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明君》
那小太监见陛下从箭亭回来又召了陆大人进殿,便想着蹲这墙根底下偷懒躲个闲,刚闭眼眯一会便听见脚步声。
陆大人这平常一进殿没一两个时辰出不来,小太监正奇怪今儿怎会这么快回来,探过脸一瞧却是张泌。
陆大人的住的屋子不许人进,宫中人人皆知,这张泌居然大落落的推门就进。
小太监留心等了会也不见人出屋,蹑手蹑脚的躲到屋背后听里头的声,竟听见里面几声啜泣。
张泌在殿中一众侍卫里头是出了名的心气高,成日里板着一副脸,这会怎会躲在陆大人屋里偷哭。
他日日在殿中端茶奉盏,怎会咂摸不出陛下和陆大人的暗情。
听着那哭声一时间在心中编排出一场三人纠葛的大戏来,便想着等着陆大人回来当场捉奸去跟陛下邀功讨赏。
最后奸情虽没捉到但听得了这么一桩天大的秘密。
张泌那样一个人,竟是个断袖。
他胆敢私下觊觎陛下就罢了,还肖想着自荐枕席。
这陆大人也是怪,这般大方给陛下身边送人,也不怕陛下得了新欢转头弃了他。
这桩事说与陛下听,不知陛下要用什么东西来赏他。
小太监一路兴冲冲在雪地里连摔带爬的回了乾清宫,他喘着气凑到禾公公身旁。
“公公,陛下可歇下了,奴有桩要事要同陛下说。”
禾公公责了他一眼,“你一小奴还想跟陛下说话,这一午后不见人又去哪躲懒了。”
“是陆大人的事。”小太监边说边凑到禾公公耳前嘀咕了几句。
禾公公闻言肃起脸问:“当真?”
“奴亲耳所听。”
禾公公不敢耽搁忙引着人在寝殿门前跪着请见,陛下从温池中起身,周身的热气还未散,肩上披着件外袍坐着,两个太监在身侧为陛下小心擦拭额面上的水珠。
自陆蓬舟走后陛下脸上便一直挂着笑,闻声点了头让那小太监进来,“有何事这么急着见朕。”
“是陆大人……”小太监说着先抬眼瞧了殿中余下的人。
陛下会意抬了抬手命人都退下,小太监才出声向陛下和盘托出。
陛下的笑容僵在脸上,直冷笑几声,怒的说不出一个字来。
合着今儿在外头阁中,那小侍卫那么好声好气的哄他消气下,吹捧他的弓马好,原来都是为了给那张泌拉纤保媒。
肯乖乖上塌侍奉他,也不过是一心想走罢了。
怪不得一允准了他告假,就陡然间变了张脸色。
就连装都不愿多装半刻。
陛下越回想,越气的直发笑。
“好啊……他这是拿朕当傻子耍,什么人也敢给朕身边拉扯!”
禾公公急着劝道:“今儿夜已深了,陛下再生怒也要忍忍,如何也要等明儿过了再论长短不迟。”
陛下定了定神,随口赏了那小太监做御茶房的正使,小太监忙喜的跪下磕头,领了圣命退下。
陛下眸子黑沉,阴狠着脸坐着,又不自觉掰着手指骨节咔咔作响,禾公公看见低下头惋惜,那张泌的命数已然是到了头,悄摸退至外头免得不当心沾了着霉头。
陛下独坐着思忖,越发的品出有些不对劲来。
回想起那日在小书阁里头,那小侍卫一张口就向他求旨意保陆氏一族平安,他先前发再大的火也从未曾提过陆氏夫妇一句不是。
陆蓬舟为何会急着向他讨那样一道旨意。
这陆家三口,先走了一个探亲的陆夫人,又来一个辞官的陆湛铭,那小侍卫又心急着跟他告假。
这一家人怕不是要……卷铺盖跑路。
陛下念及此,一瞬有些后怕,用力攥紧了手掌心。
他起身出殿召来数个暗卫,“你等赶去江州,将陆夫人盯紧,若有何动静即刻传信给朕。另出宫命陆家园子的那些人,将陆湛铭看住。”
“是。”几人齐声领命退下。
陛下回了寝殿一转眼珠想定了什么主意,不屑勾唇笑了声,安然入塌躺下。
后半夜宫中就响动起来,乾清宫里外灯火通明。
陆蓬舟闻声下榻,整理端正仪容出了屋门,迎面的寒风扑打过来,卷起残雪直往他襟口钻,他慌回屋里围了圈白绒绒毛领在颈上,暖和许多才又出了屋。
他在侍卫府里领了命,待到吉时一至,随御驾在外围值守。
时辰还未至,他先行去了殿前值守。
一行行宫女太监捧着东西鱼儿一样从殿中游进游出,侍奉陛下洁身焚香,穿戴朝天的衮冕。
陆蓬舟数着那捧进殿的一重又一重衣物,压在身上不知要多沉闷,怪不得陛下不情愿披那狐氅子在身上。
这当皇帝也有当皇帝的难处。
不过他又心中暗喜,只过个冬至宫中就如此隆重,不知除夕元日又得如何张灯结彩的庆贺。
陛下定分不出心神来顾念他。
日出雪停,一眼望去整个宫墙屋檐上都覆着洁白的雪,朝霞一落上去四处散着漂亮的彩光。
当真是美极。
陛下被一众人环绕着众星捧月般请出殿门,陆蓬舟恭谨俯首退至从旁角落处,他微微抬起脸瞻仰着陛下的尊容,像是那古画中煊赫威严的神仙帝君,高不可攀。
他与陛下之间隔着万里天堑,他卑微的低下脸,心头又一次这样想着。
昨日的亲吻,实在是错的荒唐。
陆蓬舟低着头没注意到,陛下的视线在人堆中寻找多时落在他身上。
陛下瞧见他的脸蛋被一圈雪白的绒毛托着,嘴边忍不住轻抬了抬,这小侍卫怎生可爱成这般。
陛下又一回在心头得意自个的眼光,这人他瞧着一日更甚一日的合意。
他瞧见那小侍卫又一抬头,正与他四目相视。
昨日才和他亲过,在这乌泱泱人潮里对视,竟有些不可言喻的暗爽。
只是……陛下念及昨日之事,转瞬冷下脸来迈步上了龙撵。
銮驾从宫门前驶出,帝王的仪仗恢宏浩荡,街面上百姓争相瞻仰叩拜。
行至南郊,陆蓬舟远远望着陛下登上祭台焚香祝酒,跟着百官俯首叩拜。
礼数繁琐,他在地上跪久了不由的跑神,今儿冬至也不知母亲在路途上可安好么。
待礼成御驾回了宫,陆蓬舟街拐去街面上寻了间铺子买了几个下酒菜和一坛子好酒回了陆家的那间旧院子。
父亲不喜在陛下赏的园子里住,见那些园子里的仆役不似刚来那日苛刻,便偷摸回了旧院子里来住,偶尔回那院子里站站脚。
陆蓬舟抱着东西,一路吹着寒风天黑才走回院子,欢天喜地的进了屋想跟父亲道声喜,屋里却不见有人。
他将东西放到案上,气喘吁吁跑到邻舍阿婆院门前问了一声。
阿婆听见声从屋门中出来和蔼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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