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续梦》
话说雍正年间,正是大清王朝的天朝盛世,主上勤于理政,社会的经济甚是繁荣,百姓得以安居乐业。在京城的大街上,人来车往甚是热闹,大家都在忙碌着自己的事情,有做小本生意的、摆地摊的、玩杂耍的、说书的、唱戏的、放风筝的,还有一些观风望景的游人。在前门外大街路边的一个空场处,有几个年轻人正在那里踩高跷,引来了不少看热闹的民众围观,一时间竟把这里围了个水泄不通。京城的主要街市繁华喧闹,行人时尚悠闲,自非别处可比。
这一日,在宣武门外临街处的一个老式大宅院的门前,突然来了一个年轻的和尚想要化些斋饭。只见他生得面如冠玉,中等身材,额宽眉重,神色坦然,这和尚身着灰色的粗布袈裟,脚上蹬着一双黑色布料的双梁快靴。守门的小厮见了,急忙迎上前来说道:“这位师傅,我们这里已经过了开饭的时间,暂时无斋可化,请师傅去别处看看吧。”
只见那和尚不慌不忙的将自己的右手掌立在眼前,对看门的小厮说道:“小施主你有所不知,我与你家的主人原本是有些缘分的。现在劳你进去禀告你家的女主人,只说门外边来了一个年轻的和尚,他知晓府上少爷的前世因缘,并能为他卜算未来。”
那小厮听后,用手抓了抓头皮说道:“既是这样,请师傅先在这里略等片刻,我这就进去禀告我家的二奶奶。”说毕,他一转身便走回院子里去了。
不大一会儿的工夫,小厮回过了主人,并传出话来,我们二奶奶请师傅去前厅里说话。一个老婆子走过来,领着这年轻的和尚一径去了前厅。这时在前厅的桌案旁正端坐着一位少夫人,她的身边还站着一个小丫头。少夫人见那和尚进来了,她便起身指着对面的一把椅子说道:“师傅请在这边坐吧,秋月给师傅倒上茶来。”一个小丫鬟赶紧拿了一杯茶来,并递给那年轻的和尚。
只见那年轻的女主人甚是光彩照人,头上戴着一枝飞凤的银簪子,紫红色的金丝线绣玫瑰花图案的绸面坎肩儿,淡黄色的绫子长摆裙。她的五官长相十分标致,面颊细白,举止娴雅,颇具一个富贵人家少奶奶的风度。
茶毕,女主人问道:“我才听家里人说,师傅可知晓我家少公子的过去和未来,这可是真的么。这就奇了,我们以前从未见过面,师傅果真能卜算得一准么?”
那和尚思忖了片刻回道:“这个是一定的,女施主只管放心就是了。出家人不打诳语,胡说乱道是要遭报应的。”
少夫人顺眼看过去,只见这和尚生得额宽重眉,中等身材,像个白面书生似的。他说话时不急不躁显得胸有成竹,且气宇不俗。但不知道为什么,这位师傅乍看起来有点面熟,好像是在哪里见过似的。
少奶奶又问道:“请问师傅的法号是怎样称呼的?现在已经出家修炼了几年?”
那和尚答道:“贫僧的法号叫智宇,是金陵本地人,如今我已出家修炼数载。今日我与师傅一起云游路经此地,特上门来想化些斋饭充饥。借此机会,我还可为你府上的少公子卜算未来,这岂不是一件好事?”
少夫人听后微微一笑道:“敢问这位师傅只出家了这短短几年的工夫,便悟出了道行,修炼出了真工夫?替别人卜算未来本是件好事,但如果你不是一位真正的得道之人,推算得不够真切,那不是误人子弟了吗?”
那年轻的和尚回道:“出家人不说妄语,我怎敢混说乱道、信口开河地蒙骗他人,那我以后不是要遭报应了吗。替别人卜算未来乍看起来高深莫测,但对我们已经开了悟性的出家人来说,并不是一件难事。”
少夫人思忖了一会儿问道:“这个如何见得,师傅如能说得再明白些我便信了。”
那和尚稍想了一想说道:“我虽然出家修炼只有几年的光景,但是有一句老话说得好:名师出高徒。我的师傅甚是了得,他是一位得道的高僧,已经在寺院里出家修炼几十年了。出家人在外面修炼,如果没有遇到高人的指点,和自己天生的好悟性,他恐怕修练的时间再长也不中用呢。”
少夫人又问道:“请问师傅平时又是如何在寺院里修行的呢?每日只是打坐和背诵经文吗?”
