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獠牙追踪》
更衣室霎时陷入死寂。
公冶看向门锁,慢慢收回了手,将邓烟雨挡在身后。
“锁门干什么,里面有、没、有、人、啊——?”
女人已累惨,流着香汗,胸脯大幅度起伏,门把手咔嚓咔嚓拧响,躁怒的拍门声并未停歇。
“妈的……再不开门我踹了!”
她和身上同样粗喘的男人面面相觑几秒:“糟了,快起来!”
他们手忙脚乱捡衣服,男人扣着皮带跳出来。公冶没时间思考,带人撤到第一排柜子侧面藏好。
门外发出钥匙插孔的动静,男人和女人赶过来时,门已从外面解锁,一名戴墨镜的西装男面无表情退开,露出后头怒目切齿的黄毛。
“你们在干什么?啊?”黄毛刚从灾难现场回来,携了一身火气,像个行走的炮仗,“上班时间在更衣室干嘛,锁着门干嘛?偷情啊?!”
一针见血,男人脸刷的绿了。
“阿澄,误,误会……”女人柔滑点,抛了个媚眼,“说点悄悄话嘛……夏琳姐,你看你们,怎么都湿了……”
夏琳:“负四楼着火了,刚灭掉,我们上来换衣服。”
“着火?出什么事了?”
“和你们没关系,”黄毛心烦地喝斥,“滚去工作!”
“哎!”
他们就等这句话呢,揣上面具麻溜地滚了。
夏琳解着西装纽扣往里去,黄毛跟在后面,扫视静悄悄的更衣室。湿透的衬衫黏着背,他陡然发作,朝旁边的桌子蹬了一脚。
“自己弄丢金丝雀,还要拿无辜的物件出气,这算什么道理嘛。”夏琳站在第二排柜子前,打开柜门。
“你还有闲情揶揄我?”黄毛扯松领带,脱掉外套,随手甩桌上,“金丝雀不见了,盛先生会宰了我的,天一亮我就要进炉子里烧成灰了!”
“她要逃,一定会走该层的娱乐大厅,这是唯一的通道,”西服裙顺着夏琳的大腿滑下,无声坠地,“我们在出口堵着就是。”
公冶不露痕迹地侧首,抱紧发抖的邓烟雨。
“多派些人手把外围包了,会客室也安排上,见到一男一女组合的可疑人员立即动手。”黄毛若有所思走向夏琳,公冶趁此机会带着邓烟雨往外侧绕,大门即在前方敞开,需要横穿长长一排衣柜。
“未免也太兴师动众了,小心惊扰客人,”夏琳套上新裙子,拉链一提,合上柜门,“而且你说,一男一女?”
“我认为金丝雀没本事单独行动,”黄毛脑海里浮现出某人的身影,叉着腰站定沉思,“那个新来的……是不是杀了蝴蝶?”
邓烟雨握紧公冶的手,加快了步伐,也在这时,夏琳推开黄毛,踩着高跟大步跨出,公冶立马拽住邓烟雨。
这节骨眼必然撞上,来不及了,他们不得不退回原位。
“火势没有钻进地牢,除非他们当时困在负四楼,”夏琳倚墙抱臂,食指在衣服上一敲一敲,“你也看到了,那些搬出的尸体能算尸体吗,亲妈来了也认不出哪块焦木和自己血脉相连,蝴蝶这会儿没音讯,保不准就躺在里头呢。”
“能搞死蝴蝶,他有种,”黄毛说,“谁带他进来的?”
“阿豪。”
“这夯货,脑子被驴蹶了,什么毒魔狠怪都往下面放……他没死吧?去喊上来,他记得那家伙的脸,叫老妖画个肖像画,找樽丹分所的公美去问,他们今晚在北边的会所‘吃肉’,不到天亮不会走。”
“你怀疑……?”
“那家伙扮猪吃老虎,一看就是条子!樽丹的公美估计认识他。”
公冶眸色倏地暗下来。
“啊烦死了,我还当他诚心来请教发财之道,推心置腹分享了好多内幕,混球以为我好欺负耍我呢,你看着吧,等他落我手里,我先把他揍成猪头,再挑断手筋脚筋扭成个粽子打包了端给枭姐。”
夏琳听说过枭姐的食癖,难为情地捂嘴:“枭姐最爱吃肉紧的男人了,我替你送吧,免得她也把你吃了。”
“你这时候知道担心我了!”黄毛嘴角的笑意尚未成形,视线定在自己的西装上。
随手甩在桌上的西装盖住了某个东西,隆起着。他走过去,揭开一看。
邓烟雨非常疲惫,在公冶怀里昏昏欲睡之际,猝然感受到一股恶意,犹如一条黑色巨蟒从冰冷的草叶中慢腾腾爬出,顺脊而上,缠绕了她全身。
她吓出一背冷汗,瞌睡顿无,慌张地看向上方。
公冶正悄无声息盯着黄毛。
他脖颈很是苍白,碎发凌厉遮眼,显得神情阴暗——令人胆颤的信息素抵抗着为剩不多的理性,毒意毕现地渗透出来。
从未在如此近的距离下观察他的变异状态,邓烟雨心跳漏了一拍,身体也因为他过于强大的气息麻痹住了。
“不提这茬了,你饿么,我快饿死了。”夏琳摸摸肚子,无形之中觉得后颈凉飕飕的,她扭头望去。
光线充足照射,衣柜整齐划一,并无异样。
“饿了啊?找仙人要肉,”黄毛将西装重新一盖,“走,我跟你一块去。”
大门关上,一室重归死寂,邓烟雨眨着发凉的眼睑,先松了口气。
她探出脑袋东张西望,公冶有所迟豫,仍是松开了她。
更衣室没开暖气,邓烟雨搓了搓冻僵的双臂,问公冶:“现在出去吗,还是等一会儿?”嘴上这么说,脚已经行动起来,往门口去。
不等她靠近,大门与衣柜夹角区域的光线被切断,公冶觉察出异样:“小雨!”
