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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影』恭喜你,找到我了》

8. 『正位隐者』

浓稠如墨的夜色死死扼住死亡森林的咽喉,仅存的几缕月光挣扎着穿透层层叠叠的枝叶,在地面泼洒下支离破碎、摇摇欲坠的光斑。空气冰冷刺骨,裹挟着泥土的腥腐与枝叶霉烂的沉闷气息,与白日里令人窒息的燥热形成地狱与天堂般的割裂。漩涡鸣人那身标志性的橙色运动服,在这绝对的黑暗中,如同唯一跳动的不安火苗。他背靠着一棵需数人合抱的古老橡树,怀中死死箍着一个与他体型极不相称的巨大卷轴——禁书卷轴!卷轴本身仿佛沉睡着远古的意志,其上密密麻麻、流淌着幽暗微光的封印符文,在稀薄的月光下若隐若现,散发出令人心悸的不祥与沉重。

鸣人剧烈地喘息着,每一次吸气都带着破风箱般的嘶鸣,胸腔起伏如同惊涛。汗水混合着林间冰冷的露水,浸透了他额前金发,紧贴在苍白如纸的皮肤上。疲惫与紧张如同两条冰冷的毒蛇,缠绕啃噬着他的神经。然而,水木那充满诱惑的话语——

“只要学会这上面的一个术,你就能毕业了,鸣人!”——却像一剂猛烈的毒药,在他绝望的心湖投下巨石,激起的不是希望,而是一种近乎病态的、孤注一掷的亢奋火焰,正疯狂吞噬他仅存的理智。

我看着他颤抖着手,小心翼翼地展开那禁忌的卷轴,仔仔细细地阅读。距离太远,我听不清他低语的每一个字,但我知道他在做什么——他在学习那传说中的多重影分身之术。

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每一次搏动都沉重地撞击着肋骨,震得耳膜嗡嗡作响。冰冷的汗水早已浸透单薄的训练服内衬,紧贴皮肤带来刺骨的寒意。大脑在飞速运转,预知的画面如同最残酷的默剧在眼前循环:

水木现身,手里剑撕裂空气,伊鲁卡老师痛苦倒地,然后是逃走的鸣人……出去干扰他学习?还是等待原著剧情的降临?这个念头如同烧红的烙铁,反复灼烫着我的神经。塔罗牌在紧握的掌心中不安地发烫,仿佛感应着主人翻涌的决绝。

就在我挣扎于抉择的边缘时,一个身影已如疾风般冲入了那片微光——是伊鲁卡老师!他站在了鸣人面前,急切地说着什么。我心中一紧,正要冲出灌木丛警告他们快走——

“咻——!!!”

一道凄厉到足以撕裂灵魂的破空声,毫无预兆地刺破了森林死一般的沉寂!一枚淬炼着月光、闪烁着致命寒芒的手里剑,如同地狱深渊射出的毒牙,撕裂黑暗,带着令人头皮炸裂的尖啸,以超越视觉捕捉极限的速度,精准无比地射向鸣人!

就是现在!

身体先于思考做出了决断!恐惧被更强烈的保护欲瞬间碾碎!我如同被压缩到极致的弹簧,猛地从蕨类丛中弹射而出,目标不是水木——那是自杀,而是扑向鸣人和那道死亡寒光的轨迹之间!肺腑中的空气被榨干,化作一声几乎撕裂喉咙的尖叫:

“鸣人!伊鲁卡老师!趴下——!!!”

声音尖锐变形,带着垂死般的惊怖,在死寂的森林中轰然炸开!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显然超出了水木的预料。阴影中,他投掷的身形似乎有了一丝极其微妙的迟滞。但箭已离弦!

电光火石之间!

预想中利刃穿透鸣人身体的闷响并未传来。我只感到左臂和大腿外侧同时传来一阵难以言喻的剧痛!先是刺骨的冰凉,紧接着是肌肉被强行撕裂、骨骼被硬物狠狠撞击的灼热与恐怖!

“呃啊——!”

