两行清泪,掩面小声啜泣,再睁着一双水汪汪的眼睛,去博得沈珣的同情,让他恨不得立刻回家告知了父母,要把她娶回家去。
可林芷漪没有这么做。
男人的保护欲和女人的圣母心还不太一样。女人同情一个男人,将是她不幸的开始,因为她真的可能掏心掏肺、倾家荡产去拯救对方。
而男人的保护欲,也许能袒护你一时,但当巨大的利益摆在面前时,极少有人能不为所动。
也有凤毛麟角的情种,但她没把握自己能遇上。
当前,她只想用她真实的现状卖卖惨,博一个小小的同情,试试看能不能借助一点力量,给自己多些生活的筹码。
但很快的,她发现自己把沈珣看简单了。
“你一直在试探我。”沈珣缓缓开口道。
林芷漪即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她静静地坐着,打算听听沈珣的想法。
“从我坐下与你交谈时起,你便表面坦荡,实则心里藏着不安。其实你打心底对和我的这桩婚约,并不十分看好和期待吧?”
发簪上垂下的珍珠微微晃动,“不是不看好,而是不敢信。你我并非青梅竹马,也非一见钟情。只是父辈因早年交情,而定下儿女婚约。如今我家道中落,你爹却是礼部侍郎。春闱在即,你若能一举高中,必定前途坦荡。从家世上来说,我给不了你任何助力,甚至娘和妹妹都要依靠我。”
“所以你从未想过将来可以依靠于我?”
林芷漪淡淡地弯了弯唇角,“若能有人依靠,可以活得轻松些,谁不想依?可靠山山倒,靠人人倒,何况山未必想给你靠,人也未必想给你依。”
“所以你自己不愿意靠人,却凭什么觉得我想要靠姻亲来向上攀爬?”沈珣的唇边划过一抹若有似无的讥诮,很快便随着香茗一饮而尽,让人看不真切。
他说的这一点,林芷漪的确从未想到过。
“人,大多都是以己来度人,或者以大多数人的想法来猜测。在此之前,我不认识公子你,只知道自我父亲辞官,两家便再也没有来往过。很显然,这门亲事令尊令堂并不满意。否则,到姑苏来的,应当是他们,而不是你。老家人人都道我要被退亲了。我娘无法,只得带我和妹妹上京。你家连同我家商议退婚都不商议,用拖延而想让我家知难而退,到时候沈家还能落个无辜的好名声。”算盘不带这么打的。
她的声音不大,但在这空荡寂静的水阁中,显得格外清晰,甚至有些刺耳。
“实在对不住,本不该非议长辈。但你的爹娘是爹娘,我的爹娘也是爹娘。你家若实在不想做亲,那便两家商议,咱们好聚好散。但于你而言是好事,因为少了一块拖累;于我而言,却是坏事,将来难以好嫁,这并不公平,那么就请沈公子给足补偿吧!”
原来她是这样想的!
这倒是着实出乎了沈珣所料。
他到姑苏林家,得知她们一家搬走时,便也留了一个心眼。从四周街坊的只言片语中,得到了一点关于林家的传闻。
从传闻不难拼凑出,林岩过世后,其妻女一家过得很不易。至于怎么个不易法,耳听到的和亲口从林芷漪嘴里说出来的,感受是不一样的。
眼下她们住到了扬州的亲戚家,每年也是有这样的亲戚到他家里打秋风小住的。
当时他有些后悔,后悔没有早一点过来姑苏看看。也许早一些去探望,能帮她们解一时的困顿。不过现在,他忽然决定,做一点别的事情。
“你可知你爹当年为何会被贬官至云阳?”
林芷漪秀眉微蹙,“听我娘提起过,好像是得罪了朝中人。”
“林叔父的恩师徐会同得罪了太上皇,因而受到了牵连。”
这些,林芷漪知晓的倒是不多。莫说是她,乔氏也所知甚少。官场么,总是人走茶凉。原主的爹辞官后,原先来往的那些关系早就断了。她们也就扎根于乡野之中,远离了庙堂。
沈珣顿了顿,接着道:“就在今岁,太上皇念及有功的老臣,于是当今的圣上打算重新启用徐阁老。他人现正在金陵,不日就要启程进京。徐大人已年近花甲,当不了几年官了。这次和他一起入朝的,还有其长子徐敬。我可以替你写封信,代为转交给徐阁老,以贺起复之喜。若他得知昔日得意门生留下的孤女被人霸占祖产,过得飘摇,一定不会袖手旁观。”
“是真的?”始料未及的欣喜,先是让林芷漪的眸中流露出不可置信,接着被喜悦一点点覆盖。
沈珣会心一笑,“原来你真笑的时候,是这样的。”
水面上吹来的风沁凉,掠过林芷漪的衣衫,散出隐隐的淡香。
“为何帮我?”
沈珣凝望着林芷漪缓缓说道:“倘若人人都想去攀龙附凤,又有谁来去做纯臣?你的父亲是纯臣,当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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