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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物新帝的忠臣皇后重生后》

1. 只要她是皇后,皇帝是谁不重要

季晋王朝,文康三年冬。

宫檐寂深,厚雪压琼枝。

狂风呼啸如鬼音,疑似敌军将至,床榻上的烟令颐高烧昏迷、半睡半醒时,隐约间听见季明山的嘶吼。

“朕本来就没想当皇帝!朕只想要朕的丽娘!”

“朕和丽娘天生一对!她因朕被困在这牢笼中何其无辜?”

“如果不是你们,丽娘怎会与朕离心?”

“滚开!谁都别想杀朕的丽娘!”

头脑一片沉昏,喉咙灼烧痛苦,烟令颐挣扎着睁开眼。

凤仪宫檐下倒悬冰柱,如锋利的刀斜插入户,似是要砍断她身上最后一丝活气,床榻前蹲着一个正端着药的宫女,看见烟令颐睁眼,两眼通红、神色惶惶的哭着喊道:“皇后娘娘,圣上不肯杀丽美人。”

烟令颐躺在榻上,只觉得一股怒意顶上心头。

丽美人,丽美人,季明山的心里就只装得下丽美人了!这个国都快因为丽美人亡了!烟令颐恨不得抽出把剑,把丽美人一起剁成臊子喂狗!

旧事涌上心头,让烟令颐悔不当初。

——

她名烟令颐,出身武将世家,乃是先太后的侄女,先皇还在时,她理所应当的嫁给了还是太子的季明山。

后来季明山登基,号文康帝。

她与文康帝感情平平,不算好,但她嫁给文康帝也不是为了一个男人,她是为了烟家的荣辱,为了大晋的百姓,皇后是她的职责,本就与情爱无关。

只要文康帝能让大晋百年平安,繁荣昌盛就好。

但偏偏,文康帝爱上了一个女人。

这个女人唤作“丽娘”,自乡野中来,却十分有性情,说人就要一生一世一双人,说爱情不容玷污,说决不和其他女人共分文康帝,认为文康帝与旁人在一起就是对不起她,扯来根绳子就要上吊。

但文康帝竟然真的吃这一套!被她迷得要死要活,甚至因为无法跟她一生一世一双人而觉得愧对于她,而对她百般弥补,不仅封她为丽美人,还为了她荒废朝政,她不允文康帝上朝,文康帝就不去,她要吃新鲜的北沼荔枝,文康帝就大动干戈的命人取,上下耗费国力不知几几。

甚至,丽美人在南雪国送公主来联姻时,丽美人吃醋,活生生将进献来的公主推入湖中,导致公主淹死。

当时太后已薨,摄政王已死,朝中事物繁忙,烟令颐忙的抽不开身,等她知道消息赶过来,只剩下一具尸体,文康帝还百般护着丽美人。

“丽美人只是爱朕,她不懂事,你何苦与她计较?”

烟令颐险些没被气死。

俩脑袋进水的玩意儿碰一起了,专挑别人祸害啊!人家公主也是为了自己国家来的,难为人家做什么呢?

皇帝的后宫本就与朝堂息息相关,怎么是一个“爱”字就分得清的呢?晋国四面围国,北有北沼南有南雪,西有大晋东有东倭,每一个国家都是经过上一辈的征战才互相定下盟约的,现在倒好,一个“爱”字,就什么都顾不得了。

这是要出事的!

果然,南雪国因公主惨死而全国哗然,南雪国的君主、死去的公主的哥哥萧云翎为了妹妹率兵亲征。

当时建业城正值新岁。

举国浸于喜气中时,南雪国率兵入侵——大晋朝的乱象,在新岁伊始猝然爆发。

兴许是老天爷也看不惯文康帝,萧云翎一跟晋国打上仗,竟是有如神助,百战百胜,率南雪神兵直逼建业,晋国满朝武将一个都打不过,连烟令颐的父兄都战死沙场。

不过短短两月,整座建业城就从辞旧迎新的暖意中,骤然坠入了惶惶不安的乱局。

雪,自天上云间而落,寒了大晋的骨头。

血,从南国刀下流淌,淹了大晋的百姓。

时至今日,二月中旬,已经兵临城下。

南雪国君主萧云翎以建业全城百姓的性命,要文康帝交出丽美人的头颅。

文康帝竟然还不肯交!建业全城百姓的命,还挡不过一个人吗?

