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宿敌重返八百年前》
许成砚的语气偏冷似是在隐忍着什么,他跨步上前揽住她的肩膀,一只手撑伞一只手紧紧的抓住她。
那力道恨不得把她勒进怀里,方溪抬手想避开却因乏力垂下,她一头栽到他胸膛上,气若游丝道:“你就不能轻点,我的手都要被你摁断了。”
她感觉到他手上的劲松了些。
许成砚并未过问方溪为何会出现在这,急急忙忙抱着她回寝殿,将人平稳地放坐在榻上,随后他俯身入榻,盘腿坐在她的身后。
许成砚隔着一层薄薄的衣料将手指覆盖住方溪的蝴蝶骨上,调动灵力为她祛除寒气。
待方溪脸上的血气恢复些后他才将人从后抱住。
方溪的耳垂一片濡湿,热气喷在她的下颌,宛如绒羽忽重忽轻地撩过她的脖颈,下一刻利齿陷入她的皮肉,湿热勾得她心慌意乱,她身子往前倾却被一下拽回去,手腕被沉沉摁在床上。
她竟真怕他要咬她,心跳声几欲震碎耳膜,戚彧在她白皙的肌肤上留下一道浅浅的牙印。
咬/完,在牙印处烙下一个炙热的吻。
从进殿到现在许成砚一言不发,只是一味地和她亲/昵。方溪颤声道:“许成砚,你这是趁人之危。”
他自嘲道:“我几时不这么对你?”
“等等。”
红帐中,方溪惊喘一声,细如柔荑的手指抓着白纱幔,指骨关节透着淡红,死死攥紧。
方溪情急之下脱口而出:“我想要个东西。”
方溪眼角噙着泪:“我总不能这么不明不白跟了你,既然你收我做入幕之宾,那总得给我点好处吧。”
“你想要什么。”
二人唇齿相依慢慢探寻,随后气息拂过后脖颈。
方溪头低哼着:“我总得在你麾下谋个一官半职,不然我什么都没得到,心里不舒服。地府属坤字,我想去八方部的坤字阁,想要一块天玄令。”
衣衫在挣扎中从榻上滑落,披帛与腰封纠缠、堆叠。
许成砚答应得特利索,仿若这种时候,她提什么都可以应允:“好。”
“你必须答应我。”方溪推搡着。
当红梅攀上寸寸白瓷,修长有力的手覆在其上,手指沿着她的指缝曲线贴着,一根根的掰开。
纱幔落下时,呢喃细语。
“我答应你,你想要什么,想去做什么,我都答应你。”
许成砚咬了一下她的耳尖。
“不许反悔。”
“绝不反悔。”
翌日清晨,窗前有鸟雀落脚,叽叽喳喳吵翻天。
一夜春宵后,许成砚用自己的灵力养护着她的心脉,先前那些寒气早已全部驱散。
明明有其他法子,他非得拽着她,沉溺于温柔乡里。
方溪浑然不觉手里被塞了一个玩意,良久,她忽然一睁眼。看清手里是块令牌后,心里掀起滔天巨浪,她盯着令牌上“坤七”两个字出神。
令牌并非是天玄司制式,刀工更像是许成砚一刀刀刻出来的。边缘处有不规则地划痕,这块木头质地堪称极品,比真正的天玄令还要沉。
许成砚在上面刻着“坤七”二字,这块令牌成形年代无法追溯。
天玄司八方部十二字阁,每阁六人,坤七,是多出来了的那一个。
他就这么把它交给她了?色令智昏还是别有用心?
她猛地坐起身,压制住狂跳的心。一旁的许成砚睡眼朦胧,躺着看着她,他的食指勾着她的小手指,嘴角勾起解释道:“我前些日子便想给你,结果你跟我赌气,理都不理我。”
方溪挑起眉头,别过头去。不让他看,深呼吸故作镇定地试探他:“这不是天玄令,你就拿块破木头糊弄我。”
许成砚笑着坐起来,揽她入怀。
“这比天玄令还要重要。有了它,以后地瞑司便还是由你执掌。”
幽冥殿并入天玄司后改名为地瞑司,长官之位空置。现在戚戚把它当做筹码换给她。
方溪听了他话甚至有些想笑。
他夺走了她的地位,又还给她。方溪不理解,也无法理解。他究竟把她当做什么了?随意戏耍的降臣?他是侮/辱她吗?
方溪垂下眼睫,许成砚接着道:“至于骊龙珠和木心,等你彻底适应人间后,我再还给你。”
“你身子碰不得阴寒之物。”
方溪抿唇,眼神暗下来。
但可以拉着她共揽风月?
许成砚还沉浸在自以为是的深情中,鼻尖蹭了蹭她的侧颊:“此后你要什么,想去哪都随你,只要记得这里还有一个家。”
他昨日处理完公务,便马不停蹄地折返回天玄司,他自打从幽冥回来后,就一直有意无意地回避寝殿里那些故人旧物。
许成砚如方溪一般,重新拾起那些东西,虽然他什么都记不清,但有一种预感这些东西是方溪的。
她的气味,他不会认错。只是他想不通他们早就相知相爱,为何分离?又为何直到三年前才久别重逢?
他为何会忘了那么多东西?
凡间那些闲言碎语他听不出有用的东西,但他可以确定自己从始至终只有方溪一个妻子。他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只要她好好活着,平安喜乐,他便是死而无憾。
“戚彧,你当初为何背叛闻天语?”
许成砚沉默片刻,反问她:“你为何这么死心塌地效忠闻天语?天命有那么重要吗?”
寝殿死一般的寂静。
帐中那点暖意全被一阵过堂风吹走了。方溪牢牢将令牌攥在手里,她听着他平稳的心跳声,呼吸都变得有些局促。
天命就是天命,不可违背。
许成砚猛地揽过她的腰,将她抱坐在他膝上,注视着她的眼眸:“我是大恶人,难道闻天语就是大善人?”
