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惹偏执质子后》
灼热的呼吸撞在一起。
日光透过窗纸,屏风上投出两道几乎融在一起的影子。
虞饶的睫羽垂落又抬起,扫过他微抿的薄唇,鼻梁侧的小痣,若蝉翼般翕动的睫羽。
那双眼睛很漂亮,瞳色浅浅,被日光映作一片剔透,将她的影子映得分明。
虞饶好似再次见到一年前他满眼是她的模样,望着他,不由得有一瞬失神。
她总是喜欢他这个样子,恍惚间,攥在锁链上的指尖连带着松了一松。
锁链荡下,打在她的下颌,留下微弱的痛意。
宁晚却忽而将头垂得更低。
长发扫落在她的颊侧,与呼吸一同,轻轻痒痒挠着她的心口。
他们的距离好近,气息缠绕,鼻尖几乎相抵。
虞饶探出手,拂开他的发,目光从他的眉眼描摹到鼻梁,最终盯住他的唇。
很好亲,她记得那样柔软的触感。
有点想吻他。
当初在南楚,她就是这样攥住他,挽留他,靠近他,与他交换了第一个吻。
心跳若潮水般起伏回荡,冲撞在寂静的茶室里。
虞饶抿了抿唇,略微仰首。
呼吸近在咫尺,几乎相融,下一瞬,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却捉住她的颈,长袖一扫,向下摁去。
虞饶一惊,身体失衡,不受控制地向后仰倒。
屏风被她的手臂撞到,晃出砰然一声响动,案桌上的茶壶被扬起的衣袖扫过,砸落在地,打碎了。
饴糖窸窸窣窣扬了一地,瓷片碎出清脆的响,茶水洒出来,洇湿了她的衣袖裙摆。
茶水已冷透,水渗进来,一凉,宁晚却恍若不见,摁住她,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手臂被撞痛,发簪也甩出一支,虞饶却无暇顾及。
那只手扣在她颈上,没多用力,她咳一声,还能说出话来。
难以挣脱的钳制下,虞饶被迫仰起头看他,皱了皱眉头。
宁晚冷冷对上她的目光:“没有半点长进,以为我不知道你的伎俩?”
“你……”虞饶挣不脱他,撇开头,怏怏道,“你这人好没趣。”
“没趣。”他缓缓重复她的话,松开手。
颈上的束缚消失,虞饶喘出一口气,撑起手臂。
一道阴影却陡然压下来。
玉佩掉落在矮榻上,勾着金丝的衣袖覆落在她的肩侧,温热的掌心覆住她的一只腕子,宁晚撑在她身前,眸光深深。
许久没见到他这样的神色,虞饶本能地缩了下肩膀。
宁晚端详了她一会儿,束缚的力道微有松动,另一手探落,握住她纤细的腰肢。
来西延后,虞饶身上衣裙所用的料子都很是金贵,布料滑而软,触上去十分细腻。
绑带与裙摆搅在一起,宁晚捻着那段柔软的衣料,轻勾了勾。
温度覆在腰侧,虞饶被燎了一下,想躲,却被他的影子完完全全笼住,无处可逃。
他太熟悉她,熟悉她哪里不禁逗弄,指端微硌的玉戒流连,很轻易便叫她软了骨头。
脊背细细密密地抖,虞饶攥紧他的衣襟,指尖连同他的心跳起伏,又一顿,在一个间隙被他捞起身来。
层层叠叠的裙摆铺散在他勾着金丝绣线的朝服上,与他的衣摆纠缠在一起,绽开,掩住曲起的膝骨。
虞饶坐在他的衣摆,被他扣在怀里。
呼吸滚烫,洒在颈侧,缠绕着她柔软的耳垂,捏在她脚踝的手挪动,将她朝前带了带。
冷风掠入,酥麻顺着骨骼一路流窜到脑后,虞饶呼吸一滞。
“宁晚……”
她推他,唤他的名字,嗓音柔软,“等等……”
宁晚在她口中听到他的名姓,停了手。
下颌抵在她的颈窝里,他目光半侧,扯了下唇,自喉咙里发出一声漫不经心的轻笑。
“这难道不是你一直喜欢的么?”他的嗓音微泛着哑,一字一顿,“有趣的东西。”
虞饶肩膀瑟缩,倚靠在他的肩头:“我不是,我来找你,不是想……”
她因他的疏离而心存逗弄,却还没打算同他发生些什么。
时隔一年的再次相见,他们已然过火。
“你在害怕?”带着嘲弄的笑落在耳畔,“原来你也知道怕,也会有所顾忌。”
他似乎没说够,话尾应该还跟着句什么,却没继续说,用动作代替了话语。
裙摆堆叠在他的手腕,凉风再次钻入,染上温度的玉戒摩挲着,虞饶的膝骨顿然绷紧,打了个冷战。
“宁晚!”