痛苦的闷哼不受控制地从喉咙挤出。

巨大的冲击力将我狠狠掼在冰冷潮湿、布满腐叶的地面上。左臂和大腿瞬间被温热的濡湿感包裹。一枚手里剑深深嵌入了我的左上臂,另一枚则钉在大腿外侧,锋刃割裂皮肉,鲜血迅速染红了衣袖和裤管。

剧痛与失血带来的眩晕感如潮水般袭来,眼前阵阵发黑,耳鸣不止。我死死咬住下唇,用剧痛刺激神经,目光穿透模糊的视线,死死锁定在鸣人身上——他没事!

“哼,真是感人至深啊,旁听生。”

一个冰冷、带着毫不掩饰的恶意和一丝意外嘲弄的声音,如同毒蛇吐信,从侧后方的阴影中传来。

水木高大的身影如同鬼魅,缓缓从一棵扭曲的古树后踱出。他脸上惯常的温和面具彻底剥落,只剩下赤裸裸的、如同打量濒死猎物般的冷酷杀意与贪婪。那双眼睛在月光下闪烁着野兽般的幽光,牢牢锁定在地上染血的封印之书。他手中把玩着另一枚寒光闪闪的手里剑,嘴角残忍地勾起。

“水……水木老师?”

鸣人艰难地抬起头,冲击的疼痛让他脸色惨白,汗珠滚滚而下,但比疼痛更甚的是眼中那铺天盖地的震惊、茫然和深不见底的受伤。他看着挡在他身前、同样倒地的我,最后难以置信地望向水木,声音颤抖。

伊鲁卡老师急切地想冲过来查看我的伤势。

“别过来!”

我厉声喝止,声音因剧痛而嘶哑变形,每一个字都牵扯着伤口

“优先保护鸣人!还有卷轴!”

失血的眩晕感一阵阵袭来,我拼命集中精神,一遍遍在心底嘶吼:不能晕!守护那个笨蛋!守护那个要当火影的笨蛋!

“可……”

伊鲁卡老师眼中充满挣扎。

“别管我!伊鲁卡老师!”

我几乎是吼出来,剧痛让冷汗浸透后背

“他的目标是禁术卷轴!阻止他!”

在我的再三拒绝下,伊鲁卡老师眼神一凛,猛地冲到鸣人身前,将他牢牢护在身后,同时摸向腿上的忍具包,目光如鹰隼般锁定阴影中的水木,浑身紧绷,大战一触即发。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

伊鲁卡的声音低沉而冰冷,带着彻骨的寒意。

“鸣人,伊鲁卡害怕你得到那个卷轴!”

水木的声音带着蛊惑的恶意。

鸣人疑惑地“诶?”了一声,看向挡在身前的伊鲁卡老师,眼神瞬间晦暗不明,失望、不解,还有……被欺骗的刺痛感?

“别听他胡说,鸣人!别被他骗了!”

伊鲁卡老师厉声喝道,手中已悄然扣住了一枚手里剑。

“那我将真相告诉你吧!”

水木狞笑着,声音陡然拔高。

“住口——!!”

伊鲁卡老师的身影快如离弦之箭,带着不顾一切的决绝,疾冲向水木!他只想堵住那张即将吐出毒液的嘴!他甚至来不及结印,唯一的念头就是阻止!

“十二年前……那个夜晚……摧毁了木叶宁静、带来无尽死亡与痛苦的怪物,杀害了伊鲁卡双亲的……九尾妖狐!”

“住嘴!不许再说了!”

伊鲁卡老师怒吼着,手中苦无化作寒光直射水木要害!

水木冷笑着,快速结印侧身躲过。同时,我拼尽最后力气,摸出口袋里的苦无甩向水木!然而,受伤的身体让动作迟缓无力,苦无轨迹歪斜,水木甚至不屑一顾,只是轻蔑地侧身避开。

“没有人会认同你的,鸣人!伊鲁卡老师也一样恨你入骨!”

水木的毒语如同淬毒的冰锥,狠狠刺向鸣人。

“你放屁!”

我用尽胸腔里最后的气力嘶吼出声!水木站直身子,居高临下地看向我这个几乎失去行动能力的“小丑”,眼神如同在看一只碍眼的虫子。

“愚蠢至极的吊车尾!”

