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错嫁的夫君先婚后爱了》
一声令下,身后的刽子手掌中的刀高高扬起,雪花在刀刃降落凝聚,落入许心的颈窝里。
众目之下,那滞在空中的刀刃,再次往上提,而后向下划出极其大的幅度,朝着许心的脖颈划去。
一瞬间,宁菱闭住了眼睛。头低下时,雪花混着泪珠也一起朝地面坠去。
她不忍去看,颤抖的肩膀隐在人群之中,被绵绵小雪砸得生疼,深深地吸气稳住心神,却闻到了她的血腥味。
刑场内外已经爆发出一阵高过一阵的欢呼声,宁菱再次睁眼,便见着周围的人欢欣鼓舞地手脚乱舞,嘴里振振有词地念着。
“大快人心,大快人心!”
“赵丞相,您在天之灵,可以瞑目了!”
宁菱环望着众人,余光里那股怎么也忽略不掉的殷红正醒目地躺在冰冷的刑场上。
恐惧在心里攀升,她一时都分不清楚究竟谁对谁错。
宁菱踉跄地往后退,宁郃连忙扶住她。
“阿姐,要不你回府,我去送许心娘子就可以了。”
“不。”宁菱摇摇头,惨白的嘴唇颤抖着,“跟着狱卒,我们去乱葬岗。”
宁郃知道自己劝不动她,只好让宁菱扶着自己的手,去看那狱卒的走向。
两人一路在其身后跟着,直到狱卒将尸体移到了那尸堆之上,扬长而去,才敢现身。
两人合作着,将那具已经身首异处的遗体移放到事先准备好的棺材之中,后推着那置放着棺材的车,正欲往与葬仪师约定好的地点走去。
只是果不其然,不速之客到了。
赵远星一袭红衣坐于马上,溢满怒气的眸子睥睨着二人。
“把许心交出来。”
宁菱夺步上前挡住了那具棺材,冷声道:“赵将军,许心已经受了刑罚,她与你们赵家再无关联,何来交与不交。”
“再无关联?”
赵远星只觉得这话十分好笑,好笑到她都不想多费口舌。
“宁菱,我上次真该直接刺死你!”
背后的弓箭被人抽出,弓弦拉满,两只羽箭,齐整待发。
宁郃见状,抢步挡住了宁菱。
宁菱将他拉到一边,远离那箭矢正对的地方。
她冷静地望着那两支锐利的箭矢,道:“赵将军,开弓没有回头箭,你可曾想过,你这两支箭一旦射出,你们赵家,会是什么下场?”
“我如今早已不是一个可以随你处置的普通百姓,我的生死,在江玦手里,在皇上手里,就是没在你手里,若你开弓,毁了圣上做的媒,是违抗天命,其罪当诛,更殃及池鱼,赵家全族都将被你连累,而你跟江玦,赵家跟江家,也将再无可能。”
赵远星的眸子里淬满了恨意,怒喝道:“你还敢跟我提阿玦!”
她将弓拉得更紧,“这次没有阿玦,我看你怎么死里逃生。”
两发箭矢脱离绷紧的弓弦,朝宁菱的心口奔去。
顶端寒光乍现,映在宁菱的眸底,步步逼近。
一步之遥时,身侧忽而飞来第三只箭矢,在宁菱的面前,与那两只来势汹汹的羽箭正面对抗,一对二,却是势均力敌,点点火星飞溅,映进宁菱的眸底。
一阵令人牙酸的金属撞击声响起,那只突如其来的羽箭,以一己之力扭转了另两只羽箭的方向,最终三只箭矢齐齐从宁菱手边擦过,共同扎进了身后的树干中。
鸟儿被瞬间惊醒,惊慌失措地弃巢而去。
“江玦!”
赵远星的怒喝在她耳边炸起,宁菱神识这才稍稍回笼,循着她的目光望去。
骏马之上,御马之人一贯面不改色,一手挽着弓,一手拉着缰绳,深邃的眸子与她相接一瞬后便立即错开。
“你为何要阻我!”
“阿星。”江玦的神情则淡定许多,“她再如何,也是圣上指给我的妻子,我不能眼睁睁她死。”
知道怎么说都没用,赵远星索性闭嘴,把目光放到了宁菱身上。
她从身后抽出了两只箭,再次朝宁菱射去,只是不出意外地,那两只箭又被一只箭中途改道,偏向了另一侧。
宁菱站在原地,发髻被扬起的风吹乱了。
赵远星不甘心地再抽出两支箭矢,依旧对着宁菱心口,再次射去,还是被江玦截了下来。
赵远星气得将弓摔到了地上。
“江玦,你今日非要与我作对吗!”
江玦勒马停步,向来冰冷的目光稍稍柔和,耐心道:“阿星,我说了,她是圣上指给我的妻子,我不能看着她出事。”
赵远星看着神色淡定的江玦,平生第一次对他波澜不惊的样子感到愤怒。双拳蜷起,掌心的肉都险些被她撕碎。
她几乎是咬牙切齿地挤出话来。
“那好!我不动她,你让她把许心的尸体交出来,我要让她挫骨扬灰!”
“不可能。”
宁菱往前几步,冷眼看着对峙的两人。
“二位的恩怨与我无关,不管赵将军是真的恨透了许心,还是因为与江大人赌气,要将许心挫骨扬灰才得以解气,我都不会把许心交出去。”
她迎上赵远星猩红的目光。
“赵将军,许心已经受刑,为她做的事付出了代价,你没有理由带走她。”
赵远星目光转向江玦。
“你帮她,还是帮我?”
“我谁也不帮。”江玦淡漠的视线若有若无地落在余光里那个身影,腔调依旧无所谓道:“丢在乱葬岗的尸体,谁捡到就是谁的,我无权干涉。”
“那就是帮她了。”她抬头看着身侧的人,眼里失落与怨恨交织,泪花盈满眼眶。
“好!很好!江玦,枉我们二十年的情谊,算我看错你了!”
赵远星用力擦掉脸上的泪水,用力扯了把缰绳调转马头,鞭子狠狠抽在马上,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疾驰进远处的密林之中。
不过一时,便看不见马背上那袭红衣了。
宁菱紧绷的身子这才敢松弛半分,转身去帮忙推那车,不曾想刚一转身,身形便不受控地踉跄,钗环在颠簸着发出清脆的声响。
宁郃连忙扶住她。
不同于刑场毫无血色的模样,此时她的脸颊两边红得吓人,宁郃伸手去探她额头的温度,惊道:“阿姐,你怎么烧得这么厉害!”
“没事……”宁菱下意识回道,撑着宁郃的身子站直,“我们下山吧。”
宁郃不肯顺从她的意思,在原地不动。
“阿姐,我带你去找大夫。”
宁菱只道:“下山。”
江玦驱马临至,翻身下马,一字不发,扳起她一只手搭在自己肩上,欲将她抱到马上。
宁菱下意识推开他,不曾想被他反手一拉,整个身子都跌进了他的怀抱里。
熏染衣袍的合香气息将她整个人笼罩在内,是昨日那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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