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天清晨，弟子们踏着日光来到了学堂，被眼前的场景惊艳到了。

桌椅是用近乎透明的玉石雕刻而成，晶莹剔透，设计精巧，桌上还放着雅致莹润的香薰炉，清香扑鼻。

慕屿惊叹：“我不是在做梦吧，学堂竟也可以美成这样吗？”

凉颐称赞道：“这琴掌司真是个生了七窍玲珑心的妙人。这学堂的设计简约却又不失雅致，就算没有向学之心的人到了这里也忍不住发愤忘食了。”

弟子们已经端坐在课桌前，却没有见到仙师。

“到现在都还不知道谁给咱们授课呢？听说神女今天会来，难道是她？”

“不会吧？她会亲自给咱们授课？”

“那可真是三生有幸！”

这时雪灵走进了学堂，在讲台上宣布：“今日的第一课是讲阵中之阵，仙师就——”

有弟子插嘴：“是神女为我们授课吗？”

“不是，仙师就在你们之中。”雪灵回道。

一个弟子问：“谁这么厉害，刚成为弟子就当起了仙师？”

所有人都纷纷看向了凉颐，虽然他喜欢这种万众瞩目的感觉，但还是赶紧矢口否认：“不是我，传道授业这种事情可不适合我。再说了我只是个第二名，阵中之阵我也没完全通过。”

明明慕玖辰才是第一名，可所有人都忽略掉了他。在他们心里终究是瞧不上一个凡人的，即便这个人比他们都强，他们也不愿承认。

一个满身珠光宝气，身材矮小，长相还算周正的少年好奇地问：“神女，仙师究竟是谁啊？”

雪灵道：“是慕玖辰，以后阵法这一课就由他讲授。”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

凌轩不服气：“这不太合适吧，他凭什么给我们授课？”

林枫附和道：“是啊，难道我们还不如他一个凡人？他只是侥幸拿了第一名而已。”

雪灵摆弄着手中的戒尺，在座弟子虽明知她不会用戒尺惩罚谁，却仍是心中一惊。

“侥幸？该庆幸的人究竟是谁？某些人怕不是忘了，若不是我给了被淘汰的弟子一个机会，现在早就打道回府了，有何资格在这里叫嚣？”雪灵说最后这句话的时候，目光落到了林枫身上。

林枫瞬间涨红了脸，感觉掌心火辣辣的。

雪灵扫视着弟子们，又继续道：“水族一战是慕玖辰助我破阵，我承认在阵法一道上我确实不如他。你们凭何觉得你们比慕玖辰这个凡人强了？还是你们中有人觉得自己比我强？”

弟子们自惭形秽，纷纷低下了头，以此避免和雪灵的目光接触。

“不是。”

“没有，没有。”

“不敢。”

雪灵宣布：“慕玖辰听令，从今以后阵法一课由你讲授。若有旷课捣乱，不遵堂规之人，仙师有权自行处罚。”

慕玖辰早已预料到这样的结果，除了他，难道她还有更好的选择吗？如今在这天上，他是唯一精通阵中之阵的人。而且当初他对神女有相救之恩，又助她抓到了东海内奸，凌轩用花蜜陷害慕屿和他之事，天界也欠他一个交代。于情于理，他都是仙师的唯一人选。

他还是婉拒了雪灵的提议：“这恐怕不妥吧？我觉得自己难担此大任。”

“这是谕令，难道你是想担抗旨之罪？”雪灵并没有打算给慕玖辰拒绝的机会。

慕玖辰苦笑道：“神女，这就大可不必了吧，我不当仙师也有罪了？”

“所以你就乖乖承谕吧。”雪灵道。

凌轩有句话实在不吐不快：“仙师竟然连仙都不是，难道不会令天下人耻笑天界吗？”

雪灵拍手道：“说得好！我且问，你们之中有多少人连最简单的生门死门都分不清，更别说竟然还有闯不到无双独门阵法的弟子。若是日后遇到千变万化的阵法，难道你们就准备和试炼时一样坐着等死吗？你们知道你们最大的问题是什么吗？”

一个弟子喏喏道：“是......学识不够？”

雪灵继续道：“是太过自以为是，高看自己。你们确实是仙家各族中最出类拔萃的弟子。可我只想说，若现在是仙魔大战，就靠现在的你们，仙族只会输得一败涂地。两军交战，比的不只是蛮力。你们何时能想明白这个问题，才算是没有白来一趟。”

弟子们简直无地自容，刚刚几位叫嚣得最厉害的弟子更是羞得面红耳赤，他们继续聆听着雪灵的训斥。

“在我这里，没有高低贵贱之分，唯有能者居之。你们该好好想想为什么会输给一个你们根本不放在眼里的凡人。”

雪灵离开后，弟子们依旧默不作声。他们都是天之骄子，是被父母捧在掌心的珍宝，被族人敬着护着，何时被这样训斥过？

若是换了旁人，他们当然听不进去，可那个人是神女啊，在他们眼里宛如辰星皎月。

她说的每一个字，他们都恨不得奉为神谕。而今她竟然把他们说得这么不堪，他们才开始重新审视自己。他们确实有不如慕玖辰的地方，他们自命不凡，心态不端，即便成绩摆在眼前，依然理所当然地觉得自己不比慕玖辰差，却没有反思过自身的问题。

虽然还是有弟子对慕玖辰当选仙师不服气，但有凉颐和段无觅带头认真听讲，都还算安生。

段无觅端坐在书桌前准备听讲，恭敬道：“还请仙师授课。”

慕玖辰开始认真讲学：“想必大家都知道，阵法是术法与天地灵气相结合，将灵气用术法固定，甚至变幻，形成规律......”

月老在玉石方桌上饮着酒，庆祝凉颐通过了试炼，他总算守得云开见月明了。只要雪灵和凉颐有了相处的时间，他就能想出八百种法子去撮合他们！

因为高兴，月老多饮了两杯，已有醉意。他看到司命走来了，摇摇晃晃地给他斟满了酒：“来，今日我们必须多喝两杯。”

司命将酒杯放到了桌上，无奈地摇了摇头：“别喝了，你已经喝得够多了。现在才算刚刚开始，你还是好好想想今后该怎么办吧。”

月老此时已经喝得飘飘欲仙，感觉一切胜券在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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