水木嗤笑一声,鄙夷如同实质

“一个乳臭未干、比鸣人还废物的多管闲事者……”

他阴冷的目光扫过我,如同宣判死刑

“正好一起清理掉!”

我扯出一个虚弱的、带着挑衅的笑容

“哈?是吗?那要不要看看我这个吊车尾,怎么把你干趴下啊!”

话一出口,剧烈的后悔便涌上心头——与一个中忍正面对抗,无异于自杀。我的目的并非战斗,而是为伊鲁卡老师制造机会!

“咻——!”

几乎在我话音落下的瞬间,伊鲁卡老师抓住水木分神的刹那,一枚手里剑精准地擦过水木的脸颊,留下一道血痕!

“混蛋!去死吧!”

水木彻底被激怒,咆哮着抽出背后的巨大风魔手里剑!沉重的金属在月光下划出死亡的弧光,带着撕裂空气的恐怖尖啸,直冲我和鸣人而来!

伊鲁卡老师瞳孔骤缩!没有丝毫犹豫,他猛地张开双臂,如同守护雏鸟的母鹰,义无反顾地、精准地扑挡在了我们身前!将他那并不宽阔的后背,完全暴露在风魔手里剑致命的轨迹之下!

“噗嗤——!!!”

令人牙酸的利刃穿透血肉的声音,清晰地刺入我因剧痛而异常敏锐的耳中!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巨大的风魔手里剑,深深地、无情地贯入了伊鲁卡老师的后背!位置靠近肩胛骨下方!鲜血如同压抑了千年的泉眼,瞬间狂喷而出!刺目的猩红在他深绿色的中忍马甲上疯狂蔓延、晕染,在惨淡的月光下绽开一朵巨大而妖异的死亡之花!浓烈到令人作呕的血腥味瞬间弥漫开来!

“呃啊——!”

伊鲁卡老师身体猛地一僵,如同被无形的巨锤狠狠砸中脊椎!瞳孔骤然放大到极限,巨大的痛苦瞬间扭曲了他清秀的面容,额角青筋暴起如虬龙,豆大的冷汗混合着血水涔涔而下!他发出一声压抑到极致的痛哼,身体剧烈地摇晃了一下,但那双支撑着我们的腿,如同扎根大地的古树,死死地钉在原地,没有后退哪怕一寸!他用尽全身的力气,甚至催动查克拉强行稳住身形,只为将我和鸣人牢牢护在身后!

“伊……伊鲁卡……老师?为……为什么……”

鸣人完全呆滞了,大脑一片空白,湛蓝的眼眸中倒映着老师背后那狰狞的伤口、喷涌的鲜血、以及那因剧痛而微微颤抖却依旧坚毅如山的身影。整个世界的光仿佛都在这一刻熄灭,只剩下这令人心胆俱裂的猩红。巨大的冲击让他忘记了身上擦伤的疼痛,只剩下无边的恐惧、茫然和一种撕心裂肺的“为什么”。

“伊鲁卡老师!”

我失声痛哭,声音因剧痛和巨大的愧疚而嘶哑变形。左臂和大腿的伤口在每一次心跳中都传来撕裂般的痛楚,但远不及看到伊鲁卡老师为我们挡下致命一击所带来的心灵冲击与撕裂感。

“因为我们一样啊……”

伊鲁卡老师的声音微弱,断断续续,每一个字都带着浓重的血腥气,却蕴含着穿透灵魂的力量

“在我父母死后……没有人会夸奖我……也没有人会认同我……成绩不好的我……总在班里做些傻事……只是为了引起别人注意……因为不知道如何引起注意……所以做了很多傻事……真的很痛苦啊……”

他艰难地侧过头,目光穿过血污,深深地看向呆滞的鸣人,那眼神充满了感同身受的悲悯与无尽的自责

“鸣人……对不起……你一定……很痛苦……很寂寞吧……对不起……鸣人……如果我……再用心点……再努力点……你就不会……有这样的回忆了……”

水木被这接二连三的顽强抵抗弄得烦躁不堪,脸上露出更加狰狞和不耐烦的狂笑

“别听他煽情了鸣人!他只是想要你的卷轴!他一直都恨不得你死!”