那年轻的和尚回道:“最要紧的是个人的悟性要好,还要有善根和佛缘,这样师傅才会收你当他的徒弟,也肯传给你些真工夫。其次修炼者的内心里要静、要空,精神专注了才能练出真工夫,三心二意的必然一事无成。这几年我每日都在潜心的修炼,师傅见我心诚,便将他的全宗大法密传与我。我依此法去修炼,自然就是事半功倍了。我现在已经练开了自己的天目穴,你可知道吗?这天眼的功能甚是了得,它可以助我知晓他人的前生和未来,替人卜算应该是一准的。”
少夫人听后思忖了片刻问道:“既然师傅说得如此真切我便信以为真。刚才家人告诉我,说师傅可以推度我家少公子的前生因缘,并卜算他的未来之事。这个是我急着想要知道的,现在就请师傅说来听听。”
那和尚答道:“要想推算这个并非难事。但是我要先知道这孩子的生辰八字,贫僧方可进行卜算呢。”
少夫人笑道:“好的,我这便告诉你我家孩儿的生辰八字。不过请师傅最好先说出一两件小事让我听一听,如果是师傅说得靠普了,我自然会信服你的卜算。”
那和尚稍想了一想说道:“你们府上的少公子,至今还没有见过他的生身父亲,事情可是如此?”
少夫人听后,她只是用鼻子冷冷地哼了一声:“嗯”。
那和尚又问道:“少夫人以前可喜好作诗否?我现在许能猜出其中的一两首来,你可相信吗。”
少夫人想了想回道:“我以前确是作过几首小诗,但只是图一时的好玩,现在我早已把它们都忘掉了。”
那和尚的双眉往上轻轻的一扬,说道:“我记得有这么一首诗,诗曰:珍重芳姿昼掩门,自携手瓮灌苔盆。胭脂洗出秋阶影,冰雪招来露砌魂。多么好的诗句,真是妙极,这首诗应该是蘅芜君前几年作的。”
少夫人听后冷笑道:“你知晓蘅芜君?这首诗许是她多年以前写下的,但不知你是从哪里打听来的?”
那和尚笑道:“天下之事,有心者便可知晓也。”
少夫人说道:“虽说如此 ,但这也说明不了什么。这的确是她一时高兴写下的诗句,不知道什么时候不小心流落到外边去了。”
那和尚听少夫人如此说,他并不答话,只管站起身来,口中轻声地念道着几句咒语。随后他缓步走到桌前,并从自己的手腕上摘下了一个楠香的手串,恭敬地递给了少奶奶,并说道:“请女施主瞧瞧这个,你必会认得此物的。”
少奶奶将那个手串儿接到手里,仔细地瞧了一瞧,她可以肯定这个手串是自己以前的东西。几年前她和宝玉完婚后,当得知自己已有了身孕,便亲手将这只自己平时最喜欢的手串儿送了给宝玉,以作纪念。今日看到它,少奶奶的心里不由得怦然一动,她身不由己地站起身来,惊诧地看着眼前的这位年轻的和尚问道:“这个手串原本是我的东西,它怎么会到了你的手上?难道你是宝玉?”
那年轻的和尚回道:“正是呢,阿弥托佛。”
宝钗听后吃惊不小,她连忙问道:“这可是真的么?咱们坐下说话吧,怪不得我方才见了你觉得有些面熟呢。当初你不辞而别离家而去?今日又不事先给家里打一个招呼便回来了?你这样做事情风一阵雨一阵的,如何使得。”
宝玉听后笑道:“这一阵子我也是颇费了些周折,才打听到你们住在这里的,便想着先回来探一个虚实。有些事情怕不是一两句话就能说得清楚的,劳你先叫人给我拿一杯茶来喝吧,我现在正渴得多呢。”
宝钗叫小丫头给宝玉拿了一杯茶来,宝玉三口两口地喝干了,说道:“当初我为什么会离家出走,其实连我自己也说不清楚,当时好像恍惚有人叫我去的。那个时候正赶我们贾家遭遇到了大麻烦,平白地被上面给查抄了。我当时因年轻气盛一时想不开,而且还有了恐惧之心,便一赌气离家出走了。”
宝钗听后责怪道:“这么大的事情,你竟说得这样容易。当时你就没有仔细地想一想,你这一走,给家里人造成了多么大的伤害和困扰。老爷和太太简直为你操碎了心,今儿你也不打一声招呼便突然回来了,难道是良心发现了吗?”
