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驯夫手札》
胜争府的天机楼上,楚天机注视不远处的济世堂外、摇着蒲扇笑意盈盈吆喝买卖的大姑娘。
五年不见,轩辕云簪的样子没什么大的变化,同画像上一样长开长高了。
不过,论起来,站在她面前,该是俯视的姿态吧。这发现让他像是少不更事的儿童一样忍不住笑了会。
随即意识到太过幼稚,轻咳着收敛。
从这望过去,云簪的眼神没有儿时的狡黠,没有画像上传神的死寂悲伤,反倒多些说不上的——清澈“愚蠢”。
难道这就是她要的生活?普通百姓的快乐!
楚天机凝眉,喃喃吐句违心话:“女帝当街卖蒲扇,当真笑掉大牙。”亲眼看到飞鱼从她手里买把蒲扇就跑回来,只觉得飞鱼这小子真是……聪明得不走心。
片刻后,飞鱼在天机楼上恭敬地递把蒲草编的扇子:“公爷,这是陛下在卖的蒲扇,五文钱一把,卖得还挺好。”
楚天机抚摸蒲扇密实的纹理,与另一手上的金银丝袋的织法对照。
不同于普通匠人的经纬手艺,这两物的中间掺杂条极细的材质,蒲扇里是竹篾,丝袋里是金质丝线。
粗看蒲扇,完全是蒲草编织,却用隐秘的手法填实空隙,让外表看不出一点端倪。
金银丝袋的织法也是如此,金丝暗藏,密实无痕。传闻是用来存放轩辕枪,若不密实,容易被轩辕枪的尖芒和锋利边缘刺破。
果真是一脉相承的手艺,这技艺骗不了人。
楚天机拿着两物,一时想起东暹王凌云,不免叹惋。
那样一个朴实无华、心细如发的男人,与两任女帝有着割舍不断的关系。
而如今……昔人已逝。
内心喃喃有个声音:看在太上皇和东暹王的面子上,应该做些什么!?
做些什么呢?
比如……
“你怎么不把她带来!?”楚天机凝眸质问飞鱼,随即道,“算了,游雀,用我们的渠道传信给京城,通知黍离……前来接人。”
早交早了,又何必多事?!何况,那可是轩辕云簪!
轩辕云簪啊!!!
咀嚼这四字,就有一股说不出来的气闷,像是胜争府今日的天气,烦闷得让人放不下这把蒲扇。
飞鱼迎着游雀“你好笨”的眼神,赶紧奔下楼,再去找云簪。
游雀到楼下传信回来,楚天机又在沉吟思考,似乎遇到什么大难题。
楚天机听到动静,见他就问:“你可有什么想说?”
眉宇微拢,面上肌肉微绷,眼中的眸光也极为复杂,连穿堂风拂过他面前满水的茶盏,漾出圈圈涟漪,都透着股心事,真像是遇到难以决断的麻烦。此时,他需要点额外的助力。
游雀舔了舔唇,顺他此刻的大概心思问:“公爷……难道不想送陛下……回京?”
“呵,”楚天机豁然绽笑,风流倜傥的眉眼耀成流光,风过鬓角,徒生风流。
轻不可闻地喃喃:“原来我等得是这一问!”
确实有个想法——不送她回京。
只不过……她是轩辕云簪,大庆女帝!
管它呢!
京城里有东方元帅、左丞孙衍几,兼六部臣工处理政事,女帝在与不在,又有何要紧?
“公爷,理……由呢?”游雀轻提眉尾,问出心中疑惑。
自东皇二圣在学海下葬,楚国公拿女帝画像的频率越来越高,且经常看着看着就发呆。
楚天机在心内瞬间接话:当年跪在东宫门前的账不用讨回来?
说出来显得小肚鸡肠,颇没面子。
只道:“可惜了我多年研制的生克蛊。不然——”以生克蛊克制云簪体内金蝉圣蛊药效,想怎么欺负她就怎么欺负。
一想起生克蛊,转而想到梁青芙。一掌拍在桌面:“真是便宜这女人!”
便宜——女帝!?
游雀抽着唇角,跟不上楚国公跳脱的思路,垂默作罢。
飞鱼去而复返,面色惴惴:“公爷!”搞砸了!
“嗯?”楚天机观他背后无人,起身从窗台望出去,药铺门口没有云簪摆摊身影,面露急色,“人呢?”
飞鱼:“我说包圆她的蒲扇,请她送上楼。她背上篓子准备跟我过来,结果药铺里跑出个伙计,将她拦下,几句话把我打发掉。”
楚天机瞪眼:你果真好蠢。飞鱼第一次见云簪就该把她带来。
“伙计?他说什么?”
“他说:若是公爷真心想买蒲扇就上门买,别耍忽悠、拐人的把戏。”
想拐人的飞鱼一时哑口无言,气闷而回。
“等等!”楚天机突然紧盯,“她没理由不跟你回来!她认不出你,还是你没说自己是谁?”