他猛地抽出另一柄巨大的风魔手里剑,沉重的金属在月光下再次划出冰冷的死亡弧光!

“不过既然你们这么想一起死,那就成全你们!”

他狞笑着,双手紧握巨刃,手臂肌肉贲张,将风魔手里剑高举过头,带着撕裂一切的恐怖威势和刺耳的破空声,朝着因重伤而摇摇欲坠的伊鲁卡猛冲而来!要将我们三人一同碾碎!

我看着鸣人因巨大的冲击和痛苦而微微颤抖的身体,手指悄悄地、用力地捏紧了他的手。我不知道这样做对不对,不知道会不会像原著那样触发他的力量,但我只想这么做——不让他像预想中那样独自逃离。

剧情早已因我的存在而偏离轨道,伊鲁卡老师的生死、鸣人的反击都成了未知数。但此刻,我只知道要守护,守护这个喊着要当火影的笨蛋!守护这份来之不易的羁绊!

“不……不准你……”

伊鲁卡老师的声音因为贯穿肺腑的剧痛和大量失血而断断续续,气若游丝,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浓重的血腥泡沫。但他依旧死死地盯着步步逼近的死神水木,那双因痛苦而布满血丝的眼睛里,燃烧着足以焚尽一切的愤怒和不容置疑的守护意志!

“不……不准你伤害……我的学生!!!”

他用尽生命最后的力量嘶吼,声音虽弱,却如同最后的惊雷,蕴含着震撼人心的力量。

“你的学生?”

水木像是听到了世间最荒诞的笑话,他暂时停下了冲锋的脚步,用充满恶毒快意的眼神,如同玩弄猎物的毒蛇,对着呆滞的鸣人残忍地、一字一顿地撕扯着那血淋淋的“真相”

“漩涡鸣人!你这个彻头彻尾的蠢货!你以为他为什么假惺惺地护着你?是因为愧疚?可笑!他只是想亲手拿到卷轴,然后看着你被九尾吞噬,或者……亲手解决掉你这个灾星!”

“你胡说八道!”

拖着伤痕累累、几乎麻木的身体,我猛地一挣,不顾左臂和大腿撕裂般的剧痛,硬生生将自己从地上撑起,一瘸一拐地挪到鸣人身前,将他微微颤抖的手攥得更紧。鲜血顺着裤管滴落在腐叶上,但我死死挡在鸣人和水木之间,目光灼灼地逼视着水木。

“如果真是这样,伊鲁卡老师早就有无数次机会下手!简直就是天方夜谭,胡说八道,你说谎不打草稿烂嘴巴!” 我的声音嘶哑却尖锐,充满了愤怒的火焰。

“住口……水木!”

伊鲁卡老师艰难地喘息着,鲜血不断从口中涌出,染红了胸前的衣襟。他看向鸣人的眼神充满了前所未有的痛苦、焦急和一种近乎哀求的光芒

“不要……不要听他胡说……鸣人……咳……咳咳……”

剧烈的咳嗽打断了他的话,更多的鲜血涌出。

“胡说?”

水木仿佛听到了最好笑的笑话,他夸张地摊开手,风魔手里剑的锋刃在月光下闪烁着冰冷的寒光

“看看周围吧,鸣人!看看那些村民看你的眼神!那深入骨髓的厌恶!那避之不及的恐惧!那恨不得你立刻消失的憎恨!难道都是假的吗?伊鲁卡他,每次看到你,难道不会想起被九尾撕碎的父母吗?他怎么可能真心对你好?他只是在可怜你!在用他那可笑的‘教师’身份,为自己和村子犯下的错赎罪罢了!他内心深处,比任何人都恨你!恨你这个夺走他至亲的怪物!!”

“不——!!!不是这样的——!!!”