宝玉回道:“当年之事你也休要怪我行事莽撞。一个年轻人岂能没有过错,那许是我前世的一段因缘也说不定呢。有些事情依不得我自己做主,想必是命该如此。事已至此,我还能怎么样呢,难道我现在回来不好吗?”
宝钗平时就是极明理的,此时她心里思忖着:宝玉原本就是一个奇异的人,平常的人出生时哪里会口中含玉呢。宝玉以前在家里做事情,时而怪异叫人不解,前缘后事自有一定,且不可以怨天尤人。当初他想走谁也拦不住他,如今他想还俗回家来,这正是全家人都求之不得的,太太见了宝玉她必会喜欢的。而且自古以来,出家后又还俗的人也不在少数呢。
宝钗想到这里,便说道:“好吧,过去的事情,今日我们不去提它了,说多了也无益处。现在你回来就便好,只是不知道老爷和太太是否肯原谅你,你离家出走这几年真的是伤透了他们的心,给他们造成了不小的伤害和困惑。”
宝玉道:“我出家修炼这几年已开了悟性,也看明白了人世间的一切,所以我现在才有了还俗之意。因为我细细地想来,出家人本应以慈悲为怀,以助人施善来积功德。我还俗之后可以孝敬父母,报答她们对我的养育之恩,呵护孩儿,帮助他人。做好这些事情其实也是在做善事呢。”
宝钗叹了一口气道:“宝玉,你离家出走了这几年在外面开阔了眼界,也明白了一些做人的道理,这说明你长进了。以后你可要好自为之,不管做什么事情都要三思而行才好呢,切忌不要脑子一热便顾前不顾后的。”
宝玉回道:“我现在打算还俗回来和家人在一起生活,这是为了报答父母的养育之恩,因为我欠她们的太多了。当初我不辞而别离家出走,必是给她们造成了不小的心里伤害,我在外面这几年时常对此感到不安。”
宝钗听了宝玉的这一番话,思忖了片刻说道:“几年前你不打一声招呼便撇下她们走了,老爷和太太在家里确实时常怨恨你,说这个儿白养了。现在你还俗回来了,我想她们必会喜之不尽的,不管怎么说你都是她们的亲生儿子,哪里有嫉恨你一辈子的道理。秋月,再给你二爷添些茶来。然后你过去把少爷领过来,叫他们父子二人见上一面。”秋月答应了一声便出去了。
宝玉道:“这几年你们在家里吃苦和受累了,我时常对此感到不安。有的时候我虽然坐在寺院里打坐练功,但心里却是在胡思乱想。我知道我该还俗回家了,因为三心不定必将一事无成,每天在寺院里修行也只能是作个样子罢了。”
宝钗回道:“我们在家里吃些辛苦和挨点累都是小事,心里头累得慌才是最难熬的。这几年家里人总是惦记着你,对亲人的思念是一种痛苦的煎熬,儿行千里母担忧,老爷和太太对你甚是放心不下。她们时常会在家里叨念你,一提起你来太太便会在暗中垂泪,这些你可知道吗。”宝钗一边说着,自己也红了眼圈儿。
宝玉听后问道:“太太都说了些什么?”
