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错嫁的夫君先婚后爱了》
冬风看着“娘子,此处不太安全,我们还是暂时先回府吧。”
宁菱站在原地,丝毫没有要动的意思。
防风看到两人站在一起,心大颤,手里的酥饼都抛了,不顾一切往乌泱泱的人群里挤。
围观的人群自然要好好瞧瞧,怎么可能让她轻易挤进去,防风挣扎了片刻,不过走出了十步。
“娘子,我们先回府吧?”
冬风又催了她一句。
今日之事已是轰动,何况他将才已经露出了江家的身份,若是再在这停留,难免闲言碎语,让江家成了饭后余谈。
宁菱道:“陆医师对我有救命之恩,恶霸街头凌辱民众,更是藐视王法,于情于理,我都不能坐视不管。否则,便对不起昔日学堂夫子的教诲。”
她这话声量比她平时的大。
这句话是说给周边围观的百姓听的。
虽然她带着冪离,旁人尚不知道她是江家的谁,但为了少些闲言碎语,多说一句总是没错的。
人群便慢慢遣散了。
防风箭步上前,把宁菱拉回马车。
她觉得她有必要跟宁菱谈谈了,今日她失态不下五次,这不是以往宁菱的样子。那个姓陆的医官跟鬼一样阴魂不散,娘子一碰见他便失了自己的样子。
“我知道。”宁菱坐在主座,忽然望向了她。
“今天做错很多事。下次不会了。”
“娘子,奴没有苛责之意,只是。……”
顾忌着天冬在,防风也不能再说什么,只能沉默下来。
宁菱罕见地十分低落,看向她的时候,像个犯错的小孩。
“我知道。”
宁菱垂着头,不再说什么了。天冬在旁边根本插不上话,一直问怎么了,防风只叫她不要问了,随后马车内便安静下来。
有史以来最诡异的一次安静。
宁菱平日话不多,但只要有人抛问题,还是会好好答复,偶尔也会开一两个笑话,车内从来没这么安静低沉过。
就这样一路寂静地抵达江府。
宁菱收起了那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先去了寿安堂。
梁氏依旧没出来见她,还是林氏出来回话,宁菱一一汇报,林氏走到那荡荡的粥桶查看,见一滴不剩,也寻不到什么错处,便让她走了。
宁菱求之不得,果断转身离开。
她往那堆垒得高高的账本堆走去。
侍候了宁菱这么久,防风也算知道了她的一些习惯,譬如心情失落抑或烦闷,她会用高度专注的事情来麻痹自己的心。
以往她看到了是要去劝慰一番的,但今日这事,她做不了。
她们一院子的人,都是仰仗着江玦过活,若是宁菱当真头脑不清醒做出什么错事来,与那姓陆的人有了瓜葛,第一个死的是宁菱,第二个死的,就是她和天冬两个贴身侍候的婢女。
不过好在宁菱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所以才没在老夫人那露出什么破绽,顺利过关,这让防风长长舒了口气。
只是好景不长。
南风忽然出现在院子门口,天冬十分惊喜地问他是不是主君有什么吩咐,防风霎时僵身,冷汗冒起。
“主君要娘子过去一趟。”
“你知道主君找娘子何事吗?”
防风一路奔到院子门口,来不及喘气,急问道。
南风面色一变,“主君自有安排,不该问的不要问,这不是你们可以多管的事。”
防风额头的冷汗滴到了嘴唇,身子有些脱力地往后倾了倾。
宁菱托住了她。
“我一人去就行,你们今天也累了,去休息一会,若是今夜我晚回了,你们尽管去睡,不用管我。”
“娘子。”防风抓住她的手,暂时拖住了她离开的脚步,“我随你去。”
“不行。”南风立时拒绝,“主君只要娘子一个人去。”
**
这是宁菱第一次惴惴不安地去江玦的院子。
从来都没发现过,江玦的院子竟然这么安静,几个洒扫的下人动作都轻飘飘的,小心翼翼。
宁菱后知后觉,今日这场施粥,不是梁氏让自己去的,而是江玦。
江玦上朝比她请安早了一个时辰,可她在请安的时候见到了他,他今日应是告假了。梁氏一向看中施粥这项她坚持了近十年的好事又十分厌恶她,按理说应当会让江玦去,再不济也会让自己的心腹去,而不会让她去。
放眼整个江府,谁能有扭转梁氏想法的人?
随后,元青便来领粥,后边又恰好被人堵在街头,她的马车刚好经过……
不可能这么巧。
看来今日一行,江玦的人也跟在她身后,寸步不离,那她今日所有的异常与失态,也应当都被江玦的耳目看在眼里,传到了江玦的耳朵。
她跟元青的过往,估计也已经被他得知了。
宁菱虽然心生爱慕,但一直从未逾矩,他们两个清清白白,但人一向都只愿相信自己想相信的,女子卷进这种流言,不死也要掉半层皮。江玦一向不喜她,正愁找不到休妻的借口,如今拿到了把柄,必定动了休她的念头。
这一行,是叫她来拿休妻书的。
宁菱的脚步顿时停住了。
望向书房的神情,从来没有这么害怕过。
事情被她搞砸了。
她唯一的一件筹码,圣上的赐婚,生生被自己的愚蠢毁掉了。
为什么碰见他的时候,她偏偏脑子一片空白,这么明显的事实都没想到!宁菱真是恨不得给自己来一巴掌。
怎么办……
脱离了江家的权势,她什么都不是,自身尚且难保,谈何为阿爹洗刷冤情。
她心底的无助又一次油然而生。
“夫人?”
南风在前边引路,见她停下,也只能跟着停下来,见她脸色苍白,问道:“身子可是不舒服?”
宁菱点头,“我可否先回院里,晚些再来?”
“这里就有医官。”
紧闭的房门忽然打开,江玦出现在她的视线中间。
两人目光相接的一瞬,宁菱的心似乎被人狠狠捏住,跳不起来了。
“你还想去哪找?”
意有所指。
他一向阴晴不定,说的话也是夹枪带棒,一时间,她竟然没能从那张冷冰冰的脸上看出什么。
譬如恼怒,譬如欣喜,抑或不屑,厌恶……
一个都没有。
但越是这样平静,宁菱便越是不安,越是不敢迈出那冰在原地的脚。
“难不成要我拖你走?”
见江玦已经走下了台阶,宁菱才终于有所行动。
医官也不用请了,乖乖跟着江玦进了书房。
有很长一段时间,屋内都是一片平静的。
宁菱站在桌前,江玦坐在案前,江玦看她,宁菱看地。
“人找到了,在例竟门,去不去?”
宁菱没有想到他会忽然问起她,一个猛抬头,一脸不可置信。
“例……竟门?”
宁菱此前从未听说过,又问:
“什么人?”
江玦从未见她这么呆过。
“私牢。”
“你要找的人。”
大鄀有律,严禁私牢,是板上钉钉的,只是权大于法司空见惯,这些都如野草般疯长,一直藏在背面。
对于某些助于自己的,皇帝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宁菱试探道:“是祁永开口了吗?”
祁永只是个平民,又拖家带口,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稍微有些权势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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