飞鱼呆了呆:“我轻声唤她‘陛下’。她疑惑地看我眼,又让我拿起扇子对……比下!?我说不用,请她拿上扇子跟我走。药铺的伙计就跑出来阻止,又把我轰走。”
楚天机琢磨着上前给他脸来一蒲扇,快步下楼。
游雀紧跟上,扫眼追在后面的飞鱼:“第一次时你怎么不把陛下带回?你没发现陛下有什么不对劲吗?”
飞鱼一脸你说啥?
游雀回脸:你没救了。
“难不成五年时间,你的变化大到让陛下认不出?”
飞鱼:好像是这么回事。
“难不成陛下失忆?还是她不愿回宫,装作不认识我?”
游雀:“这就要问陛下。”
楚天机赶到药铺门口,蒲扇摊子早收了。
彼时,药郎带小仙出城门,赶回农村小家。
楚天机在大街上来回搜寻,一路问人到胜争府西城门口,出城是荒山野村,又不知往哪里找人。
他看向一路跟来的飞鱼,多看眼都觉得眼睛疼。
“游雀呢?”
飞鱼:完了,失宠了。
游雀落后办了点事,慢了两人几步。
他带上楚真一、几名下属,使轻功追来。
楚真一是中年男子,少年时跟随楚天机的父亲楚甲子,行礼道:“公爷,我问过济世堂的掌柜。
他说:门外摆摊的姑娘叫小仙,乃堂内学徒药郎未过门的媳妇。两人在四个月前到胜争府,交了学医的束脩在堂内求学。药郎的媳妇……”
迎向楚天机越来越晒的眸光,疑惑着径直道,“没什么大本事,但编织的手艺不错,做门卖蒲扇的小本营生……就在他们铺子门外摆摊,已有五天。”
楚天机神情阴郁,说不上来的气闷,拿蒲扇挡了下西斜的太阳,睨向游雀。
游雀心神一紧,快口补充:“他们都不知道陛下的来历、身份,只知道她叫小仙。另外,陛下似乎也不知道自己的身份!”
不由瞥向飞鱼:说不定真让这小子蒙对,陛下可能——失忆了。
不然,无法解释她没去找太上皇,反倒滞留在胜争府里卖蒲扇。
楚天机瞪向一脸莫名的飞鱼,细想此时,云簪若不是失忆就是想逃避独居凰庭的为帝责任。
这女子狡诈,做事不按常理,真不好说什么具体原因。
不过,她若知道太上皇和东暹王过世,一定装不了傻。但是,此事因国师行如操持,民间并不知晓。
看来得见到人才能知道原因。楚天机看去,“他们住在哪?”
楚真一:“说是城外西郊一处村落,具体什么名字……不清楚。”
楚天机被这些人气死:“找胜争府府君,他有属地辖管之权,再找此地兵马司,调人寻访。”紧往西走两步,看见捏在手里的蒲扇,又狠心转回城,临去道,“务必找到她,带回来。”
“是。”楚真一是军人,行动十分迅速,遣了人去兵马司报信,他寻了府君派的当地人,拉上来不及走的飞鱼,一起往西郊几大村落挨个寻去。
另一边,小仙摇着叮叮当当响的钱袋子,畅想不久的将来可以搬进胜争府里居住。
“药郎哥哥,若刚才那单生意成了,我还能赚……半贯铜板呢。”
药郎在灶下起火,时不时睨向她开心娇俏的面庞,欢心得连嘴角都兜不住笑意。
“你就美吧。人家让你过去,你还真过去,小心被人拐走,卖了做丫头。”
“知道了嘛。”话虽如此,小仙还是可惜没赚到那半贯铜板,望向篓子里十把一捆的蒲扇,颇感可惜。
晚间,两人吃过饭,先后洗漱,准备入睡,却有白衣人跃墙而入。
药郎使了迷药,从房间里急奔出来,闯入小仙的卧室,不顾身死护着她。
“你们是谁?私闯民宅,好大胆子。”
几名白衣人互相策应,偷袭药郎,敲晕了他。小仙尖叫着扑去,却被一并打晕带走。
翌日晌午,楚天机得到小仙确切的住址消息,赶到小民房,审视被请来的房东大婶,又环顾此间简单的屋舍。
飞鱼拿着画像问:“大婶别紧张,我们不是坏人。你确定租你房子是画像上的人?”
这幅云簪小像是楚天机按女帝高居凰庭的画像临摹。画上的云簪眉宇不及国师的画像传神,但脸面线条大差不差。
房东紧张地扫眼画像,画上女子乌黑的眼珠狡黠带笑,确实与小仙有几分相似。
“是吧。她和药郎是四个多月前过来,从落秋山方向来。我看两人模样可怜,长得又不像坏人,到像是……私奔的小情侣。我就好心收留他们。”
楚天机听到“私奔……的小情侣”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ggdowns.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