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野]荒神的西比拉小姐》
雨势渐密,敲打在擂钵街这个凹陷下去的巨大底坑中,发出连绵不绝的淅沥声。灰色的天空下,一切都显得潮湿而充满泥尘。
梨花默不作声地引领着中原中也穿过几条小巷,走向边缘一栋相对完好的废弃公馆。这栋建筑在爆炸中受损较轻,构造还算稳固。他们从一处破损的侧门进入,沿着陈旧的宽阔楼梯向上走。楼梯间的彩玻璃窗大多破碎,但依稀能看出昔日的华丽。
最终,他们来到了顶层。
顶层是一个宽敞的大房间,如今空旷无人,有几件大件家具甚至还没被掀开尘封的白布,但房间中很多轻便装饰与生活用品却又像崭新的。房间一角,被打理得尤其整洁,那里有着干净的床铺和地毯,边上还有一个占据大半面墙壁的书架,中原中也深切怀疑这个才是她选择住在这里的原因,上面分门别类地摆放着书籍,除了数学其实还有一些关于历史、经济学甚至基础物理的书。
其中不乏新书。
这里视野开阔,可以观察到擂钵街很大一片区域,或许适合梨花这样的观测者。
旁边一张桌子上,整齐地叠放着大量写满公式和数据的劣质纸张,还有一小叠罕见的空白纸和几支笔。另外令中原中也意外的是,似乎她吃过的早餐还没有及时收拾干净,桌子的一侧有吃得还剩一小块的年轮蛋糕,以及堆积成小山的大量巧克力包装。
吃点巧克力没什么问题,可那未免也太多了吧……!而且那年轮蛋糕其实就是中也昨晚刚偷偷带给她的,她那身板要是现在就能消化那个份量,中也只能对她刮目相看。
难不成她的饭量其实很大吗?
梨花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但羞耻仅在那双雪青色的双眸一闪而过,然后她立马就换上了一副蛮不在意的表情。
没办法,她那个能力几乎让她的大脑时时刻刻都处于计算运转的状态,而大量的脑力运动就需要补充糖分与热量。为此梨花只能储存了足够多的巧克力,甚至还会平时随身携带,当身体因为无意识维持能力而虚脱的时候,她就不得不来上一块。
她的饭量也因此比同龄女生要大一些,但唯一的好处是,可能这辈子都吃不胖了,因为身上的热量都被脑力运动消耗掉了。
然而这些事,梨花现在懒得向中原中也解释……他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
“看来我果然还是该给你多拿些吃的,”褚橙发的少年低声自语,事到如今他也已经懒得装了,而且他清楚梨花什么都知道,并庆幸着她接受了自己单纯的好意。
那还是不必了吧……
梨花摇了摇头,然后走到桌边,拿起一支铅笔和一张纸,快速地写下: 【以后不要再拿东西了,羊不是也缺物资吗?】
万一让白濑那群人知道,他作为羊的首领竟然还会把物资偷偷分给她,就算那些物资其实大概率是属于中原中也自己的份,估计也要大闹起来,引起麻烦的纠纷。
“才不是物资短缺的问题呢。”
中也和梨花一起有些随意的坐在毯子上,吐出的话语带着一股不掩饰的讽刺,“是他们现在已经不知道什么叫做满足。”
他虽然很疑惑梨花又不是不会说话,却非要用笔在纸上写字跟自己交流,但想着她一定有自己的原因,既然她现在没对此做出解释,他便也没有在这个或许不恰当的时候问。这或许就是中也粗中有细的温柔。
少女听他这样说,几乎唰一下就写出一行字,【既然你知道,那打算怎么做?】
“我……”
中原中也却一时语塞。他能怎么做呢?他看着眼前的梨花,他有时反而想问问这位某种意义上羊的“前任统领者”——他到底应该怎么办?他一直都在意着梨花的存在,或许也有部分原因是为了追寻这个答案。
话未出口,他似乎就觉得有些失言,立刻抿紧了嘴唇,扭开了头,耳根微微有些发烫。他真的可以问出去吗?向这个其实也不算熟识,还总是冷着脸、连话都不爱多说一句的古怪女孩,询问如此复杂的话题?
梨花握着铅笔的手指微微收紧了一瞬。她垂下眼帘,看着纸上自己写下的那个问题,长长的睫毛在清秀脸颊上投下淡淡阴影。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微妙的混合着潮湿水汽与旧书页味道的浓郁巧克力甜香,以及赭橘发少年身上淡淡的尘土与阳光气息。
“阿嚏!”