一声带着轻微哭腔、嘶哑却异常尖锐、充满了无尽愤怒和绝望的呐喊,如同受伤母兽濒死的悲鸣,猛地撕裂了水木恶毒的谎言!是我!剧烈的疼痛和滔天的愤怒让我几乎失去了理智,我不顾一切地抬起头,用尽全身最后的力量对着水木,更是对着陷入黑暗深渊的鸣人嘶喊:

“他在说谎!鸣人!水木在说谎!伊鲁卡老师他从来没有恨过你!一次都没有!”

我的声音因为激动和伤痛而剧烈颤抖,泪水混合着脸上的泥土和血污肆意流淌。

鸣人空洞的目光被我的声音吸引,茫然地转向我。

“我看到了!我亲眼看到了!”

我指着因失血过多而脸色惨白如纸、气息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的伊鲁卡老师,声音哽咽却异常清晰,每一个字都像用血喊出

“每一次!每一次你恶作剧,他追着你满村子跑的时候,他眼里燃烧的不是憎恨,是担心!是怕你被愤怒的村民打伤!每一次你考试失败,他大声训斥你的时候,那严厉的语气背后不是厌恶,是着急!是恨铁不成钢!是希望你能快点跟上大家的脚步!他带我们去吃一乐拉面,看着你狼吞虎咽、把汤汁溅得到处都是的时候……”

我的声音哽咽了一下,眼前仿佛浮现出那温暖的灯光下,伊鲁卡老师眼中一闪而过的、如同看着自家顽皮孩子般的无奈与温柔

“……那眼神……那是看自己最重要、最心疼的家人才会有的眼神啊!鸣人!”

我艰难地支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不顾左臂和大腿撕裂般的剧痛,目光如同烧红的烙铁,死死逼视着鸣人那双被黑暗笼罩的蓝眸

“你说在你遇到我之前都是一个人……但鸣人,你从来都不是一个人!伊鲁卡老师,他一直都在!在你不知道的角落里,在你因为恶作剧被村民追赶得狼狈不堪的时候,在你考试失败独自一人坐在冷冰冰的秋千上发呆的时候,在你对着火影岩涂鸦的时候……他都在看着你!他只是……只是不知道该怎么靠近你,怎么才能让你明白,你不是怪物,你是漩涡鸣人!是他愿意用生命去守护的学生!”

我的话语,如同在死寂的冰湖上投下了一颗炽热的陨石!鸣人浑身剧烈地一震,空洞的蓝眼睛深处,那如同深渊般凝固的绝望冰层,第一次出现了剧烈的、蛛网般蔓延的裂痕!一丝微弱却无比执拗的、属于“漩涡鸣人”的光芒,在那片被痛苦和谎言淹没的黑暗中,艰难地、拼命地挣扎着,试图穿透出来!他难以置信地看着我,又猛地看向血泊中气息奄奄的伊鲁卡老师。

仿佛用尽了生命中最后一丝力气,伊鲁卡老师艰难地侧过头,对着鸣人,脸上努力挤出一个极其虚弱却温暖得足以融化万年寒冰的微笑。鲜血不断从他嘴角溢出,但他的眼神却异常明亮、清澈,充满了不容错辨的慈爱与骄傲。他用微弱到几乎听不见,却字字如同重锤敲在鸣人心上的声音说道:

“鸣人……她……说得……对……”

“我……怎么能……恨你呢……”

“看着你……就像看到……当年那个……同样孤独……渴望被认可……渴望证明自己的……我啊……”

“所以……我……只想……保护你……让你……不再……经历……那种痛苦……”

“你……是我……最重要的……学生……”

“是……我的……骄傲……”

“伊鲁卡……老师……”

鸣人的声音沙哑破碎得不成样子,仿佛声带被砂纸磨过。积蓄了十二年的泪水,如同冲破堤坝的滔天洪流,汹涌而出,混合着脸上的血迹和泥土,滚烫地、沉重地砸落在冰冷的地面上。

那些被他刻意忽略、甚至误解的点滴关怀——训练后偷偷放在他桌上的饭团,恶作剧后替他向店主鞠躬道歉的卑微背影,考试失败时虽然严厉却藏着鼓励的眼神,拉面店里看着他狼吞虎咽时那抹无奈又宠溺的微笑……此刻如同温暖的潮水,带着无可辩驳的力量,彻底冲垮了水木精心构筑的谎言高墙!原来……一直被默默爱着……一直被无声地守护着……

“无聊透顶的煽情戏码!”

