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配要赶在男主造反前回城》
回京的路,仿佛比来时漫长百倍。
马车在颠簸的官道上疾驰,车轮碾过积雪发出沉闷的声响。窗外是灰蒙蒙的天,铅色的云层低低压着。
林风这回倒是识趣地沉默着,连一贯的插科打诨都消失无踪,小蝶更是大气不敢出。
唐月靠在车壁上,一句话没说。她以为自己改变了剧情,护住了关键人物,命运却用最荒谬的方式嘲弄了她。她甚至不敢去想象,此刻唐砚礼头顶那该死的黑化值,究竟飙升到了何种骇人的地步
马车终于驶入公主府那沉重的大门。府邸内同往常一样,下人们步履匆匆,低眉顺眼,仿佛什么事都未曾发生——毕竟,死的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老仆。
唐月裹紧披风,未作停留,径直走向语燕阁。
庭院小径尽头,靠近书房窗下的位置,放着一个冰冷的铜盆。
盆中的炭火早已熄灭,只余下一堆灰白的余烬,以及几片未被烧尽的、边缘焦黑的纸屑,在风中打着旋儿,无声地飘落。
唐砚礼就站在那堆余烬旁。
他穿着一身素净的常服,墨发只用一根简单的木簪束着,没有哭泣,没有嘶吼,甚至没有一丝多余的动作。
他就那样静静地站着,低垂着眼帘,看着盆中那冰冷的灰烬,宛如一尊失去灵魂的雕像。
听到脚步声,他缓缓转过身。
唐月的心猛地一揪。
他的脸色是一种失血般的苍白,眼底布满了蛛网般的红血丝,嘴唇紧抿成一条没有弧度的直线。
他看着她,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片刻,连一丝波澜都没有,只有一片荒芜的平静。
他微微颔首,动作僵硬,声音嘶哑低沉:
“母亲回来了。”
简简单单五个字,却像裹着冰碴,带着一种令人心寒的疲惫与疏离。
“砚礼……”唐月喉咙发紧,千言万语堵在胸口,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安慰?此刻显得多么苍白无力。质问?无异于在他血淋淋的伤口上再捅一刀。
她有些不敢上前一步,生怕惹得他不痛快。
这时,一个身着公主府侍卫服饰的年轻男子快步走进庭院。
他显然是有要事禀报,但看到唐月也在场,脚步顿住,脸上露出明显的犹豫,目光征询地看向唐砚礼。
唐砚礼的目光依旧落在火盆的余烬上,头也没抬,只淡淡地吐出一个字:“说。”
那侍卫浑身一凛,不敢再有迟疑,抱拳躬身,语速清晰地禀报道:“回公子,属下奉命追查那批袭击殿下的黑衣人线索,今日得到回报。有人曾在西郊三十里外的‘落鹰涧’附近,于先前目击到一行约七八人,行踪诡秘。为首者身形高大,披着玄色大氅,兜帽遮面,但行走间,其大氅内衬边缘似有银线云纹闪烁。”
侍卫补充道:“目击者称,那行人气息沉凝,动作迅捷异常,绝非普通商旅或山民,且对落鹰涧一带的险峻小路异常熟悉,很快就消失在山涧深处。时间与殿下遇袭之日完全吻合。”
玄色大氅……银线云纹……
唐月心中警铃大作!这描述绝非普通刺客能有的装束,这指向性……太强了。能在京畿重地豢养如此精锐死士,并对地形如此熟悉,还有那华贵低调的标识……她的脑海中瞬间闪过几个名字,每一个都让她脊背发凉。
这么看来,名单又排除了几个,范围在逐渐缩小。
唐砚礼听完,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他沉默了几息,目光终于从那冰冷的灰烬上移开,却并未看唐月或侍卫,只是投向灰蒙蒙的天空,声音依旧平淡无波:
“知道了。继续查,盯紧落鹰涧进出要道。”
“是!”侍卫领命,迅速退下。
庭院里再次只剩下母子二人,唐砚礼则又恢复了那尊雕像般的姿态。
打破这片死寂的,是长公主身边一位面容严肃的老嬷嬷。
“殿下,公子。”老嬷嬷一丝不苟地行礼,“长公主殿下懿旨,请殿下与公子即刻入宫觐见。”
该来的,终究躲不过。张婆的死,牵扯到李忠这个长公主的心腹,消息必定第一时间传到了宫里。长公主的“关心”,从来都带着审视和敲打。
宫闱深深,眼下虽然已经入了春,但天气却没有回春,暖阁里炭火烧得旺,驱散了寒意。
“月儿,”长公主凤眸扫过唐月的脸,又落在她身后垂首肃立的唐砚礼身上,语气听不出喜怒,“本宫听闻,你府上今日不太平?一个老仆,竟闹出这等骇人听闻的惨事?”
