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弈风华·应如当年》
天子遇刺一案很快了结,赵家、周家满门处死。有心之人嗅到风雨欲来之势,行事都小心翼翼起来。
师怀书的赏赐,也在结案后跟着下来了。
送圣旨的公公前脚刚走,季君欣就扯着五彩绫锦抖了抖,浑像是要抖出几两黄金似的。
“啧,工部侍郎。”
她将圣旨扔给师怀书,似笑非笑道:“高升了,师大人。”
师怀书语气也是淡淡的:“也算是走出了第一步。”
两人兴致不高也是事出有因。
当今圣上对工程水利之事不看重,工部这些年只做一些修修补补的小事,而哪怕这些小事,所需银钱也要审批几月才能下来。如今的工部,看似依然与其余四部并列,其实早已无足轻重。
文合帝如此安排,实在巧妙。
既堵住了悠悠众口,也没让季家沾上一点好处。
一阵风顺着长廊游过来,这里的风远没有西北的烈,季君欣却觉得冻得人骨头缝都渗着寒意。
她两手一抄,道:“只要你与季家扯上关系,就不可能手握实权。”
师怀书抬起头看着她,两人一起长大,心意相通,他点点头:“明日就要上职,我是要请同僚一起吃酒。”
季君欣了然一笑:“去聚翁香。”
第二日,季君欣耍了一套枪,她腿还没好,坐在凳子上也把鬼枪舞出了杀气。重新沐浴后,季君欣派人请沈楠和风涧等人一起去聚翁香听曲。
沈楠等人闻讯赶来已暮色渐残,小丫鬟引他们上楼时,季君欣正卧在香妃榻上端着酒杯听琴。
矮桌上已经倒了好几个酒壶,沈楠瞄了一眼,就知晓某人今日心里大概不太痛快。
他当先落了座。
有道清瘦的身影快步上前拿了酒壶给季君欣续上,又给沈楠倒了一杯。
沈楠拍了拍旁边的空座示意这人坐下,而后才笑着看向季君欣,举杯道:“何人招你烦了,竟一个人喝闷酒。”
季君欣懒懒的抬了抬拿杯子的手,以示回敬,仰头饮尽了,方兴致缺缺地道:“不烦就不能喝酒了?本就是闲人一个,再不找点乐子,不得憋死在房中。”
沈楠暗道果然是心里有气,说话都夹枪带棍。
“嘿,你这张嘴。”风涧对席而坐,指了指季君欣,调侃道。
沈楠也饮尽了酒,道:“儿时起便如此讨打,若她是那矫揉造作之人,怕是也不能与我们玩在一处了。”
来的几人都笑着称是,陆续落了座。
聚翁香二楼不设厢房,是一圈凭栏的隔间,抬头就能将整个一楼二楼收入眼底。楼下的戏台子就在季君欣座位的左侧方,酒菜上桌的时候,抚琴的姑娘正好弹完一首曲子。
季君欣当先叫了句“好”,解下腰间的钱袋子,数也不数,豪气地随手一抛,刚好落在姑娘膝上。
那姑娘先是吓了一跳,循声望来,见抛袋子的是个长得颇为好看、打扮英气的女子,抿嘴一笑,起身盈盈弯腰拜谢。
季君欣跟着笑笑,正要说话,就听靠近戏台的座位上,一个满身铜臭味儿的年轻公子不屑道:“也不知是哪家女子,举止这般放荡,这抛豪掷千金的做派,倒比我们爷们儿还熟练几分。这便也罢了,连软绵绵弹棉花的调子也能叫好,如此没见过世面,就该关起门来在家多读点书。”
他声音极大,整座酒楼都听到了,有人认出季君欣。
暗道,也不知是哪个外地来的商贩,不知轻重,居然惹到这位混不吝的。
季君欣哂然一笑,沈楠等人见她的表情,就知道有好戏看,各个端着酒杯凑到栏边。
季君欣慢悠悠起身,抬了胳膊,风涧机灵地扶上去。她抄起一坛酒,一步三晃地下了楼,径直走到年轻公子旁边,那人气势很足,叫嚷:“怎地,还要与我……”
他话还未说完,季君欣的伤腿搁在凳子上,将他的腰腹抵在桌沿,掐住那人的下颌,右手一抬一翻,坛口高悬,整坛酒对着他被迫张开的嘴倾倒而下。
他的嘴像只上岸的鱼,徒劳张合,有来不及吞咽的,顺着他的脸滑到衣衫上,鼻子里也呛进辛辣的酒水。他四肢乱的,用力摇头挣扎,竟未挣脱。
季君欣站得很稳,手也纹丝不动,直到整坛酒倒干净了,才松开手,将酒坛轻轻放在桌上,十分温和地问:“洗干净了没?”
年轻公子滑倒在地,呛得涕泪横流,咳嗽不止。
季君欣接过风涧狗腿递上的手帕,慢吞吞擦着手,不耐烦般再问:“我问你,洗干净了没?”
年轻公子双腿乱蹬,面前这位女子的力气实在太大了,他只觉刚刚钳住自己的是双铁臂,他忙惊慌失措地喊道:“干净了,洗干净了,我不敢再胡说了。”
季君欣满意地点点头,带着风涧转身上楼。
修璟刚刚踏进大门,看见的就是这一出。
好戏看完,他才从另一边上三楼,走了没几级,他头也不回道:“派人将他扔出去。”
慕寒不用问,也知道他口中的人是谁,应了声“是”,然后转身出去。
慕寒的身份许多人都知道,不好亲自做这事,他顺着酒楼外的小巷走几步,找到两个看起来有点力气的乞丐,给了块碎银子,告知那人的长相后,又回到聚翁香。
季君欣刚坐下,就看见两个衣衫脏烂的男人,进来架起眼睛通红的公子哥,不顾那人叫喊,将人拖出了大门。
她不由得挑眉,暗付,是谁做的?
不等她深究,沈楠突然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看过来:“我道你为何不开心,原来是因为这个。”
他说着话,抬起下巴往对面努了努嘴。
季君欣顺着看过去,师怀书和一群人坐在对面,也正朝她这边看过来。
她看了一眼就收回视线,像是浑不在意,面色却寡淡下来。
师怀书和几位同僚到得比季君欣晚,但也赶上了刚刚那一幕。
莫樊最好闲聊,尤其是对于别人的私事,总乐于打听。他捡了筷子菜,问师怀书:“那是常乐郡主吧,果然与传言一样,甚是豪爽。”
传言都是说季君欣如何如何混账,如何如何不着调。
莫樊倒是会用词。
师怀书笑道:“是,她野惯了。”
莫樊又问:“怎么你们也不打个招呼?”
师怀书垂眸,解释道:“她与好友吃酒,不便打扰。”
莫樊像是没长脑子,脱口而出:“刚刚她看过来了,你们也没打招呼。”
席间安静片刻,师怀书轻笑一声:“许是没看清。”
他是真想笑,刚才季君欣那一出纨绔子弟的模样,以及看过来时冷淡的眼神,都演得十分到位。
没看出来,她倒是个唱大戏的好苗子。
莫樊干笑一下。
隔得这么近,季君欣又是个眼利的,怎么可能没看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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