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扑朔》
“小姐,你先休息会儿吧。今天在杜家看了那么一出大戏,怕是累都累死了。”绿萝一边拆着苏玉淑发上的钗环,一边儿递过来一个油纸包,“这是那个侍卫放在咱们马车上的,小姐可要尝尝?”
石竹接过来兴冲冲地打开:“小姐晚上没吃什么东西,这会儿肯定饿了。一会儿那个姓林的不是还要过来,小姐应付这么一尊大佛更要费些精力了。看,是芙蓉云片糕!”
“芙蓉云片糕?”苏玉淑立刻摆了笑脸,“好久没吃这个了,咱仨尝尝?”
“小姐小姐,别干吃。奴婢去倒壶茶来,你们两个等等我啊,我有重要的事和你们说呢!”绿萝兴冲冲地拎着一把铜壶,里面是刚刚烧好的热水正微微冒着白烟,“石竹你不知道,你不在的这段日子,小姐连馊茶水都喝,真真比外面的叫花子还吓人呢!”
“小姐……咱们虽然应该节俭,但是也不用到这个地步的……”石竹不免担忧,“这让人听了多丢人……”
“去去去,你听她瞎说的。我那是忘了!忘了懂吗!”苏玉淑一脸不服,“再说了,这算什么大事……”
绿萝神秘兮兮地摆好茶杯:“你们俩别说,我今天真打听到一件大事。”
“什么什么!”
“快说快说!”
“瞅你俩那猴急的样!”绿萝把门仔仔细细关好,又绕着屋子看了一圈房顶这才好好做下拉住二人的手小声说道,“你们知道吗,那杜家的老爷是个花花肠子的,前前后后娶了二三十个小妾呢!”
“不可能,你肯定打听错了。”苏玉淑撅了撅嘴,露出一副了然于胸的神情,“今天我可看见了,就杜蕊琴她娘一个,后院也没见着女人啊。”
“我可是和上次那个门房小厮打听的,他看我的眼珠子都快直了,还能有假?你俩猜猜是怎么着?”
石竹急的朝着她的肚子就戳了一把:“你卖什么关子呀!赶紧说!”
“哎哟!”绿萝被戳的差点跳起来,“就属你最凶!比小姐还凶!我说还不行吗!就是杜蕊琴呀!听说杜蕊琴的娘是个软性子的,杜老爷靠着她娘家带来的钱和铺子发了家,然后就没完没了的纳妾。一开始还没生孩子,结果后来杜蕊华和两个小庶子出生,那杜大小姐不知使了什么手段,居然把那几房小妾都打发了!”
苏玉淑不可置信:“打发了?怎么个打发了?”
“小姐,杜家干的什么营生你还不知道吗!你说是怎么打发的!我还听说,这杜蕊琴和她爹一向不对付,她爹娶进来一个,她就打发一个,也不知为何这杜老爷也不管,倒是奇怪。”
“怪不得……”
“小姐说什么怪不得?”
“怪不得我和她说要打发几个婢女的时候,她那样的轻车熟路。可我并遍访咱们家的几个字号,也没听说杜家是她掌家啊?绿萝,你明日去美人街上找了王掌柜,他离得最近,求他帮我打听打听。”
“是。但是这事还没完呢!”
石竹急的直喘粗气:“你能不能把话一次说完呀!你是要急死谁呢!”
“小姐都不急,你急什么!”绿萝吐吐舌头,“先不说杜家老爷这档子事儿,杜蕊琴和杜蕊华,还有疯了的那个三小姐杜蕊琦都可不对付了呢!大小姐自然是不必多说的嫡长女,杜蕊琦却和那个庶出的五妹妹亲昵些,你们说奇不奇怪?”
“难怪呢。”石竹恍然大悟道,“我在夫人那边当差的那些日子,听到老妈子嚼舌根,说是杜蕊琦疯了以后,杜家只是对外捂得严实,说是也没找什么郎中,只是找了个先生看看,说是鬼上身。可是我明明记得那三小姐挺受宠的啊?怎么突然出了这么一档子事,杜家反倒不怎么上心了呢?”
苏玉淑捧着茶碗,不着粉黛也不刻意打扮的样子看起来倒是乖巧:“对啊……我和你们说,我记得以前有一次和母亲去宴会的时候,那杜三小姐我是见过一次的,她对着主人家的仆人又打又骂的,就这样了杜老爷都没说什么呢!怎么想都不应该啊……”
咚——咚咚——
得,瘟神来了。
三人对视一眼,绿萝无奈地去开了门。门外少年正拱手垂头候着,门里的光线缓缓落在他身上,倒显得有几分圣洁。
“哟,这次是哪个来叫的门啊?”
