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攀高枝》
祈今歌道:“既然她没什么大事,便也不用我操心,更何况有你在她身边照料。以后我出了府,翠儿你也少了一桩差事,不用再帮我看着她了。”
她的话说的颇为平静,神情也是很淡,看不出对祈明珠往日的关心和在乎。
想也明白,两姐妹之间必然发生了不愉快。
翠儿虽然觉得震惊,但也不至于无法接受。
从祈明珠在殷夫人那挨了板子以后,翠儿就已经发现,祈今歌对这个妹妹,远远不如以前上心了。
甚至是有意的疏远和冷淡。
别的人不知道,翠儿要照料二人的生活起居,不免有所察觉。
只是她当时以为,这是她的错觉。
直到翠儿今天才确定,祈今歌和亲明珠二人之间,的确因为某些原因生了隔阂。
只是她不免有些好奇,从前的祈今歌的确是对祈明珠百依百顺,是发生了什么事,让她对妹妹与之前突然变了个态度?
但这毕竟是两姐妹之间的事。
她作为一介外人,祈今歌不主动说,她也不会多问。
只是……
翠儿想起了祈明珠那只鲜血淋漓的手。
祈明珠的手很好看,白白嫩嫩的,很是修长,十指不沾阳春水,她又极度爱美,将肌肤呵护的很好,因此,她的手指每一寸都如羊脂玉般温润。
这样一个爱惜自己的人,到底是多愤怒,才会伤到自己呢?
翠儿觉得祈明珠还是很在乎这个姐姐的。
人活在这世上都是很难的,尔虞我诈,勾心斗角。
正因为如此,人才想找个依靠,才想在世上寻一份真情。
翠儿曾经很羡慕祈今歌和祈明珠两姐妹,她们在殷府相依为命,是彼此唯一的温暖。
这份温暖是多少人没有的。
可如今,她们也是闹到了分道扬镳的地步。
世事无常啊。
翠儿觉得唏嘘。
祈今歌见翠儿不说话,问道:“怎么了,是还有什么问题?”
翠儿抿了抿嘴,又挠了挠头,最终小心翼翼地问出了口:“今歌姑娘,有句话我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祈今歌打量她一眼。
翠儿的话说的犹犹豫豫的,小脸上却是一脸憋不住的表情,好像不讲出口,就要憋死了一样。
一幅努力想忍住好奇心,但是最终完全没忍住的样子。
祈今歌被她的表情逗笑了,道:“你说吧。”
翠儿吞了口唾沫,道:“其实我觉得,祈明珠姑娘还是挺在乎您的。她虽然平常脾气大了些,可再生气她也是不舍得伤着自己的,刚刚反应如此激烈.......想必是很难接受您离开的事实吧,您真的要和她分开吗?”
她这话说得万分诚恳。
她是真的觉得祈明珠很在乎她这个姐姐。
祈今歌不怪她。
外人不明白她和祈明珠之间的弯弯绕绕,并不奇怪。
要是一眼洞穿,一针见血,那才是稀罕事。
毕竟上一世她付出了性命的代价,才看清祈明珠是什么人。
曾几何时,在她眼里,不管祈明珠多大,多无理取闹,都是小时候跟在自己身后咿咿呀呀叫唤着的那个小不点。
可是人总是会变的。
也许祈明珠曾经并非如此恶毒,也有过天真烂漫的岁月,是嫉妒和憎恨改变了她。
又或许她就是天生坏种,以前她未曾察觉,也只不过是还没到这颗种子生根发芽的时候。
祈今歌想不明白到底是哪一种情况。
算了,这也不重要。
祈明珠到底是因为舍不得她而发火,还是因为以后没人给她兜底发火,她不想探究了。
牵扯到祈明珠的事,总让她脑子疼,索性不去想是最好。
毕竟以后也不会再有什么牵扯了。
心中所思所想,祈今歌不能实话实说,也只能避开话题,道:“翠儿,你既然来了,那也就麻烦你帮着我一起收拾收拾屋子吧,我这还有杂七杂八的东西,尚且还没整理完呢。”
人都要走了,以后见不见得到都两说,翠儿哪里有不答应的道理,于是瞬间将脑海中的疑惑抛在了脑后,丝毫没注意祈今歌压根没有回答她的疑问。
翠儿连连点头,拍着胸脯道:“当然没问题,我最擅长收拾了!不过姑娘,您打算什么时候和夫人提要离开这件事啊?”
祈今歌思忖片刻,认真道:“赶早不赶迟,事不宜迟,就今天吧。”
*
说是让翠儿帮着收拾,其实也没什么好收拾的。
毕竟祈今歌也只是为了转移话题罢了。
翠儿离开时,已是申时。
祈今歌合上了屋门,又打开了那架矮脚木柜,将有些陈旧的朱红色首饰盒拿了出来。
祈今歌抱着首饰盒出了门,朝着殷夫人的院落走去。
殷夫人的院落紧着府中的正厅,从红芳院出发,需要穿过重重仪门、游廊,得走上好一会而才能到。
夫人门口守着的两位丫鬟见了前来的祈今歌,觉得分外稀奇。
两人一同朝她行了个礼:“今歌姑娘,您来找夫人?”