“天道也不全是对的。”
至少对他们并不友善。
方溪依旧执拗,偏执到不可思议:“天道就是对的,闻天语不会有错。”
这句话像一道法咒,自她化形就深深刻在心里,溶入骨髓。违背天命者,必诛之。
无论是谁,只要让她背弃天命,违背闻天语,那他就必须得死。
许成砚这种天生反骨的自然是不理解方溪对他的恨。
若方溪恨他是因为他隐瞒身份,他认。她想杀他想怎么出气都行。
但方溪恨他是因为他强迫她抛弃天命,违背闻天语,他不认。
秋分将至,天玄司的地上铺上了一层层银杏。许成砚不见踪影,方溪拿着令牌可以借往生镜探查幽冥界,但不能下地府。
一来她身体极其畏寒,二来往生镜又被这群天杀的玄司使打碎了。
理由竟然是许成砚的忘归剑不小心掉下去,砸碎的。
宽近千尺的往生镜,不动用灵力光靠一把灵剑是根本不可能打碎。
许成砚这手段不光明但极其有用。
方溪有了令牌后,到处寻找天玄玉令的线索。方溪试着用灵力灌注这块天玄令,结果却被反弹回来,甚至感到有阻力。
“怕不是认主了?”
方溪再次驱动灵力,依然无果。
认主之物向来用主人的灵气或者血来滋养。
她瞧着这块刻划无方的天玄令,向来天玄司是不可能有空着的令牌。玄司使若是死亡,其天玄令将会散布到人间等待下一个玄司使出现。
她手中的天玄令虽是许成砚所雕刻,却能调动地瞑司权能,这说明闻天语是认可这块天玄令的。
既然它能被许成砚找到,那就说明原主已经过世,她便能重新结下血契。
她划破自己的手掌将令牌握在手中,当血填满“坤七”二字的沟槽。
天玄令发出了淡淡的青光。方溪再次灌注灵力,这一次再无阻力。
方溪眼前刹那间浮现一块巴掌大的铜镜,镜子照出她脸上的骨骼和脉络。
她手指触碰到的瞬间,铜镜消散在空中。
与此同时,方溪的脑海走马灯似的闪过一些画面。
两道模糊的人影协力拼凑一面破碎的镜子,裂缝闭合的瞬间,镜子突然扩大范围,那两人脚下一空落入镜中。
往生镜,他们在拼的是往生镜。
方溪御剑飞至往生镜之上,俯视一圈。她驱使灵力将往生镜人为拼凑起来,一如之前画面的那般,往生镜霎时阔至万里。
她跃身而入,掉落至另一个世界。这里苍白一片,没有尽头,也无来处。
骊龙珠和冥灵木一同浮在空中,她每靠近一步,记忆如同镜子碎片般慢慢拼凑,声音画面,无一不刺激着方溪的神经。
貌美妇人怀里抱着个女婴,妇人用头贴着女婴的头:“她体弱多病,取太大的名字压不住,只能取小的名字。”
妇人听到窗外溪水流淌的声音极其清亮,眼神温柔似水。
“溪流,溪流虽小却无处不在,她不像江川宽宏,不像大海辽阔,但她像风像雨能去往更远的地方,去见江川大海没见过的风景。以后你就叫方溪,好不好?”
女婴手舞足蹈地笑起来。
一旁的男子接过孩子,逗孩子笑道:“那我来取小名,昔,阿昔,往昔朝昔今昔,长生长久,长长久久。”
“小砚。”妇人和男子一同看向门口坐在门槛上的两岁男孩。
男孩慢悠悠地走过来,男子抱着女婴蹲下,男孩拉着女婴的小手,奶声奶气地重复大人的话:“昔,阿昔。”
妇人对着男子笑道:“以后我们就有一双儿女了。”
方溪回过神来时,已经到了骊龙珠和木心前,她收起骊龙珠,去触碰木心。
刚刚那些是什么?方溪只觉头疼。
此时脑海里自己的声音不断在重复一句话。
违背天命者,必诛之。闻天语没有错,我没有错。
眼前的木心肉眼可见的从花骨朵绽放开来。方溪将木心捧在心口,木心白光忽闪窜入她的心脏中,被禁锢住的灵力挣脱枷锁,她失去已久的神力重新回到她的体内。
方溪眼前一黑,踉跄两步,余光瞥见正前方出现了爬满藤蔓的一个通道。
她掉入了另一个空间。
她走到尽头推开残破的大门,目之所及之处皆是粘稠不堪的污血。
一尊娲皇大人的神像立在殿堂中央。
七十三把武器全部插在神像上。
弑神。
这发生了什么。
供奉香火的案桌上放着一块玉牌。
她隔空取物,眨眼间玉牌便出现在她掌心。玉内已经被沁入血色,白里透红,能清晰地看见血如红丝在里面翻腾。
“天玄”两字赫然在目,闻天语烙在她神魂上的赐福正在慢慢吞噬她属于人的记忆。
方溪的思绪仿若回到了地底,变成一粒种子,食以怨气,饮以奈河。破土而出,舒展枝叶只为见一缕阳光。
可惜幽冥暗无天日,须臾已是百年。
“上古时天玄司众玄司使屠杀闻天语,闻天语以血咒将众人化作血水滋养冥灵木,可以说是两败俱伤。”
“你知道闻天语为何遭受背叛?”
“她救世又失败了,她想灭世让人再次接受轮回,这已经是第五次。没人想再跟着她瞎折腾了,她本就不是个爱人的神,甚至不配为神,不配继承娲皇的衣钵。”
“这样的神也值得你为她忠心耿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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