唐月心头一紧,上前一步,微微屈膝:“劳母亲挂心。是女儿御下不严,出了意外。张婆年迈,一时不慎噎食,下人救治不及……女儿已命人厚葬,并安抚其家人了。”
她已经尽量将事情定性为意外,淡化其中的冲突和敏感。
“意外?”长公主轻哼一声,指尖摩挲着玉扳指,目光锐利地看向唐砚礼,“李忠可不是这么说的。争执、抢夺、吞纸…你当时在场,你来说,究竟怎么回事?”
压力瞬间全落在了唐砚礼身上。
他缓缓抬头,对上长公主审视的目光,脸色些许苍白,眼神却平静得可怕:“回长公主殿下。张婆待砚礼亲厚。她见砚礼在整理旧日习字废稿,节俭惯了,觉得浪费,想收走。砚礼一时情急,言语冲撞,争执了几句。李管家进来时,她大约是怕被误会,情急之下才……是砚礼的错,未能体恤劝阻,酿成惨剧,请殿下责罚。”
他语气平淡,将一切揽在自己身上,天衣无缝。
长公主盯着他看了许久,那双阅尽世事的眸子似乎想穿透他平静的表象,直窥其内心。
最终,她移开目光,落在唐月身上,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警告:
“罢了,一个老仆。只是月儿,驭下之道,贵在明察。有些人,有些事,养在身边久了,未必是福。莫要……再出岔子。”她意有所指地瞥了唐砚礼一眼。
长公主或许是在警告她,唐砚礼这个“婢生子”,骨子里可能遗传了他生父的“不安分”,养虎终将为患。
“女儿谨记。”唐月低眉顺目地应道。
长公主似乎满意了,端起茶盏抿了一口,话锋一转,却抛出了一个更沉重的话题:“还有一事。裴太傅家的裴冉小姐,才貌双全,性情温婉,与砚礼甚是相配。本宫与你舅舅商议过了,择日便为他二人赐婚。月儿以为如何?”
赐婚!
唐月心中巨震,猛地抬头,又下意识地瞥向唐砚礼。她本已暂搁此事,没想到长公主竟直接提起,且态度如此坚决。
长公主的想法跟她的不谋而合,甚至连人选都是一样。
是了,除了太傅之女,还有谁能配得上公主的独生子?况且,唐砚礼的身份,已然是高攀。裴冉是高高在上的圣女,而唐砚礼……身上似乎始终背着一个污点。
要么说是“天”赐良缘呢?
唐砚礼依旧垂着眼,身形纹丝不动,只有置于身侧、掩在袖中的手,几不可察地蜷缩了一下。
唐月的心像被两股巨大的力量撕扯着。
一边是理智的警钟:张婆刚死,唐砚礼此刻怕是正处于崩溃的边缘,黑化值恐怕早已爆表,此时赐婚,无异于在他血淋淋的伤口上再狠狠捅一刀,将他彻底推向无可挽回的深渊,万一他直接失控……后果不堪设想。
另一边是现实的考量:长公主的意志不容违逆,皇帝舅舅也点了头。裴冉确实是当下最合适的联姻对象,能安抚各方势力,也能在某种程度上“拴住”唐砚礼。
更何况,祭天大典在即,她需要府内安稳,也需要……在自己可能不得不离开之前,看到他的人生至少有一项是按‘安全’的轨迹定下的?
她看着唐砚礼那死寂般的侧影,一股巨大的酸楚和无力感淹而来。她终究……还是要做这个刽子手吗?
“母亲,”唐月深吸一口气,“裴小姐自是极好。只是砚礼他……新遭变故,心中哀痛,此时议婚恐非佳期。女儿斗胆,可否将婚期延至明年春节?待他心绪稍平,祭天大典也已过去,诸事皆宜时再办?”
长公主眉头微蹙,目光在两人间扫视,见唐砚礼确实失魂落魄,沉吟片刻,终究松口:“也罢。就依你所言,婚期待明年春节再定。但此事已定,绝无更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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