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怎么可以用36度的体温说出这样冰冷无情的话。

活动什么时候开始要在哪里进行，她要当一个顾客！

凌晨三点，酒局结束。

周知还算清醒的将这几位大小姐送上车，站在街道上吹了会儿冷风，回到出租屋关机睡觉。

下午六点，众人陆陆续续的开始上班打卡。

休息室内，不少人脸上还一副熬大夜的疲惫，昨天刚出道的限定男团那几人缩在休息室一角。

一会儿听见这个开心的说晚上有姐姐会开一个8888的畅享台，一会儿又听那个说约了好几个可以早点来散台热场子。

他们五个看了看对方，学着其他前辈那样拿着手机假装忙碌。

常黎扬进来，往这边看了眼，直接走过来大刀阔斧的往那一坐：“周知呢？”

没等其他几个人回答，他自说自话：“上台前他比谁都积极，上完台直接表演原地消失，我还以为他多有能耐呢。”

他的语气算不上友好，明晃晃的昭示着对周知的不满。

昨天他费劲儿喊来开台的顾客，一整晚都在旁敲侧击的询问他周知的消息。

他第一次体验到了什么叫做度日如年。

如果不是最后看出他被问的不太开心，点了八万八的套餐，常黎扬都不能够笑着陪到最后。

不仅如此，他好友列表里也有关系不错的顾客在打听，还问能不能加周知好友。

...

“黎扬哥，昨天看到你那边开了个好大的单子。”几个人立刻找到了主心骨。

在他们仓皇无措的时候，看见的是常黎扬熟练的跟人互动，还贴的特别近，差点亲上。

这种游刃有余的姿态，让他们万分羡慕。

“昨晚来那么多人，你们一单都没有？”

“……”

“一个都没有？”

常黎扬被无语住。

休息室里不止有模子也有营销，他们看着这一幕不由笑出来。

“可以啊常黎扬，一奶五，你们这男团全靠你了。”说话的是一位营销老哥，经常在各大平台捞顾客，手里都是些消费能力没那么强的顾客。

遇到一个直接开3888.5888之类不过万的台，都能高兴的烧高香，他看了看发现问题；“不对啊，怎么就你们六个，这两天在网上特别火的那个模子呢？”

他还想跟周知联络联络感情，拍拍合照什么的发圈来引一波流。

这次不用常黎扬开口，团员迫不及待回答：“你说那个胆小鬼？从昨天开始就没见到人了，估计是被吓到躲回家了。”

这种嘲笑的语气让常黎扬心里听得很受用，但总归他要保持前辈的高冷和体贴，说一些要多多理解新人的话。

气氛一片和谐欢快，对周知‘有可能吓跑了’这个观点展开热烈辩论，还有人直接拿出官方账号上的视频来指指点点。

于是等当事人推门进来的时候，议论声戛然而止。

跟周知一起来的还有经理袁强。

他们一前一后，表情看上去都不是很好。

周知一来就找个位置坐下开始神游，偏偏还有看热闹不显事大的凑上去；“嘿，听说你消失了一晚上。”

“你真被吓跑了啊，你一个模子怎么能被客人吓跑呢，不管客人是想亲你还是摸你，你都不能跑啊。”

“哈哈哈哈哈。”

周知被他们笑懵了，他跑什么跑，要跑哪里去。

他倒是想跑去隔壁GAY吧，但袁强不允许。

袁强瞪过来：“笑什么笑！一个个业绩没多少还好意思在这里嘲笑别人！”

袁强想起一个小时之前周知来他办公室说的那些话，就快要气晕。

他本来是打算要在例会上表扬周知首日就拿下二十多万业绩这件事，并以此来激励其他新人。

谁知道周知一早就找他，坦白自己性取向这件事。

并且言语间表明了，如果酒吧接受不了这样的模子，他可以离职去找一个更适合他的GAY吧。

他能做到的就是给摸腹肌，更进一步就不行了。

袁强听完当即就炸了，“你真当我们这里是青楼啊，你们必须要陪睡才能经营下去吗！”

他一再强调这是正经酒吧，并且冷酷的回绝了周知要离开的提议。

这么会赚钱的模子，他可不会给同行白白送钱。

周知撑着下巴心中一片惋惜，这是正经酒吧，可他不是正经模子。

他一个限制文主角受没别的梦想，就想找个方方面面都能够让他满意的男人爽一爽。

“经理我有业绩啊！昨天散台好几桌都是我拉来的！”一位营销老哥才不怕袁强的奚落，说完还抬了抬下巴：“我笑是因为知道竟然有新人被吓得不敢见人。”

他明显就是在说周知，但袁强一听这话就乐了。

“你说他？周知？”

“对啊，不是他还有谁。”

“你知道他昨天开了多大的单吗？”袁强不是没察觉到这些人想看热闹的心，要是在平时他肯定是要卖关子，但现在不行。

没等他们再继续追问，袁强就说：“二十八万。”

轻飘飘的一句话成功让所有人脸上的表情僵住，等反应过来之后骂娘声不绝于耳。

二十八万放在一个新人身上，就算你是经理也不能这样骗人。

所有目光都齐刷刷的落在周知身上，复杂万分。

“小伙子，我看你骨骼奇佳有没有兴趣跟我合作，咱们做大做强让你今晚再创辉煌。”最先回过神的是离周知最近的营销老哥，他揽着周知的肩膀就拿出自己的二维码。

“快快扫上，我这里有很多资源呐，看镜头先拍个照让我发一下朋友圈。”

...

周知有些一言难尽，明明刚开始的时候就他笑的最大声。

袁强还在对新人说一些鼓舞士气的话，也不知道为什么周知下意识就去看常黎扬。

这位所有模子中业绩长居首位的老大哥，正好也在看他。

常黎扬都快酸死了，跟周知的二十八相比，他那点业绩根本拿不出手。

可他想不明白，凭什么。

周知身上那股子自信让他从一开始就对他生不出多少好感，更别说在拍摄宣传照的时候还那么花言巧语。

可他不能把这种羡慕表现出来，不就是二十八万。

谁知这个时候周知却对他笑了下。

笑的毫无城府，当庭广众下换座位来到他旁边，“哥，我以后还需要多向你学习。”

周知是一个拥有伟大下海梦的模子，对常黎扬抱有很深的滤镜，能够一直在酒吧里成为业绩销冠并且拥有大批粉丝，他肯定是有着自己需要学习的人格魅力。

周知态度谦虚，不见一丝骄傲自大。

太能装了，常黎扬在心里愤恨的想，面上却显不出半分：“是你自己努力，跟我没关系。”

有多咬牙切齿只有他自己知道。

“这两天的顾客还会越来越多，你们都要抓住机会多攒资源，不然等到之后没热度了还是要靠着你们自己去拉客源。”袁强还说了些别的，就离开休息室，交代他们快点去准备妆造。

前一个月他们都是需要上台表演。

临走前，袁强深深看了周知一眼，希望他收起想要离开的心思。

袁强走了，周知也想离开，可他没能走成。

在加了一圈好友和拍了一堆合照后，他从人堆里挣脱出来。

这会儿那五个团员闭紧嘴巴，不敢有任何想要叭叭的意图。

他们对周知雷厉风行拿下当日销冠这件事充满敬畏，并试图让周知传授开单技巧。

这就是在为难周知了，他没太多面对女顾客的技巧，主打的就是真心换真心。

“第一天二十八，那今天晚上岂不是应该翻倍才能证明你的实力。”常黎扬站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