烟令颐站起身来,深吸一口气,道:“去将圣上请来,提剑,本宫与他同守城门。那个丽美人,既然与他如此相爱,那就一道殉国!”

他既然不肯交,那就一起死。君王死社稷,天子守国门,本也是应当。

今已至此,她愧对先太后,愧对烟家列祖列宗,唯有与文康帝一同死守国门,以身殉国,才能全了最后一点颜面。

纵然帝后不和,但死总归是要一起死的。

“尔等,寻个时机逃了吧。”

宫女含泪应是,悲怆起身离开,但离开了之后竟是一直不曾回来,连着等了小半个时辰,烟令颐恢复了些力气,一边命人为自己披甲,一边问:“为何还不曾来?”

她是武将女,会些功夫,想必一会儿死的不会很难看。若是能杀两个贼子,日后下了阴曹地府,也敢向父母请罪。

烟令颐问询间,外面传来一片喧闹声,她抬眸望去,正见一群人簇拥一道明黄色的身影跑来。

着黄袍,定是文康帝。

文康帝进门后,其余众人留在门外等候,烟令颐迎出去,绕过屏风,迎面正看见一张静美的脸。

其人杏眼柔面弱柳扶风,貌如妇人好女,全无棱角,正是文康帝。

文康帝托了这张好脸的福,人长得好,别人就以为他心也好,但等文康帝上位后他们才知道,文康帝哪里是什么好心好人啊?他是一滩有毒的烂泥,骄纵恣意,荒唐妄为,不止扶不上墙,还要糊上所有人的眼,让他们痛呼哀哉,眼睁睁看着大晋灭亡。

但,他再扶不上墙,也是国之正统,轮不到逆贼来羞辱,今日死守国门,也算全了他君主的威仪。

“过来,其余人我已安排妥当。”烟令颐丢过去一把剑,道:“城门将破,你我一同去守。”

“今日战死城门,昔日之仇怨一笔勾销,下了阴曹地府,我们烟家人不怪你。”

她年长他两岁,又得先太后助力,所以对他一向管束颇多,以前说话就不客气,现在大晋要亡了,她更不可客气。

利剑撞到文康帝的身上,文康帝连忙去捞,笨手笨脚间,竟被刀划破了手臂,疼的他颤巍巍的喊了一声“皇嫂”。

“什么?”烟令颐疑心自己病的快死了,竟都听文康帝叫她皇嫂了。

“皇嫂。”文康帝又喊了一声,捂着伤口,眼里“唰唰”流下泪来:“皇兄逃了。”

烟令颐脑袋“嗡”了一声,手中的利剑几乎都握不住了:“宁月?”

文康帝有个孪生妹妹,两人几乎是一样的脸,只不过一男一女,女号宁月公主。

她真是病糊涂了,竟然都没瞧出来皇帝换了人!

“你——”烟令颐只觉一股恼火烧上胸口,踉跄退后两步,撞上身后珠帘的同时怒声吼道:“你怎么会在此?本宫已安排人带你离开建业了!”

“皇兄让我留下。”宁月性子娇憨软糯,此刻怕的泪流满面,颤抖着回:“皇兄说,他会想办法东山再起的,叫我代替他去自裁谢罪,现在已经带着丽美人跑出建业了,我不知道他去了何处。”

这显然是文康帝听了外面逆贼的话后,临时想来的脱身法子,只是知道烟令颐一定不会同意,所以偷偷跑了,逼迫宁月前来。

当时建业城门已破,叛军已打入皇城,门外传来太监的吼声与宫女的尖叫,与门内宁月的哭声混在一起,像是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抽在烟令颐的脸上。

她先恼后恨!

一个君王,不肯死守国门,一个哥哥,要献祭自己的妹妹,一个丈夫,要抛弃自己的妻子——这是何等的无能。

她以为文康帝品性最差不过是好色□□,被女人迷了心智,现在好了,原还有更差!

丽美人是个任性妄为、不懂礼法的女人,但这文康帝,却是个实打实的懦夫!