一个毫无预兆的喷嚏打破了沉重的气氛。梨花猛地扭过头,掩住口鼻,单薄的肩膀在空气中微微颤抖了一下。高强度的脑力消耗与阴冷的天气、以及刚才情绪的巨大波动,似乎终于让她的身体发出了抗议。
少女忽然感到一阵明显的眩晕和寒意袭来,额角甚至渗出了细密的冷汗。
中原中也立刻从沉重的思绪中惊醒,皱起了眉:“喂,你没事吧?”他这才注意到,梨花的脸颊开始泛着不正常的红晕。
“没什么……”
梨花终于开口回应,声音却带着明显的沙哑和虚弱。她晃了晃头,试图驱散那股突如其来的晕眩感,却差点没站稳。
中也啧了一声,立刻站起身,一个箭步上前扶住了她的胳膊。触手之处,隔着衣料都能感觉到她身体此刻不寻常的滚烫。
“你发烧了!”他肯定地说道,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焦急。肯定是刚才淋了雨,又耗神过度!他扶着她,几乎是半强制地让她在床上坐下。梨花还想挣扎着表示自己没事,其实她不时就会这样……但这次有些强烈的高烧所带来的无力感和一阵强过一阵的寒意让她格外浑身发冷,于是她下意识地裹紧了被盖到身上的毯子,蜷缩了起来。
梨花缩在厚厚的毛毯里,只露出一张泛着不正常潮红的小脸,女孩的额发被冷汗濡湿,贴在皮肤上。平时那双冷静疏离的雪青色眼眸此刻也因为发烧而显得水汽氤氲,睁开都有些艰难,看起来有点茫然和可怜。
中原中也伸手用手背贴了一下她的额头,发现真的很烫。这阵子本来就是换季,她的身体本来就虚弱,还经常劳费心神,或许早就有病症积压在身上了。
他低咒一声,打定主意要带她去医院,但梨花现在还处于短暂的清醒状态,她看着那双在昏暗房间中依旧显得清晰、带着担忧与焦急的钴蓝色眼眸,摇了摇头。
她不愿意去医院,准确的说不愿意这样被中也带去医院,如果她自己能去的话早就去了。但被人注意到他们的关系会很麻烦,不必要的关注不符合梨花的生存规则。何况她没有身份证明,最近擂钵街的黑诊所还关门大吉了,他只能送她去外面的地下医院。
“不去,医院……”
对这种情况见多了的人明显不悦,他见梨花还想坚持,干脆直接上前一步弯下腰,作势就要把她连人带毯子一起抱起来。
梨花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她下意识地想要挣扎,但虚弱的身体却根本使不上力气。少年的手臂结实有力,动作虽然看似强硬,却意外地稳当,小心地避开了所有可能让她不适的地方。
“你……放开……”她急得终于开口,声音细弱蚊蚋,还带着病后的沙哑。
“闭嘴,病号没发言权。”中也哼了一声,压根不理她那点微不足道的反抗,抱着她大步流星地走下楼梯,离开了公馆。
穿过正午的擂钵街,难免引来一些目光。但羊之王那张写满“别惹我”的脸足以让任何好奇或探究的目光迅速缩回去。
中也叫了车,直接去了横滨市内一家还算靠谱的地下医院。挂号、检查、诊断……一系列流程下来,医生果然说梨花是重感冒引发的高烧,加上有些营养不良和过度疲劳,需要住院观察两天,补充电解质和营养。
他二话不说就交了费用,办好手续,把梨花送进了干净的单人病房。
“你……”梨花躺在病床上,看着忙前忙后的中也,心情复杂极了。她想写点什么,却发现纸笔都没带在身边。
“安心住着。”中也打断她,把买来的生活用品放在床头柜上,“费用的事不用你操心,不缺这点钱。”他顿了顿,语气稍微缓和了些,“等你好了,我才能继续请教你。”
他总是能找到这种看似利益交换、实则掩盖关心的理由。梨花看着他别扭的样子,最终把话咽了回去,只是轻轻颔首。
中也每天都会来看她一次,每次还会带水果,嘴上嫌弃着“医院消毒水味道难闻死了”,但每次又要待好长时间。毕竟这里是地下医院,有些鱼龙混杂,但不管哪条道上的人却也基本默认,医院是停战地带。
两天后梨花就出院了,气色明显好了很多,虽然依旧清瘦,但眼神恢复了以往的干练。中也来接她,看着她乖乖站在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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