宝钗思忖着回道:“太太说你撇下她走了,她白对你好了,现在她嫉恨你。太太还说这个儿算是白养活了,这只能怪自己的命苦。我知道太太说的是一时的气话,她甚至连做梦都盼着你能早日回来呢。”
二人正说着话儿,这时小丫头秋月领过来一个只有几岁大的小男孩儿。只见他生得白白净净、虎头虎脑的,甚是讨人喜欢。宝钗起身拉着那孩子的手说道:“孩儿,赶紧过去给你老子行个礼,你们父子今儿能见上一面着实不易。”
那孩子抬头看了宝玉一眼,他并不怕生,随即他跪在地上给宝玉磕了一个头。宝玉上前摸了摸了他的头顶,并将那孩子抱了起来,问道:“你仔细瞧瞧,我是谁。”
那孩子回道:“你是和尚,我要找我母亲。”
宝钗上前拉着孩子的手说道:“岩儿过来,妈来抱你。”
宝钗思忖了片刻,又问道:“宝玉,你几时去见过老爷和太太?”
宝玉想了想回道:“这次回来,我不打算过去见他们了。现在我还有些要紧的事儿,师傅正在门外边等着我呢,我在这里耽搁太久了不好。再过些日子我自然会回家来见他们的,以后我就住在家里不走了。我现在过去见老爷和太太,也不方便向他们行家礼,实在不成事儿。”
宝钗听了不依道:“你这样做事情如何使得,老爷和太太苦苦地盼了你这几年,这甚是难为了他们。你现在回来了不过去和她们见一面便想走,这不是辜负了他们的一片苦心吗,这样与情与理都说不通。如果是叫老爷知道了,他是断乎不会原谅你的。”
宝玉争辩道:“我刚才已经说过了,过几天等我和师傅办完了事情,必会回来见他们的。”
宝钗红了眼圈立马问道:“你这话可是一准的?你该不会一走了之,以后音信杳无吧。”
宝玉爽快地答道:“那怎么会呢,出家人不可以言而无信,如果我随意编排谎话骗人那还得了,可是要遭大报应的。如果我真的这样做了,必会废掉自己经过这几年辛苦修炼得来的功德,这件事不是可以混说乱来的。叫人再给我添些茶来,喝了我这就要走了。”宝玉喝好了茶,便准备起身离去。
宝钗思忖了片刻说道:“宝玉,你且慢着。”她让秋月拿过来一个粗布的口袋,里头盛有十几两银子。宝钗递给宝玉道:“你拿着这些银子在路上用吧,一定记着办完了事情要早些回家来,千万别叫家里人挂念着。”
宝玉接过那袋子看了一看说:“我知道了,等我办完了事情,必会早日赶回来的。”
宝钗忖度着问道:“宝玉,你说要急着回去办事情。我想有个十天、半月的时间总该足够了吧?”
宝玉回道:“现在我实在说不准呢,我必会早去早回。”
随后,宝玉顺手将那些银子放进了自己携带的粗布搭裢里。他一径出了大门,头也不回一下,便飘飘然地去了。
宝钗将宝玉送至大门外,眼看着他走远了,宝钗才急忙转身回来。宝钗回到屋里坐着楞了一会儿神,她感到有些不知所措,心想:宝玉离家出走好几年了,这次他回来也不过去和老爷和太太见一面,打个招呼便走了,这如何使得。他们如果知道了,不被宝玉气个半死才怪呢。这么大的事情我又不能不告诉她们,宝钗实在是左右犯难,她心想太太知道了必会十分的恼怒,甚至还会埋怨自己没有留住宝玉。
宝钗坐在桌前思忖了一好会儿,她才起身硬着头皮去了上房内室。宝钗进屋后先向王夫人问了安好,王夫人叫她坐下说话,宝钗坐在桌旁的一把椅子上说道:“太太,我要告诉你一件顶要紧的事情,你怎么都不会想到的。”
王夫人听了说道:“宝丫头,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还需要和我兜圈子,你只管说出来便是了。”
宝钗回道:“太太,宝玉他刚才回家来了。”
王夫人听了立马吃惊道:“你说的可是真的么,宝玉现在哪里?他为什么还不过来见我?”