水木彻底失去了最后一丝耐心,眼中最后那点戏谑被纯粹的暴戾杀意取代

“都给我下地狱团聚去吧!”

他不再有任何犹豫,双手爆发出全部力量,巨大的风魔手里剑带着撕裂一切的恐怖威势和刺耳的尖啸,如同坠落的陨星,朝着倒地的伊鲁卡、挡在前面的我,以及我身后泪流满面、心神剧震的鸣人,狠狠劈斩而下!誓要将我们三人一同腰斩,彻底终结这场闹剧!

我拖着几乎失去知觉的伤腿,拼尽全力想向伊鲁卡老师挪去,哪怕用身体挡在他前面!死亡的阴影如同最厚重的幕布,瞬间笼罩!冰冷的锋刃激起的劲风已经刮得我脸颊生疼!

“不准你伤害伊鲁卡老师——!!!”

就在这千钧一发、生死立判的绝命瞬间!一股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源于灵魂最深处的、名为守护的强烈情感,如同沉睡亿万年的火山般从鸣人心中轰然爆发!

所有的痛苦、迷茫、绝望、自我怀疑,都在伊鲁卡老师那温暖得令人心碎的眼神和话语中,在旁听生奋不顾身、遍体鳞伤也要挡在前面的身影中,转化成了最纯粹、最强大、足以撼动天地的力量!这股力量瞬间冲垮了他体内查克拉调动的所有桎梏!

他的双手,以一种超越本能、近乎神迹般的速度结印!那动作不再是平日练习时的笨拙生涩,而是带着一种行云流水般的韵律和穿透时空的意志!仿佛这结印的轨迹早已铭刻在他的血脉灵魂之中,只为此刻守护最重要的人而绽放!

“分……身……之……术!”

“嘭!嘭!嘭!嘭!嘭!嘭!嘭!!!!!!”

一连串密集到令人头皮炸裂、震耳欲聋、仿佛连空气都被撑爆的白烟爆炸声,如同天地间最盛大的礼炮,轰然响彻整片死亡森林!成百上千个——不,是成千上万个——金发蓝眸、身穿橙色运动服的漩涡鸣人,如同凭空涌现的金色怒涛,瞬间填满了林间每一寸空地!每一个都怒目圆睁,双拳紧握,脸上燃烧着滔天的怒火和无与伦比的守护意志!

那庞大到令人窒息的数量,那整齐划一、同仇敌忾所汇聚成的磅礴气势,形成了一股肉眼可见的、足以让天地变色、鬼神惊惧的精神洪流!瞬间将水木和他那柄巨大的风魔手里剑衬托得如同尘埃般渺小!

“!!!”

我震惊地、难以置信地看向鸣人!本以为我的干预会打断他学习禁术,但我错了!他成功了!在守护的意志驱动下,他超越了极限!

“什……什么鬼东西?!这不可能——!!!”

水木脸上的狞笑瞬间被无边的惊骇和深入骨髓的恐惧所取代!他的冲锋戛然而止,高举风魔手里剑的手臂僵在半空,如同被无形的寒冰冻住!看着眼前这如同神迹般涌现、铺天盖地的鸣人大军,他的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最原始的、面对绝对力量碾压的恐惧!

这……这根本不是分身术!这是……禁术?!这个吊车尾……怎么可能?!

“大家——!!”

站在最前方、本尊位置的鸣人,眼中燃烧着足以焚尽一切的怒火,用尽全身的力气,将所有的愤怒、守护的意志、被认可的渴望,凝聚成一声撕裂夜空的咆哮!

“揍扁他——!!!”

成千上万个影分身齐声怒吼!那汇聚在一起的声浪如同实质的音波炮,震得大地都在颤抖!周围的树木疯狂摇曳,落叶如同暴雨般倾盆而下!

下一刻!