比起丽美人,她更恨文康帝。

烟令颐一口血涌到喉咙口,“噗嗤”一声喷出来,在宁月的急呼声中软倒在地。

冰冷的凤仪宫侧倒着呈现在她的眼中,她死死的盯着门外飘雪的天,像是在看叛军,也像是在看带着女人逃走、丢下万里江山的文康帝。

她在这一刻,恨文康帝,更恨她自己。

死到临头了,一切都无法改变了,大局完了,她也被迫认清文康帝了。

她为什么要死忠于这么一个混账东西?大晋百年基业,烟家满门性命,竟然为了这样一个人葬送了!选了一个这样的帝王,是她这一生的耻辱。

她可以为帝王去死,她愿为君王利刃,但文康帝不配。

文康帝不配为帝王!他不配不配不配不配!

“皇嫂!”宁月扑过来,在她面前跪着哭:“你不要死啊,我去城外自裁谢罪,你现下与众人逃离此处,日后有来日尚可东山再起,皇嫂——”

宁月性懦,但却仁厚爱亲,见不得自己的哥哥遇难,所以愿意代其受罪,见不得皇嫂呕血,所以连忙跪下,一声声的说:“皆是我自愿而为,嫂嫂莫要再骂,哥哥是九五之尊,他定有一日,能为我复仇,嫂嫂,嫂嫂!你快起来走啊!”

但烟令颐已经起不来了。

大晋皇脉凋零,上无亲族皇嗣,先太后薨后,南雪国攻国,文康帝每日只顾着吃喝玩乐沉迷女色,无心国事,直接把所有担子抛给了烟令颐,时至今日,她最后一丝心血已经耗干了,在听说文康帝逃跑之后,她气血逆流,愤竭而衰,无需他人来杀,她已到绝路。

临死前的最后一刻,烟令颐想去探她面前的那把剑。

要死也该死在门外,死在剑下,而不是这般窝囊的死去,可她已经拿不到了。

在宁月的哭声与殿外的震天杀声中,烟令颐死死的睁着眼,她死不瞑目的看着门外。

门外大雪正盛,狂风卷着枝木,檐角下折射出一道冷冽的雪光,倒映着她不甘的瞳孔。她在临死的前一刻,仿佛看到了一个少女练剑读书,英姿勃勃。

那是十八岁烟令颐。

那时她还未嫁进皇家,对大晋充满希望,骨血中流动着忠诚。

而二十岁的烟令颐倒在地上,呕出最后一口血,满怀恨意的死去。

如果,如果能再来一次,她真该第一个杀了文康帝!挖掉他的眼,断了他的舌头,剐了他身上那作乱的二两肉,生嚼了他那混账的心!

让她再来一次——

那只手在半空中不甘的向上抬了最后一次,随后重重坠下,身边的宁月爆发出一声尖叫,似乎还在喊着什么,但烟令颐已经听不见了。

她伏在凤仪宫冰冷的地板上,渐渐没了声息。

大晋烟氏的最后一个血脉,淹没在了血色的浪潮中。

烟令颐死后,一旁的宁月拿起剑,踉跄着走出凤仪宫,她想要替她的皇兄自刎于皇宫前,希望她的死亡能让叛军停止杀戮,希望她能为皇兄争夺一点时间。

但偏生,宁月被叛军活捉,那位叛军头子本欲生擒他,却意外发现了宁月的女儿身,后将宁月囚于后宫,最终宁月悲怆而死。

至死,宁月还在等她的皇兄。

她从不曾怨恨自己的皇兄,只知道诗情画意的公主读不懂人心,她就像是一只愚钝的飞蛾,以为自己的死是有价值的,所以她心甘情愿,却浑然不知道,那不过是文康帝懦弱的谎言。

王朝崩塌,文康帝献祭了两个女人的血,换来了一条生路。

——

而死,又是一种什么感觉?

人像是飘在温热的浴汤中,随顺水波流转,被卷着往最深处,最深处去,人似乎该忘记一切,渐渐变轻,变轻,顺着水里的漩儿沉下去,沉下去——

可偏偏,烟令颐沉不下去。

那些恨啊,怨啊,纠缠着她,血腥味儿呛在她的喉咙里,让她一次次记起来,她在水里打着旋儿转来转去,就是不肯下去。

直到某一刻,喉咙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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