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宿敌年少时》
东浔满目青山,水明山秀,碧瓦朱甍,茶馆酒楼比比皆是。
临近订婚宴,在主城大设宴席,沿街楼阁便都挂了鲜花点缀的彩灯,两人一路上见了不少车马飞舟,应是前来庆贺的宾客,遇到熟人便打个招呼。
磨磨蹭蹭,走得颇慢,到莲衣阁之后天已然黑透,两人方进门,便有迎客之人上前。
“少主,慕二小姐,在下丹苕,请随我上楼。”丹苕抬手作请。
闻惊遥颔首:“多谢。”
慕夕阙之前穿过莲衣阁的衣裳,分店遍布十三州,做工的确当属上品,款式也新,还不用等上几月,除价高之外堪称完美,难怪名声打得响亮。
一路上至二楼,丹苕前去后厅取衣,冠服繁琐厚重,需得几人抬来。
等候之时,慕夕阙抬头打量,第三层似乎并不售卖现品衣服,墙上挂的皆是布匹蚕纱,云衣鲛绡,她大致扫了一眼便知这里是量体选布、定制款式的地方。
“喜欢吗?”见她走走看看,闻惊遥跟在身旁,轻声询问。
慕夕阙没回头,说道:“还好。”
闻惊遥沉默,拿不准“还好”是什么意思,是喜欢还是不喜欢?
他抬头去瞧慕夕阙身侧的布帛,这是她方才瞧了最久的,是件罗红色鲛绡,这种布匹料子单薄柔顺,是许多世家子弟避暑之时会千金购入的布帛。
慕夕阙走远了些,闻惊遥看了眼一位随行的绣娘,那女子意会,取下鲛绡。
闻惊遥将银两递去:“按先前送来的冠服尺寸去做,我明日会差人送来款型画像,有劳。”
“少主客气,应当的。”绣娘接过银两,将定下的鲛绡也一并带走。
慕夕阙转了一圈便将这莲衣阁大致看完,她站在窗边,从楼上看去,大小街巷张灯结彩,彩灯长燃,昨夜她出来之时并未仔细看,恐赶不上救蔺九尘,回来时候更是心急,毕竟还有个闻惊遥在身后追着。
她倚着窗栏,听到身后靠进的脚步声,却并未回头。
“鹤阶到了。”慕夕阙望着远处,指节屈起轻扣窗柩,“还有千机宗的人。”
相距三条街的地方,一家九层高的客栈门前把守森严,穿着云蓝长袍的弟子们围成圈,将整个客栈围得水泄不通,其中走动之人偶见穿着紫色长衫的,那是千机宗的弟子。
“鹤阶长老来了三位,千机宗是宗主夫人带了首席弟子前来献礼。”
慕夕阙默了瞬,修到元婴境界,五感过人,隔着这般远也能大致瞧清远处。
闻惊遥站至她身侧,两人并肩,他道:“闻家暗桩来信,千机宗与鹤阶都在寻一人,任前辈出事前便是去见他。”
慕夕阙侧首看过来,瞧着第一回听说一般,颇有些感兴趣地问:“谁啊?”
“徐无咎,倦天涯的天阶锻器师。”闻惊遥与她对视,语调淡淡,一双眼却始终不曾从她身上偏移半寸。
“徐无咎?”慕夕阙略略挑眉,“我倒是听说过他,之前姜榆还想寻他为我师兄锻柄刀鞘,奈何这人踪迹捉摸不定。”
“徐无咎于五日前进了东浔主城,进城后便不见踪影。”
两人沉默,慕夕阙始终懒散倚靠在窗柩旁,闻惊遥则负手而立,站姿挺拔,安静看她,目光如往日般沉静。
末了,慕夕阙笑了声:“鹤阶和千机宗住在一起,可能是为了齐心协力寻找徐无咎呢?毕竟不找到徐无咎,不知任前辈是如何死的,千机宗定不会松口,鹤阶也无法除祟。”
“嗯,或许。”闻惊遥长睫半垂,薄唇翕动。
谈及这件事,慕夕阙有了个合理的话头,闲聊般问他:“那昨夜之事可有突破?”