宝钗回道:“宝玉随师傅一起云游至京城,他们颇费了些周折才打听到了我们现在的住处。宝玉借着化些斋饭前来一探究竟,因他的师傅在大门外面等着,宝玉也不好在家里耽搁得太久,他只是和我说了一会话儿,便慌脚鸡似的匆忙离去了。宝玉临走的时候,我还特意给他拿了些银子,叫他在路上使用。宝玉已经知道了家门,他打算过些日子便还俗回来,以后就不走了。”
王夫人在一旁竟听得目瞪口呆,她气得好一会才回过神儿来,王夫人气恼地说道:“宝玉这个不明事理的孽障,扶不起的阿斗,我白把他养活这么大了,他哪里像是我的儿。宝玉当初不辞而别,他这一走就是好几年,这期间我为他担了多少的忧愁和烦恼。今儿他为了化些斋饭,才肯登我们这个家门,他甚至都没过来看我一眼便走了,这个混账的小子眼里还有我么。难怪老爷以前总是骂他是个不长进的东西,宝玉真是个没良心的货,哪里有这样对待自己亲生父母的,说出去都叫人笑话。我为宝玉操了半辈子的心,早知道宝玉是这么样的,当初没有他才好呢。”
宝钗见王夫人果真恼怒了,她连忙在一旁劝道:“宝玉说要和师傅去办理个要紧的事儿,这次回来主要是先认个门。所以他只和我说了一会话便匆忙地走了。宝玉说再过些日子,他必会还俗回来的,以后就在家里过平常人的生活。”
王夫人听了更生气了,她怒道:“宝玉这个不懂规矩的糊涂东西,出家了几年,把自己的父母都忘了,天底下还有比孝敬父母更重要的事情吗。宝玉他根本就不明白如何做人的道理,老爷知道宝玉进了自家的门,也不打个招呼见一面就走了,不把他气个半死才怪呢。”
宝钗又说道:“我才劝过了宝玉,叫他先过来向老爷和太太问个安好是要紧的。可是宝玉说他现在是出家人而且还身着袈裟,他已经离家好几年了,见了父母不行大礼不成事。行吧,又不合戒律。”
王夫人听了,她还是怒气难消,说道:“宝玉这个不争气的东西,只怪我当初把他娇惯得太不成样子了。他这样对待我们做父母的也怨不得别人,娇儿就是害儿,现在报应来了不是。”王夫人停了停又说:“以前我还怪老爷对宝玉太过严厉了,现在看来他是有先见之明的。”
宝钗道:“我见宝玉现在说话办事比先前多少稳重些,他的身子骨看着也比以前强壮了。宝玉这几年在外边应该是见了些世面,多少明白了些如何做人的道理。他说再过些日子还俗后就会回家来的话儿应该是靠谱的,太太就先消消气吧。”
王夫人埋怨道:“宝钗,你刚才也是一时糊涂了,说什么你都不能轻信了宝玉的话,万一他回去后又反悔了,这该如何是好呢。我们岂不是白白地盼了他这几年,到时候我们去哪里找他。宝玉临走的时候,他也没给你留下一个联络的地址?”
宝钗听后笑着劝道:“太太只管放心好了,这一回宝玉是断乎不会言而无信的。因为他是个出家人,宝玉千辛万苦地修行了这几年,好歹也积下了些功德,哪里是容易的。他说自己现在已经悟出了道行,怎么会口出痴言欺骗家里人呢。如果是那样,他不是自废了自己的功德吗。我想宝玉这次回来,他是拿定了主意要还俗的,只是先回来认认家门、探一下路而已,所以太太只管放心就是了。”
王夫人听后回道:“嗯,听着也是你说的这个理儿,现在也只能是这么样了。我这也是思儿心切,做父母的哪个不惦记着自己的孩子。”
宝钗又道:“有些事情也许是由不得宝玉说了算。他现在是一个出家人,寺院里的清规戒律又多,宝玉哪里有不遵守的道理呢。另外我也在想:他们这些人成天家不停地练功和修行,脑子许是木讷了,做事情完全不知道变通些。出家人思考问题和做事情与我们这些俗人必是不一样的。”
王夫人又问道:“宝玉他现在看着是怎么样的?个子有没有长高些?”
宝钗回道:“我看他的身子比以前要强壮些,说话也爽快了。宝玉在外面闯荡了这几年,接人待物必是要自立和明理的,哪会像他以前在家里那样,事事都有人在前后伺候着。”
王夫人听后点头道:“宝玉果真如此我便放心了。如今我和老爷的年纪都大了,哪能不挂念着在外面闯荡的儿子,什么时候宝玉能回到我们的身边,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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