话语虽然是询问,可是还略带着不可思议的意味。
谁不知两姐妹惹了夫人生气,这段时间,地位已经比起以前天差地别。
只要知道夫人的性子,便应该明白此刻该做的便是老老实实等夫人气消,暂且忍耐,夹紧尾巴做人才是,怎么还会主动跑来现身?
万一夫人见了,想起糟心事,更加生气,那情况不是更糟吗?
当然......
两名丫鬟对视一眼,交换了个眼神。
也可能是她们两姐妹实在受不了被冷落的日子,故而祈今歌前来,是为向夫人求情也不好说。
祈今歌点了点头,道:“两位姐姐有礼了,不知夫人在吗?如若方便的话,能否麻烦通报一声,就说今歌有要事相商。”
站在左边的丫鬟道:“可巧了,夫人刚醒,只是尚未从床上起来,我去给您通报一声。”
祈今歌也是没想到,一向雷厉风行,说一不二的殷夫人,竟然有着赖床的习惯。
祈今歌道了谢,看见丫鬟推门而入,过了一会,又回到了老地方,道:“祈姑娘,您随我进去吧。”
祈今歌跟在她后面进了门,在外间等候着。
两位丫鬟们去里间伺候夫人更衣。
祈今歌闲着无聊,便忍不住打量起了屋内。
祈今歌很少主动来找夫人,过去的十来年,几乎都是夫人传唤她,因着这个原因,她才得以见过夫人房间的样貌。
夫人的房间还是和之前一样,几乎没有太大的变化。
屋内摆放着名贵的瓷器,还有一些金银器皿,墙上悬挂着名家的字画。
这些东西虽然昂贵,可是却无什么搭配讲究,贪多贪足,完全是毫无章法地堆叠在一起。
猛地一看,会为屋子主人的财力所惊叹,可再细细品味,奢华倒是奢华,却有些俗气了。
整个布局,倒也符合夫人贪财爱钱的作风。
祈今歌正看得入了神,却听得脚步声靠近,再一看,殷夫人已经在丫鬟们搀扶下出来了。
因着刚刚起床,夫人的打扮并不如以往那般浓墨重彩。
她穿着月白色的缎袄,外披一件霞帔,上面用金丝线绣满了莲纹,看上分外贵气。
殷夫人平日杀伐果断,性格强势,看起来无比威严,此刻删繁就简的装扮,反倒中和了她这份凌厉。
殷夫人已经年过四十,但是如此一打扮,看起来便只像三十出头,看起来年轻了不少。
祈今歌朝着殷夫人行了个礼,道:“见过夫人。”
殷夫人细细打量了她一眼,发了个哈欠,道:“你找我,所为何事?”
语气冷淡,开门见山,明眼人都看得出,夫人并没有多说话的心思,更没有太多的耐心的给祈今歌。
虽然在殷夫人的眼里,犯错的是祈明珠,可是祈今歌也知道,在别人的眼中,自己和祈明珠就是一体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夫人可不会将她们二人区分的那么明显。
祈今歌有些为难地看向了殷夫人身边的两位丫鬟,殷夫人立马就明白了她是何意。
于是她摆了摆手,吩咐道:“你们两个先出去。”
丫鬟应是,齐齐退出,顺带合上了门。
殷夫人随意一指摆放在外间的椅子,道:“坐吧。”
祈今歌莫敢不从,殷夫人也随着坐下。
“现在可以说是什么事了吧。”殷夫人并不看她,闭眼揉了揉眉心,神情中透露着不耐烦,道:“有事直说,我不喜欢故弄玄虚。”
祈今歌知晓夫人的脾气,道:“不敢叨扰夫人,今日前来,奴婢为的是赎身一事。”
赎身?
听到这两个字,殷夫人睁开了眼,看了看祈今歌。
她眼神坚定,神色严肃,一看就知并非是开玩笑。
当然,也没人敢不要命,来殷夫人面前开玩笑。
殷夫人觉得有点意思,笑道:“哦?赎身?这个词我听着倒是有些新鲜,别的先不说,这些年红芳院林林总总加起来,我也养了差不多四五十个家妓,能够靠自己离开殷府的屈指可数,这些年靠着你我也成了不少生意,你凭什么觉得我会放你离开?”
祈今歌对于殷夫人的话并不意外,她从容应答,娓娓道来。
“云州的人皆说夫人唯利是图,无所不用其极,然而说起来,云周大大小小的商户只要有能和夫人的机会,却几乎没有能够拒绝的。原因无外乎您的手段虽然在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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