提及正事,旖旎消散了些,闻惊遥长睫半垂,从喉口挤出声回应:“尚未,只能猜出凶手应当去过海外仙岛。”
“哦,那她为何要杀闻时烨?”慕夕阙点点头,似乎并不关心,只是随口闲聊。
“二叔昨日出现在城郊另有目的。”闻惊遥抬眸看她,淡声道:“我们在距尸身百里外发现了一处已经破碎的杀阵,阵级不高不低,恰好卡在能被结界玉灵察觉的边界。”
“你觉得那杀阵是闻时烨布下的,毕竟最了解你们闻家玉灵的,便是闻家人。”
“嗯。”以她的聪慧若猜不到才算奇怪,闻惊遥接着道:“凶手昨晚这般不顾时机,急欲杀害二叔,也许是为了营救那被杀阵困住之人,如此一来,杀人动机便有。”
他顿了顿,补充道:“只是猜测,我觉得凶手目的并不仅仅如此,任前辈身死化祟、徐无咎失踪,兴许都与昨日之事脱不了干系。”
慕夕阙问:“为何这般觉得?”
闻惊遥道:“直觉。”
若旁人说这两个字难免招笑,让人觉得猖狂,偏生是闻惊遥说出来的,慕夕阙盯着他,心下冷然。
没想到闻惊遥这般敏锐,她知晓若他探出杀阵一事,猜出她是为了救人并不困难,她也早已做好了应对法子。
但他竟敏锐至此,能扯到徐无咎身上。
闻惊遥并不知她在想什么,他低头看着青砖上倒映出的模糊人影,低声喃喃:“我只是不知道她如何提前知晓二叔布下了杀阵,二叔行事一贯严谨。”
慕夕阙不吭声,垂眸顺着窗子看向窗外,两人安静许久,然后她忽然开口:“你一直在抓杀人凶手,但有没有去查你二叔为何要布下杀阵杀人,为何要豢养死士?”
她并没有质问的语气,甚至表情也是一贯的平淡中带丝慵懒,好似所有事情都不在乎。
闻惊遥沉默。
慕夕阙又问:“若那女子替天行道呢,你们家有捉凶的理由,但人家也有想要保护的人。”
她说得分外在理,理性公正,闻惊遥没有理由、也不打算反驳。
他颔首,说道:“是,但凡事也要讲证据,我正在查。”
慕夕阙依靠着窗柩,反问道:“证据能存在,便也能销毁,找不到证据怎么办?”
闻惊遥道:“无凭无据,便无法服众,又怎知她做的是对的?”
“服众,你是这般想的?”
“十三州律规如此。”
四周安静了许久,两人隔着一臂距离对视,慕夕阙始终笑盈盈的,让人看不出心里所想,闻惊遥却有种直觉,她在生气。
是不是他说错了什么?
来不及等他想,噗嗤一声,慕夕阙笑了出来:“果然是在闻家清心观长大的,刚正不阿,守节不移,真好。”
荧荧烛火摇曳,在她的脸上投下忽明忽暗的阴影。
“闻惊遥,你果然没让我看错。”
“……夕阙?”
闻惊遥敏锐觉得她生气了,她虽称不上好脾气,但也不是阴阳不定之人,不会无缘无故发火。
他们交谈的这段功夫,丹苕已将冠服带出,瞧见两人站在窗口处,招呼道:“少主,慕二小姐,冠服已备好,请去隔间试衣。”
“去试衣吧,试完早些回去。”慕夕阙第一个走,转身离开。
“好。”
因着女子冠服还需试首饰,慕夕阙的冠服在第三层,她随丹苕上楼。
隔间里的桌上摆了十余套首饰,套在木架上的衣裳青红交叠,上用金线绣了栩栩如生的提花缎纹,腰封用湖青玛瑙石做环扣,而裙摆拖曳在地,尾摆上绣莲纹。
她便随意指了套坠有青红宝石流苏的发冠:“就那套吧,颜色配些,有劳了。”
闻惊遥的衣服简单,他自己便能穿,而慕夕阙的婚服则略有些繁琐,需得有人帮忙。
丹芍取下婚服,上前道:“二小姐,请换衣。”
慕夕阙换完衣裳,坐在明镜台前,丹苕解开她的发髻,说道:“二小姐,发髻繁杂了些,劳您稍等。”
“嗯,多谢。”
她盯着镜中看,容貌昳丽的女子便是不施粉黛也好看,她与闻惊遥似乎哪哪都不般配,一个艳丽似棠花,一个淡雅如青竹,无论姿容还是脾性,两人都截然相反。
估摸着十三州也没多少人看好他们的婚事,一心觉得是两家联姻罢了。
闻家兴许是为了商户,而慕家则很明显,看中了闻家的兵力。
慕夕阙不敢保证其余世家怎么想。
但鹤阶一定不想他们这桩婚事能成。
换好冠服已经是两刻钟后,她从未穿过青红这种略显压抑沉闷的颜色,但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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