如同金色的灭世海啸轰然决堤!如同愤怒的神明降下天罚!成千上万个鸣人,带着排山倒海、毁天灭地般的气势,从四面八方、天上地下,如同狂暴的蜂群,又如同一支无坚不摧的钢铁洪流,以最原始、最直接、最暴力的方式——挥舞着拳头——朝着孤零零站在中央、早已吓傻的水木,发起了山崩地裂般的冲锋!

“不——!!!这不可能——!!!”

水木只来得及发出一声绝望到变调的惨嚎,就被这愤怒的、金色的、由意志和羁绊铸就的海洋彻底吞没!

“砰!砰!咚!啪!咔嚓!噗!啊——!!”

密集到令人头皮发麻、如同狂风暴雨般的□□撞击声、骨骼断裂声、树木被硬生生撞断的爆裂声、水木不成人形的凄厉惨叫声……各种恐怖的声音混杂在一起,形成一曲狂暴的交响乐,疯狂地蹂躏着这片森林!烟尘如同蘑菇云般冲天而起,遮蔽了月光,木屑、断枝、碎石如同子弹般四射飞溅!整个场面混乱、暴力、原始,却又带着一种令人血脉贲张的、守护的悲壮与力量的美感!

我瘫倒在地,身体上的剧痛似乎都在这震撼灵魂的景象前暂时麻木了。我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这如同神迹般的景象,心中充满了难以言喻的震撼和激动。这就是……鸣人真正的力量!这就是他为了保护最重要的人所爆发出的……影分身之海吧!

不知过了多久,仿佛一个世纪般漫长。狂暴的声浪和烟尘渐渐平息。

水木像一滩彻底被捣烂的肉泥般瘫倒在林间的空地上,浑身是血,骨头不知断了多少根,脸肿得如同猪头,翻着白眼,口吐白沫和血沫,身体只剩下无意识的抽搐。那柄巨大的风魔手里剑扭曲变形得像一团废铁,被随意丢弃在一旁,上面还沾着血迹和碎肉。

而所有的影分身,在完成了这惊天动地的一击后,“噗噗噗噗……” 如同退潮般化作一道道白色的烟雾,迅速消散在夜空中。原地只剩下大口喘着粗气、脸色苍白如纸、汗水浸透全身、身体因脱力而微微摇晃,但那双湛蓝眼眸却前所未有的明亮、坚定、充满了力量与新生光芒的鸣人本尊!他成功了!他用这震撼忍界的禁术,保护了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成……成功了……伊鲁卡老师……我……我保护……”

鸣人看着如同烂泥般的水木,又看向血泊中昏迷的伊鲁卡老师和我,激动得语无伦次,泪水再次不受控制地涌出,但这一次,是激动、是释然、是巨大的成就感!

“做……做得……好……鸣人……咳咳……”

伊鲁卡老师在看见水木那一副惨样子后,终于舍得放松一下了,他靠在树桩旁,艰难地睁开一条缝,看着傲然站立的鸣人,脸上露出了一个极其虚弱却无比欣慰、无比自豪、仿佛此生无憾的笑容,他解开自己头上的护额,放在了鸣人的手上,那笑容,直达眼底……随即再次陷入深度昏迷。他的任务,他的守护,在这一刻,由他最重要的学生亲手接棒并完成了。

我挣扎着想爬起来,腿上的的剧痛让我一阵眩晕。

“你!你怎么样!” 鸣人赶紧踉跄着冲过来,想要扶我,却又看到我身体上上深嵌的手里剑和染血的衣袖,湛蓝的眼睛里充满了担忧和愧疚,“你……你为我……”

“我没事!”

我咬着牙,挤出一个笑容

“快看看伊鲁卡老师!”

就在这时,森林中响起了密集如雨点般的脚步声和破空声!大批戴着动物面具、气息凌厉的暗部忍者,以及背着医疗箱、神情严肃的医疗班*成员,如同鬼魅般出现在战场周围!

“立即封锁现场!最高警戒!”

“医疗班!快!这里有两人重伤!优先处理伊鲁卡中忍!”

“确认目标:叛忍水木!已丧失战斗力!拘捕!”

