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宿敌重返八百年前》
方溪幼时就曾问过阿娘,为何兄长不与她同姓。阿娘反问她,难道不同姓,许成砚就不是她的兄长了吗?
自此方溪再没问过。
如今谣言四起,方溪虽知道那些只是别人在捕风捉影,但还是想起一些不同寻常的东西。
她三岁的时候,爹娘便把许成砚过继给一双牌位,按理说要过继也得是活人才对,可爹娘偏偏端着一双牌位,让许成砚磕头跪拜。
那一双牌位至今都摆在家堂侧面,上面没有刻任何字,许成砚对着空牌位一拜就是十年。
有些记忆太久远,方溪也记不大清楚。
许成砚究竟是过继给什么人,她一概不知。
她每日跟在许成砚后面,望着他点香祭拜,一套下来已是日上三竿。
她有时也会跟着磕两个,许成砚见状,也只是静静地盯着她。
就如同现在这般。
他的眼眸本该是清冷澄澈的,而今却蒙上层郁色。奇怪的是,他脸上多了道浅浅的疤痕,从左鼻翼划至右眼角,像是利刃划伤后留下的痕迹。
不仔细看根本就发现不了。
明明她早晨出门时,许成砚的脸还完好无损,这才几个时辰她兄长就多了一条疤。
她盯着那条疤出神,脑海中血红画面一闪而过,眨眼间方溪就忘得一干二净。
许成砚盛好姜汤,低头吹了吹,勺子搅和几下,便送到她手上。
“我祭拜的空牌位上没写姓名,我猜爹娘是把我过继给姓许的人家。”
方溪一脸茫然地接过姜汤,喝了两口辛辣味在口腔里炸开,她抿唇吞咽道:“原来是这样,阿兄我刚刚说什么了?怎么突然聊起这个来。”
“没说什么,闲聊罢了。”
许成砚瞥一眼她,不知从哪变出两块蜜饯,轻放在她手心里。
许成砚的指腹上有厚茧,滑过她掌心时让她心里莫名感到难受。
她也想不明白这情绪究竟是什么。好像有什么东西堵在心口,无法得到疏解。
方溪口含蜜饯,目光从许成砚的脸上挪到了院里的杏树上。
枝头挂满青果,再过半月这果子变得橙黄透红,酸甜适中,摘一些风干后,便成了她嘴里的蜜饯。
“方溪,”只听许成砚叹了一口气,“若我不是爹娘亲生的,你还会认我这个阿兄吗?”
许成砚只有在非常认真的情况下才会唤她全名。
方溪斩钉截铁道:“认。”
“我在这世上只有三个亲人,爹娘,还有你。”方溪将蜜饯咀嚼咽下,舔了舔唇,舌尖抵着虎牙。
当许成砚听到方溪那声肯定的回答时,便按捺不住内心的不安,想让方溪在亲者间分个高低:“风丘的舅舅们呢?他们不是亲人吗?”
“不算,他们欺负我们,算不得亲人。”
自打她祖父死后,风丘方家的亲人就不是亲人。三个舅舅明面上和蔼可亲,背地里没少给爹娘使绊子。
祖父死前曾立下先令劵书让阿娘继承家业,结果三个舅舅不仅不让爹娘见祖父最后一面,还派人来戚邑当着爹娘的面把先令劵书给撕了。
这次爹娘说是回风丘探亲,其实是去跟三个舅舅掰扯。
屋檐下挂着两绛纱灯,灯火葳蕤,映出灯面上两个涂鸦小人,似是兄妹。
雪花炭在火钳的拨弄下发出滋滋声,许成砚揽袖提起茶壶置于其上,茶水不小心溅落,水汽瞬间化作白汽。
少年冷白的面庞在火光下多了几分血色,他也不知自己为何会向妹妹索取一个确切的答案。
但妹妹的回答很显然让他很满意。
“我的亲人也只有你和爹娘。”
许成砚眉眼舒展,用拇指抹去方溪唇角的糖霜。小姑娘的脸蛋柔软如面团,一双杏眼明亮圆润,让人忍不住想捏了捏她的脸。
许成砚用手掌丈量她的脸,他的手掌比方溪还要宽厚,手指细长,指节匀称,这样一只手上却有几道因切药误伤浅浅的瘢痕。
方溪能感受到那些瘢痕带来细微的触感,温热的掌温让她下意识地蹭了蹭。
许成砚眼瞳微颤,在她贴过来时蜷缩起手指,指尖只是堪堪擦过她的脸颊,他错开视线极其生硬地调转话锋:“明日你同我去义诊,我盯着你做课业。”
“啊?”怎么好端端的又说起这个来。方溪一听到“课业”两字就头大。
她的眼神骤然变得哀怨起来,捂住耳朵假装什么都听不到,摇头晃脑:“不听不听,阿兄念经。”
少年的腰背挺拔如松,衣襟松垮露出一截锁骨和坚实的胸膛。衣带束腰勾勒出他线条完美的身段,眉眼如画般迥然独秀。
他拉下妹妹的手,道:
“做完课业,我带你去万桑林摘果子。”
小姑娘哼哼:“夏末果子都快没了。”
“总会有几株晚熟的桑树,更何况明晚有二星相望,我听闻那里会有乐舞祈福。”许成砚瞟一眼她,挑眉遗憾道:“不过,看样子你也不感兴趣,那我只好自个去。”
一听可以去凑热闹,方溪眸光闪烁,雀跃着拽住许成砚的衣袍。
“我要去。”
许成砚有私心,少年人本就活泼好动,坐诊几日,枯燥乏味,他早就想出去撒欢。
正巧赶上有聚会,这不得拽着方溪去玩一玩。
别看方溪平日没个正形,翌日清晨,她破天荒地起了个早,爹娘交代的课业半日便熟记于心,至于修行一日两日也瞧不出什么来,她便随意念了两句咒语就当修炼完毕。
她换了身鲜亮襦裙,便跑到自家医馆里找许成砚。
少年端坐正堂,一袭月白袍服,眉眼柔和似无波清潭,眸光澄澈无比。
诊脉、记方,不骄不躁,与患者交谈时唇角总是带着三分笑。
方溪探头看了几眼,医馆还候着七八个病人,她担忧地看了看天色,日落枝头,这再过两个时辰万桑林就要开始祈福了。
许成砚的眸光不知何时落在门口的方溪身上。
方溪来回踱步不知在想着什么,最后她一拍脑门,小跑进医馆,挤到药房帮着药师一起抓药称量。
她手脚利索,药房派药快了不少。
“忌辛辣之物,冷水冲泡一刻,小火慢煨。”
“饭后半个时辰再服药。”
“……”
听着自家兄长那不急不慢的语调,方溪咬咬牙,心里莫名烦躁。
自打她进门后许成砚就当没看见她似的,一点反应都没有,她也不好得出声让兄长看病快些。
一旁的药师调侃道:“二小姐,你的眼睛别只盯着大少爷,可当心着别把药抓错了?”
“谁盯着了,我才没有。”
药师无奈笑了笑。
方溪垂眼碾药,药枝被碾得嘎吱作响,企图掩盖住许成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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