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留在他身边？是说缠着他让他教学吗？

明洛水觉得他描述有点奇怪，但又没说错，她点点头：“嗯。”

复栩唇边的笑意扩大了。

他周身弥漫着一股似有若无的愉悦感，对明洛水说：“以后别再一个人行动，有情况来找我。”

末了，他刻意补上理由，“不然你出事了，那不得整个队伍都去找你？”

“还不如，你凡事先告诉我。”

他刻薄地损了她一句，然后又拐着弯告诉她，他的优先级，上挑的眉尾表现出淡淡的愉悦。

明洛水心间怪异，但又指不出哪里奇怪，只乖巧应了声：“噢。”

表示了解了，会做到的。

她眼眸扫向周围，看到躺在床上的青年时，方才想起，她此行是为了查看这个人的原样才来的。

她仰头问复栩：“你今晚怎么会过来这边？”

复栩眼眸稍冷，他朝床边抬了下下巴，与明洛水示意。夜深露重，但他的声音在这个夜里显得更凉薄一些：

“他死了。”

村子的规模不算小也不算大，半点风吹草动，消息都会传得很快。

晨曦染了天边天空，初升的太阳随着村寨边的木桩缓缓上移，不知是谁先开了口，未及早餐时分，这事已经传得人尽皆知。

越来越多人赶来屋子这边。

他们或悲伤，或唏嘘，或摇头叹息：“昏迷了那么久，前两天才醒过来，还以为要好了！”

周围不时响起啜泣声，明洛水等人站在老村长身边，随着沉重的气氛默默低下头。

只是明洛水也会想，到底是浮宵害他死亡，还是因为之前有浮宵附在他身上，他才得以生存这么久？

明洛水忘了那些幻境中的记忆，但浮宵所存在的那个时代，人龙共存和谐，她从他身上没感受到对人类的恨意。

所以她更倾向于后者，这个多年缠绵病榻、久治不醒的人本该早早死去了，因为浮宵附身在他身上给了他能量，他的生命才能延续这么久。

这个版图一直在引导她屠龙战斗，但真的只是屠龙这么简单吗？

在这个世界中，龙人如果能像以前一般共存，她还会作为人类方的战士，始终以屠龙为己任吗。

明洛水现在很不确定。她作为第一关BOSS，被杀时感到剧烈疼痛，而第二关第三关的BOSS，隐龙和魇龙选择自我毁灭，她在他们身上感受到了痛感。

哪有攻击者会一直活在疼痛中呢。

这背后仿佛有一个更大的局，将他们这群人牵涉其中，只是她当前暂未发现。

身边的呜咽声不断，远方洪钟拉响，撞击声悠扬远长，明洛水望了眼天边，阳光逐渐被云层覆盖，乌云压顶。

身边哀悼声不断，村长脸上像发苦的馒头，他朝向他们，慢慢开口：“你们也辛苦了。”

他们不在此时多言，只微微颔首。

因为这事的发生，村落陷入了一种人人繁忙的状态。

原始的村落里推崇土葬，生长在这片草野上，回归到草野去。由村长掌着干净的白布，完成这圣洁的最后一礼，村里的壮丁自愿出力，抬着沉沉的木担架向远处走去。

明洛水一行人跟在村长身侧，跟随他去往远地。

只是让她有点诧异的是，他们去到的是一处非常原生态的山谷，低势的谷地靠在悬崖边，站在谷地往上看时，看不到悬崖顶部，只能望见层云缭绕，绿枝像扭着的手奇异地伸出来，偶尔投落几颗碎石，滚落在脚边。

山谷中森林繁盛，树冠互相交叠，有一汪泉水从悬崖壁上流下，看不出源头，但细细的清泉在谷地上形成了小水洼。

若说僻静通幽处，这里便称得上清幽。

明洛水越走近这里，越感觉熟悉，她好像在梦境中见过这样的地方，静谧仙幽地，欢歌笑语声。

她甩了甩头，脑袋有些昏昏沉沉，她下意识扶住头。

复栩眼疾手快扶住她：“怎么了？”

他的语气竟有几分温柔，明洛水觉得自己真是昏头了。

她想说“没事”，但眼前却变得模糊起来，拿着铁锹挖坑的人变成了多重影，时散时聚，仿佛天地都在摇晃。

她看着拿铁球的村民突然回头看过来，表情惊讶。

而地面真的开始剧烈晃动起来。

明洛水感觉腰上多了只手臂，轻轻环住了她，让她一起稳定住，不至于在摇晃中摔落。

村民们突然爆发出惊喊声：“危险，大家快走！”

只见被撬开的土坑中，龙白骨露出表面，那带着尖刺的盖骨明显只是它的一小部分，沾染了新鲜空气的龙骨在地底下疯狂挣动，大地摇晃，强力的气流冲倒了土坑周围的一小片树林，人们四散逃开，龙爪扒着土坑一使力，龙破开地面而出。

它仿佛压抑许久，甫一出土，在半空中盘飞多圈，又奔腾着发出龙吟，对着草野，对着散开的人们，发出一声声龙啸，连空中的飞云都跟着翻涌。

明洛水眼前的一切终于清晰起来，勉强站稳。

她看清了那条龙的模样，那甚至不能说是龙，是一架被消蚀了皮肉只剩下森森白骨的龙骨，龙翅膀上的横骨依稀可见青斑苔藓。

她不知它是否原本就这样，还是在地底下埋了太久，皮肉被消解才变成这样。

它悠悠飞落，降落在刚刚土坑的前方。村民们远远看着它，或惊惧，或感到不可思议，它空洞的眼睛望着前方，左右转头看了看。

每当稍稍转动，头盖骨就发出骨骼咯吱咯吱的摩擦声，而它视线所落之处，村民退得更远，只有明洛水表情尚还温和。

村长声音发颤，勉强稳住问他们：“怎么这里会有条龙？”

他们一生来此处的次数不少，从未发现有条白骨组成的龙埋在地底。

村民们注意到这边动静，纷纷往复栩明洛水一行人身边涌，七嘴八舌：“勇士，能帮我们赶走它吗？”

“我们村子已经经不起龙的折腾了，好不容易赶跑了龙群，现在就想过些安稳日子。”

“是啊，这片土地该还给我们生活了。”

耳边声音繁杂，急切的声音仿佛将希望全都寄托在他们身上一样，连绵不断。

那只白骨龙默默注视着明洛水，与她淹没在人群中、略显局促的眼神对上，忽地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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