“禁术卷轴!回收!检查封印是否完整!”

训练有素的暗部如同精密的机器般瞬间行动起来。两人如鹰隼般扑向昏迷的水木,用特制的查克拉锁链将其牢牢捆缚。另外几人则小心翼翼地接近地上的封印之书,仔细检查封印符文,确认无误后迅速回收。医疗班则分成两组,一组三人以最快的速度冲到伊鲁卡老师身边,动作麻利地进行初步检查、止血、注入急救药剂、稳定生命体征;另一组两人则迅速来到我身边,开始处理我手臂上的伤口。

“伤口较深,贯穿肌肉,未伤及主要血管和神经,但失血不少。需要立刻清创、缝合、固定。”

为我检查的医疗忍者语速飞快,动作却极其轻柔熟练,迅速给我注射了局部麻醉剂和止血针,开始处理伤口。冰冷的麻醉感暂时压下了剧痛。

看着医疗忍者专业而高效地处理着伊鲁卡老师那触目惊心的伤口,我和鸣人一直悬到嗓子眼的心,才稍稍回落了一些,但那份沉重的担忧依然挥之不去。

一位戴着狐狸面具、气息明显是队长的暗部走到我和鸣人面前,声音透过面具传出,冰冷而公式化,不带任何感情

“漩涡鸣人,旁听生。关于今晚发生的S级事件——叛忍水木袭击、禁书卷轴失窃未遂、伊鲁卡上忍重伤,三代目火影大人命令,即刻带你们前往火影办公室接受详细问询。不得延误。”

我和鸣人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疲惫、后怕、对伊鲁卡老师的深切担忧,以及一丝面对未知的忐忑。我们没有反抗的资格和力量,默默地点了点头。鸣人看着被医疗忍者小心抬上担架、依旧昏迷不醒的伊鲁卡老师,拳头再次紧紧攥起。

…………

火影办公室。

巨大的窗户隔绝了外界的黑暗,室内灯火通明,亮如白昼,却驱不散弥漫在空气中的凝重与肃穆。三代目火影端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烟斗中升起的袅袅青烟模糊了他布满皱纹却依旧锐利的双眼。几位木叶高层顾问和负责此事的暗部总队长肃立在一旁,空气中落针可闻。

我和鸣人并排站在办公室中央的地板上,显得渺小而狼狈。身上沾满了泥土、树叶、干涸的血迹(我手臂上缠着厚厚的绷带,固定在胸前,腿上的伤口也经过了简单包扎处理)。

长时间的精神紧绷、战斗、伤痛和巨大的情绪波动让我们看起来摇摇欲坠。鸣人低着头,双手紧握成拳,指节因用力而发白,身体微微颤抖,既有脱力后的虚弱,更有对伊鲁卡老师的无尽愧疚。我也努力挺直腰背,但失血和剧痛带来的眩晕感以及精神力的巨大消耗,让我的脸色苍白如纸,额头上布满了虚汗。

暗部总队长上前一步,声音低沉而清晰地开始汇报,每一个字都敲打在凝重的空气里

“……经现场勘查、证物回收及初步问询旁证(指我),事件过程还原如下:中忍水木,利用学员漩涡鸣人渴望毕业的心理,以谎言诱骗其于午夜潜入机密档案室,盗取封印之书。随后,水木于村外森林伏击鸣人,意图杀人夺书。其首次攻击,被及时赶到的旁听生以身体阻挡,导致旁听生左臂,大腿重伤,伊鲁卡中忍为保护两名学生,以身挡刀,后背遭受重创。其后,水木为动摇鸣人,恶意揭露其身为九尾之身份,并污蔑伊鲁卡中忍动机。在此过程中,旁听生出言反驳水木谎言,试图稳定鸣人情绪。水木恼羞成怒,动用风魔手里剑意图将三人一同斩杀。生死关头,漩涡鸣人情绪爆发,施展忍术‘分身之术’,以压倒性力量制服叛忍水木。我方抵达后,控制现场,回收封印之书(封印完整),拘捕水木(重伤昏迷),并救治伤员。伊鲁卡中忍伤势极重,贯穿伤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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