她急了,终于撑着他的肩,扯动他颈后的锁链。
宁晚没料到她忽然用力,呼吸一沉,向后仰倒,下意识松开了手。
虞饶趁机从他身上爬起来,退后两步。
她的气息还在抖,裙摆与衣袖早就被水打湿,压在软榻上许久,眼下水渍明晰,没有半分要变干的样子。
与衣裳一样搞作一团乱的,还有她的头发。
本固定头发的簪掉下来,不知甩到何处,发带散开,松垮垮缠在她披散的长发间。
虞饶打量自己,又看向已然撑身坐起的宁晚。
衣冠齐整,正襟危坐,除了颈上勒出的一道浅淡红痕,与她走入这间茶室时所见的他没什么分别。
理一理皱起的衣摆,还能再去上个早朝。
她反倒一团狼狈,这很不公平。
虞饶不服气,却也知她眼下赢不过他,缓了缓发软的手脚,扭着脖颈去解与长发纠缠在一起的发带。
宁晚不帮忙也不说话,慢条斯理地拿布巾净了手,冷眼旁观。
她向来是个怕疼的人,动作小心地抽出细长的带子,一点点解开结扣,半散下的长发披在肩头,看不到的缘故,扭到一旁的颈紧绷着。
宁晚看着她绷紧的颈,一道笔直的线自耳后蔓延到锁骨,在颈下蜿蜒出一处小巧的低陷,是他方才枕过的地方。
念头杂乱交织着,一幕幕,眼前回闪过昨夜月下的那幅光景,他呼吸一滞,不愿再细想下去。
于是伸手拨开她的发,去接她手中发带。
虞饶偏着身体躲开他。
她皱起眉头,语调颇为不满:“你别想再弄坏我的发带。”
伸出的手落了个空,宁晚不罢休,执着地跟过去,捻起她的发。
“别乱动。”他说。
见他没拿出匕首一类的利器,好似真的诚心想帮她,虞饶犹豫了下,没再挣扎,乖乖放了手,待在原地不动。
宁晚微微倾身,呼吸间立时盈满她发间清淡的甜香。
他被她的气息浸着,却不愿沉进去,指尖灵活勾动,很快将她的发带解下,又拢着她的长发一绕,绑成简单的一束。
整理好头发,虞饶摸了摸绑在后面的发带,又伏在榻侧去找甩掉的簪子。
好一会儿没能找到,衣袖被扯住了。
宁晚的心情似乎变好了些,面对她时的表情也不再冰冷冷的。
“别找了,先把你这一身水擦拭干净,你到西延来……”他松开她的衣袖,顿了一顿,“以你现在的身份,那种玩意儿要多少没有?”
“金簪很贵的,能换好多银两。”虞饶不想放弃,一本正经地解释,“我在西延只身一人,总要有点自己的身家。”
她从前在南楚过惯了拮据日子,灯烛、纸笔、炭火,凡是要用的都少不得银两打点。
她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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