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想凑个“好”字》
人固有一死,管它什么泰山鸿毛,为儿子最值得。再说,比起陌生男人、丈夫、公公,还有男同事等,为儿子呕心沥血应当是很好的事情,就跟凑“好”字是一个道理。
呕心沥血。
丘頔揉了下心窝,肚子里的胎儿好像在吞吃她的骨血,不太舒服,咬了咬牙,忍下了。有了儿子这个核武器,往后还有什么可愁的,净等着享福吧。
大片血雾散去,异常美丽的风景在产检室的门后逐渐清晰。
一个有山有水的村庄。
虽然,山像方才那些残肢堆起来的,水像刚才那些掺着男婴屎尿的乳血汇聚而来的。丘頔压下心头的不适,环视一圈,总体还是很好的,假如子孙仙快些出现的话,就更好了。
金豆歪着脑袋“呜”了一声。
丘頔知道它饿了,她也饿了。她跟金豆得先吃些东西,为了肚子里的胎儿。来回看看,左手边是片小树林,掩映几户人家,右手边是个无人的小院,再往东看,是片棉花地。溪流在她身后涓涓流淌,青山在她前头森森耸立。仔细听,有女人嘶吼着生儿子的声音。
很好的村庄。
婆婆她们说,女胎心跳声像火车,男胎是马蹄声。所以,丘頔推论,刚才那女人一声接一声的“啊”就是在生儿子,要是女儿,肯定就是长长的一声“啊”了。
“啊、啊、啊……”
“啊——————”
接着,没动静了。丘頔侧耳仔细听,没听着男胎哇哇大哭的声音,倒是女人长长地“啊”完就没音了?什么意思?她抠了抠耳朵,琢磨好一会儿,忽然“呸”了一口,晦气。
本来还想着找这女人取取经。
现在看来,大概是男胎在生的过程中变成女胎了吧。当然还有另一种情况。
谁知道呢。她管不了这么多,找到子孙仙最要紧。
金豆蹿进了院子。丘頔跟进去,院子正中支了张桌子,上面摆着一盘鸡翅,甜滋滋香喷喷的可乐鸡翅。家里一般一次做十只,丈夫死前每次吃五只,公公吃两只。剩下三只,婆婆跟她还有珊珊互相让一让,最后是珊珊不爱吃,婆婆牙口不好,丘頔不好意思吃,便留在下顿给丈夫。
在这里,只有她跟金豆。
她馋了。
手还没拿起筷子,金豆拐着调子“啊——”了声,丘頔吞吞口水,放下筷子,悻悻地。
没办法,狗都不吃,她也下不了嘴。
猛然又想起那些残肢,丘頔“哇”地一声呕了下。
再直起身,竟在院门口看见个男孩一闪而过。很好看的男孩,眼睛又大又圆,皮肤很白,头发是棕黄色的,软塌塌地卷在头顶,好像一只可爱的小羊羔。只是有些单薄,尤其穿一身鹅黄色的背带裤,看起来跟文文弱弱的小姑娘似的。
啊呸,什么姑娘,是男孩!
男孩发育晚且慢,无论个头啊,智力啊,等大些就好了,后来居上,肯定比女孩好!
丘頔只怔了两秒,就很快确定男孩就是子孙仙,跟老大夫描述得一模一样,十二岁,名字叫玉龙,是村子第一个男胎,自玉龙出生后,村子里就只生男孩了,所以人们封他为子孙仙,好些外地孕妇慕名前来,转男胎的概率是百分之九十九。玉龙的名声就这样传开了。
要丘頔来说,玉龙该穿个开裆裤,到处展示一下他的那根小玩意儿,名气会更大的。
看看,还是生男孩好,才十二岁,就已经能给爹妈赚钱了。
丘頔抹了下嘴巴,更饿了,另一层意义上的饿。但也很快,没那么饥了,就在看见玉龙的一瞬间,肾上腺素飙升,整个人幸福得飘飘然。所以说呢——小男孩是大补之物。
她推开门,脆生生地喊了声“玉龙”。
好像人都年轻几岁。
玉龙侧头看她一眼。丘頔浑沌许久的眼珠亮了亮,似乎回到自己还是女孩的时候。
似乎听见一声“跟我来”。
到底有没有这个指令,已经不重要了。玉龙在前面走,丘頔在后面跟,她已经先于大脑做出了“跟上”这个举动,且没有被玉龙阻止,那就说明“跟我来”不仅仅是丘頔恍惚之下的决定。
玉龙目视前方。
丘頔低头盯着玉龙的腿缝。
叫她去喝童子尿吗?还是别的?她都可以接受。
噗通。
玉龙跳了崖。崖下,是很深的水。
丘頔猛地张大眼睛,抹掉脸上的血珠,骇得说不出话来。
怎么突然冒出个悬崖?怎么是血河?玉龙为什么要跳崖?丘頔要不要跟上?没等她迈出第二步,裤腿被金豆“啊呜啊呜”地拽住。一人一狗眼前,是一座巨大的尸谷。
“啊——”
丘頔惊叫着醒来,下意识先摸肚子,四个月的孕肚还没有特别隆起的弧度,但也能让她瞬间感知到胎儿的存在。幸好“儿子”还在。她方才做了个梦,梦见一堆缺胳膊少腿的女婴撕咬她。
讨人厌的女婴。
产检室,影像仍显示胎儿的性别是“女”。
丘頔皱了下眉,吐掉一嘴血水,她急上火了,嘴里是溃疡。方才,到底怎么回事?丘頔明明跟金豆在村子里,现如今,她跟金豆却还在产检室。
子孙仙呢?
老大夫笑而不语,只是打开了那扇通往神秘村庄的门。
丘頔再一次出发。
还是那个异常美丽的村庄,还是那座热气腾腾的小院。
等玉龙路过的时候,丘頔听见远处有女人的哭喊声和男人的打骂声。那女人喊着“我要跟你离婚”,丘頔顿了下,打了个颤儿,嗤道:“不都这么过来的?你还懂上离婚了?”
“再说了,打两下而已,男人又不会一直不通人性。”
就说她那酒鬼丈夫,若没死,还等打多久呢?六七十岁也打不动了。
“哎呦,”丘頔揉了下耳朵,金豆不知道什么时候蹿她肩上,竟然偷摸咬她,疼死了,没忍住把金豆拎下来,放在桌子上教训,“你可真狗!”
“汪!”金豆斜了下眼睛。
还不乐意听了。
丘頔又被叼了下手腕,一人一狗对峙片刻,她忍不住笑起来:“好吧,他其实比你狗。”
“汪汪!”金豆直起身子喊了两声,低头“呕”了下。
丘頔“哈哈”大笑。
好奇怪,来到这个村子之后,她身上的有些部件渐渐有了润滑油般,活动起来。尤其是僵化许久的大脑,结婚之前,她是很幽默有趣的人,很会开玩笑逗乐,后来自己变得可乐,就没乐可逗了。现下,只有她跟金豆,丘頔看见它总觉得像看见黄豆,顺便看见从前的自己。
不过,玉龙一出现,一切又大有不同。
“玉龙,玉龙……”她一声接一声地唤。玉龙置若罔闻,闷着头往前走,丘頔的心脏一阵阵发紧。果然,再一次噩梦中惊醒——玉龙,又跳了崖。
检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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