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的旧情人回来了》
有那么一瞬间,薛明窈手心是冰凉的雪,手背是谢濯的温度。
心中将将翻涌起惊怒,手上热意旋即消失,谢濯顺着她的指尖,自然地捏起琉璃珠子,平平向右移了两寸。
“郡主把珠子放得太偏了。”
语气之坦然,仿佛他刚才真的只是挪动琉璃珠时无意中碰触了她的手。
薛明窈冷笑一声,一把抠出珠子,放回原来靠近中心的位置。掌心啪地大力一拍,珠子深嵌入雪。
“本郡主的雪狮子还轮不到将军置喙。它只长着一只眼睛,而且刚好就长在这里。”
稀薄的阳光下,独眼狮茫然地看着两人,蓝幽幽的眼睛发出诡异的光芒。
谢濯退后两步,语气平淡,“抱歉,是谢某多事了。”
目光擦过她大红斗篷领口衬着的玉润脖颈,方才他站在她身后,不得不极力忍抑将手放到那雪白后颈上的冲动。
虽然他不清楚,他是想放上去摸一摸,还是想......掐一掐。
又或者,两者都想。
绿枝抱着仁归草走来了。
薛明窈瞟了眼不知在想些什么的谢濯,到底没有出尔反尔,扣下药材不给他。
谢濯带着药草离开不久,接近黄昏的时候,谢府的人送来了谢礼。
礼用锦帛包着,有一尺来宽,四五尺长,颇有分量。
薛明窈打开一看,竟是一把弓。弓身以柘木和犀角所制,弓梢分布着错金兽纹,通体光滑坚硬,做工精良,一眼便知是把好弓。
可谢濯为何要送她一把弓?
薛明窈出身将门,小时候和兄长一起学的骑射,射术颇为精进。不过钟京可赏可玩之物太多,她没花几分心思在上头。后来她孀居西川,西川地瘠民贫,到处是纵横绵延的山野,找不到玩乐之所,也没有世家贵女可供交际。
无聊之下,薛明窈开始频频游山跑马,渐渐地也能打到点小猎物。当然,薛明窈最得意的猎物还是谢青琅。
谢濯送弓,想必因为他是武将,她又是武将之女。
薛明窈把玩着角弓,有些手痒,干脆来到府中专为练武设的场子,对准靶心,搭箭拉弓,弓弦紧绷如将满之月。
嗖——
一支箭破空而去,稳稳扎进木靶中心。
谢府院落里,谢濯手持大弓,射出一箭后并未停歇,在流泉的叫好声里换箭拉弦,接连发出数支,全部中鹄。
流泉小跑着捡箭回来,“将军,已经射了几十支箭了,您还在病中,不好太劳累,要不明日再练?”
“每日一百支箭,不能断。”
谢濯说话时动作不停,铁臂开合行云流水。在流泉看来,将军好像都没有看靶,全靠手感便能保证箭不虚发。
流泉由衷佩服,“将军好射术,一看就是童子功,常人比不了。”
童子功?
谢濯眯起眼,狠狠放出一箭。
他寒门出身,少失怙恃,辗转投亲求学,根本没有像世家子弟一样学习骑射的机会。
还因此在薛明窈面前露怯。
那时她在府里练箭,逼他也射一支给她瞧瞧,他手法不熟,箭飞出去,落在了靶牌边缘。
薛明窈大笑,“谢青琅,你这样可不行呀,光会读书做文章,却手无缚鸡之力,连支箭都射不准!”
他不想理她,她却非要过来,嫌他动作难看,手把手帮他调整。
他的第二箭射得很好,已离靶心不远了。薛明窈似乎很得意,说他要是连发三箭都能正中靶心,她就可以放他走,给他自由。
他咬牙练了许久,最后真的成了。薛明窈却不认账,“我说这话,只是想激励你学射而已。我还没玩够你,怎么会放你走呢?”
他气得提起弓,对着她放在一旁的白狐裘就是一箭,毁了她心爱的衣裳。换来薛明窈柳眉倒竖,抄起箭筒砸来,额头登时血流如注。
薛明窈又气又急的声音伴着痛楚碾压过来,“谢青琅,你是笨蛋吗,为什么不躲?你要是破了相,我就真的再也不放你走了!”
谢濯手滑到左额,拨开碎发,摩挲着那道近寸长的浅疤,旧时痛意缓缓灼烧起来。
这么多年过去,她的脾气似乎好了不少。
阿连过来汇报,“将军,郡主把东西收下了。”
谢濯嗯了一声,掩好伤疤,重新操弓发箭。
阿连小声和流泉说:“永宁郡主确实美,满身贵气,我从没见过这么美的娘子。”
“那肯定,你才见过多少贵人。”
阿连开始琢磨,“都说英雄应配美人,咱们将军以后肯定也会娶一位花容月貌、秀外慧中的贵女。嘿嘿,依我看,将军娶公主都娶得。”
“娶不娶公主不知道,我只知道这些天好多府送来了拜帖,还有媒人上过门呢,可惜将军不便见客......”
两人的窃窃私语里,谢濯心如磐石地射完了百支箭。
......
几日后,薛明窈计划再度进宫,执行她徐图陈良卿的大计。
绿枝照例为她梳着“温婉素雅”的妆容,嘴里嘀咕,“郡主,咱们三天两头地往翰林院跑,是不是不太好。”
“哪里三天两头了,上次不是没见着人么。何况翰林院在禁中,又非外头的衙门。”
翰林院是近些年新设的内廷供奉机构,择选皇帝信任且擅文辞的臣子入居待诏,以备为天子侍讲、草诏等需求,相比坐落在外头皇城的众衙署,没那么多规矩。
薛明窈在禁中来去惯了,也不觉得有什么她踏足不了的地方。
“而且啊,你莫忘了我有正当的理由。”
平定南蛮作乱是德元帝即位以来的大事,天子决定编纂《征南纪》,载录南疆风土人情,汇总前后几代人为收复南疆所作的努力,留以彪炳史册,彰显帝绩。
他把这个任务交给了陈良卿。
陈良卿出身英国公府,满腹文才,所作诗词歌赋皆是当世第一流,在士子之间卓有声望,俨然是文坛年轻一代的领袖。
令人赞佩的是,他不求仕,不求禄,只埋头作学问。人在翰林院,做的却是修国史的事。由他主持编撰《征南纪》,再合适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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