“诶?”
邓烟雨应声回头,衣领在同一时刻高高吊起。
一只孔武有力的手臂如惊电闪出,勒紧她的脖子。邓烟雨呼吸受阻,双脚也被提得离地,她抓着这条手臂,艰难地大叫出声:“公冶警官!”
“哦,公冶警官?我说得没错吧,公安养的好狗混进来了。”
黄毛挟持着邓烟雨,脸上笑得恶劣,夏琳也从他身后徐徐走出,手中掂着盒自救呼吸器。
“百密一疏啊,马脚好歹藏藏严实嘛。”
公冶的面色仿佛冰封,不见一丝裂隙,和黄毛冷淡对视:“你先放手。”
黄毛懒洋洋地歪头,似乎没听懂,拇指摩挲着邓烟雨的下巴,邓烟雨感到极其不舒服,躲开时发现他虎口的伤已然痊愈。
“小别胜新婚,”当着公冶的面,黄毛俯身,亲昵蹭着她脸蛋,“一会工夫没见就生龙活虎了,你烧退了?”
“说什么啊你!”邓烟雨感觉他在故意气公冶,狠狠扭过脸。
“戴着美瞳也怪有意思的,别摘了,”他和夏琳相视一笑,逗弄着到手的小花雀,对那人说,“哥们,你受了很严重的伤啊,要不要紧?给你叫个车去医院挂急诊看看吧。”
“放手听不懂吗,”公冶的目光像片死水,拳头攥响,“离她远点。”
黄毛眼底爆着火星子,轻舔獠牙,说:“我要不放呢?”
他指甲如弯钩,绞着邓烟雨吞咽之处,夏琳不料他会做到这等地步,记起他今天还没进食,微讶地张口:“喂,你别犯病……”
今晚三灾八难没件好事,心情本就吃了狗屎一样坏,黄毛成心要跟公冶作对到底。
他用劲掐着这根娇嫩易折的脖子,指尖往肌肤里挤压,一颗鲜艳的血珠赫然钻出,滴在他虎口上。
房间内气温骤降,只剩邓烟雨压抑的闷哼,黄毛温热的唇往她颈上一靠,吐露暧昧的声息:“有能耐,你来抢啊。”
“……”
公冶一声不吭,就看着。
然后笑了。
“你笑……”
一阵强风袭至耳畔,伴随猎食者的恐怖气压,夏琳睫毛忽颤,一口气惊住吸不上来,只见前方有血飙出。
黄毛根本不知是什么怪物过来了,鼻子凉了半截,喷出股灼热的液体,他嗬了一声,迷茫地望向天花板,下巴疼得丧失知觉。
又是残暴的一拳,黄毛整个人撞翻桌子,重摔在地,左腿骨折了。
吊着理性的那根弦烧断了,几点水绿光色在公冶眼睛里闪灭波动,仿若震颤的灯火。他骨骼出奇地痒,四肢百骸热到沸腾,血液乱七八糟疯淌,此刻只想撕碎点什么——什么都好。
“小畜生……!!”黄毛杀人的心都有了,尖爪破空划出,公冶侧身避开时被抓碎了点头发,无名的愤怒冲击上来,他提着人头发,照柜子上一掼,铁皮顷刻间撞凹,人也像摊烂泥滑落下去。
黄毛痛得说不出话,咳出了血。
“知道我是公美,还敢大言不惭挑衅我?这点蚊子咬的伤都不够我玩,你可怜谁呢?”
“你说要把谁揍成猪头?”
“你要挑断谁的手筋?”
“你倒是起来啊。”
黄毛被揍得趴在地上,最后都不动了,邓烟雨看傻了,慌忙扑过去搂住公冶的腰,往后拉:“不要打了!可以了!够了!不能再打了!”
夏琳也如梦初醒,冲上前,把黄毛从暴雨般的拳打脚踢下急急拖出:“好了好了!我们不会揭发你们的!别打了别打了!停下!”
她们抱着各自的男人向后撤,四个人皆在剧烈喘息。
“你个……杂种……混血的脏……东西……”黄毛肿成猪头脸,鼻血汩汩如喷泉,他伸出中指,颤颤巍巍一竖,满嘴咒骂“狗杂种”。
“你纯种,”公冶浑身也乱得很,黑发下的瞳仁闪着阴鸷的光,“不照样被我揍得半死在地上爬,垃圾。”
“你敢……骂我……你这疯狗,你才是垃圾!混血的都是垃圾!!”
“哈,”公冶笑了,“那你是被垃圾揍趴了吗,真好笑。”
“你——有种再说一遍!!”
“谁要给你再说一遍!有本事骂我没本事打回来吗?!你来啊!!”
“操!小畜生以为我不敢?!你就比我高一级他妈拽什么拽?!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ggdowns.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