“绿萝姐姐,我是叶荣。今天——”
“哦,边儿等着吧。我家小姐等等就来。”不等少年把话说完,绿萝瞟了一眼坐在院子里的男子气儿就不打一出来。今天这杜家夏宴本累了一天了,小姐晚上还得应付他这么号人物,要她说来,反正小姐也不受宠,不如收拾了金银细软带几个人跑路也罢,干什么往自己身上揽这种苦差事!
“林大人,久等了。”苏玉淑迈出门来,居高临下地看着林长亭,“月色正美,林大人可真是有雅兴。”
“月色再美,也不及苏小姐美貌万分。”林长亭起身回礼,“想来苏小姐也是不愿意见我的,不如我们将正事快点说完,也好各自安置了。”
苏玉淑走上前去:“我也正有此意。绿萝,上茶。”
绿萝不情不愿地端着茶盘走过来,还不忘狠狠剜上叶荣一眼。
苏玉淑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条递上去,林长亭在夜色下看得并不明朗。他轻声问道:
“这是什么?”
“这是杜蕊琴给我的,是他家一位风水先生的地址。我今天和杜家两位小姐都打了照面,总觉得这杜家的水还是深得很。不如你派一个能打的跟着我,我去会会这风水先生,兴许能打探出什么消息呢?”
“可以。”林长亭笑笑,夜色朦胧下倒是十分的温良君子,“从今天开始,我就把叶荣叶英两个人拨给你使唤,他俩不管谁在这里,你都可以用。”
苏玉淑有些不满:“不是我说你,能不能不派人跟着我了?”
“不能。”
林长亭拒绝得斩钉截铁,苏玉淑不禁气短:
“为什么!”
“我见过太多道貌岸然面和心离的人和事儿了。”林长亭摩挲着手中的茶杯,“苏大小姐的作风我是知道的,但我也要留个后手不是?”
“那你知不知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的道理?”
林长亭没有接话。他还是那副温和的表情,他就这样看着苏玉淑,一双眼睛有如天上暗淡的星辰,隐隐约约地映进她的心底。
“你看什么看?”
“我在想……”他从怀中掏出一个盒子,轻轻放在石桌上,“我在想这次的东西,应该是送对了吧。”
“什么啊,神神秘秘的。正事还没说完……哇!”
苏玉淑抱怨的嘴在打开盒子的那一刻彻底长大了。月光下这把匕首散发着寒光阵阵,锋芒毕露。她小心翼翼地握在手里,对着空气挥舞了几下,刀刃划过空气当即发出了尖锐的摩擦声,好不刺耳。
“好刀!”苏玉淑喜笑颜开,她巴巴地凑到林长亭身前,“你哪里弄来的呀?这么趁手的匕首我都没见过呢!”
“这你就不用知道了。”林长亭自顾自添了茶,“盒子底下还有个刀套,你平时可以将这匕首绑在腿上,遇到危险也可自保。自然,如果杜家这路子你打探清楚了,自然还有更大的礼奉上。”
“好好好是是是,我明天就去那风水先生那儿……不行。”苏玉淑话锋一转,“明天杜蕊琴说了要派人来的。坏了!”
“怎么?”
苏玉淑急的眉头紧皱:“我说我要打发几个婢女发卖了,可是我家没有这种人啊……这可怎么办,明天拿不出人来可如何是好?”
林长亭看着急的要跳脚的少女,笑着摇摇头:
“这个无妨。我去牢里给你调几个女囚出来就是了。”
“这怕是不妥吧……”虽是知道他行事狠辣,苏玉淑却还是被惊到了,“不管犯了什么事,自然有朝廷和刑官定夺,你又如何能把她们送到那虎狼窝去。”
“可牢狱位置有限,如若已经是犯了王法的,又为何要有吃有喝的养着这群人呢?”
“可……”
“苏小姐可是要替犯人说话?”林长亭眼睛微微眯着,神情略有些严肃起来,“既有杀人放火之时,就要想到自己也有下地狱的那么一天,不然这世间何为公平,何为王法?”
“王法便是白纸黑字,既然已经判了又为何要送去?那岂不是罪加一等!”
林长亭的眼神彻底暗下来:“她们不去,难道要苏大小姐替她们走这一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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