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颠倒众生模拟器》
玩家小姐回到颐年堂的时候,已是午时。
她一直被孙氏抱在怀里,实时获得最新消息。
勇于和人贩子搏斗的张康还没被抬回家,自己就醒了。大夫看过之后,说他腹部有淤青。那是被踢的,不过目前看来没伤到脏腑。
最严重的伤在脑部,他被踢飞的时候后脑勺磕在地上,肿起一个大包。若有头晕目眩、恶心呕吐的症状,都是正常的。
玩家小姐听得分明,他这是脑震荡了。
张康是家中的小儿子,典史娘子三十几许生下他,已是老蚌生珠,对小儿子疼进骨子里。见他好好的走出去却躺着被抬着回来,心中很是怨怪把人送回来的孙氏。
她面上还未带出不高兴,张康已是暗地里对江景行眨眨眼,主动承认错误:“娘,都怪儿子逼江家弟弟把妹妹抱出来玩,才有今日的祸事。”
江景行一愣。
典史娘子看向时不时抽噎两声的玩家小姐,饶是再爱小儿子,也忍不住一巴掌拍在他肉厚的屁股上,骂道:“遭瘟的浑小子!刚满月的婴儿小小一个,也是能拿来玩的吗?真是老天保佑,没真的出事。”
对江家哪还有怨怼,只剩下羞惭了。
玩家小姐惊讶张康的义气,她瞥一眼东厢的方向,一进家门江景行就躲进屋中。孙氏无暇顾及他,尚还住在江家照顾女儿的张氏和她商量,到各家去走一趟。
“生病”的老太太刚进医馆就溜了,衙役们没把人逮住。一同前去的各家孩子自然没有受伤,只怕被叫回家里还不知道出过什么事呢。
可孩子不知事,家里的大人却是要后怕的。
那老太太人贩子万一起歹心,掳走其中任意一个,丢孩子的人家都是要哭死的。
论理此事是因自家孩子而起,虽然为非作歹的是拐子,但知理的人家肯定是要上门慰问一二的。
张氏愿意去走这一趟。
她住在江家,不就是给女儿帮忙的。
孙氏这会儿不嫌弃多张氏一人在家,要消耗更多粮食了。拉着她的手说,“多亏有亲家母在啊。”
张氏看着她眼睛底下挂着的乌黑眼圈,真心实意觉得自个儿没做什么,孙氏更辛苦。她陪伴在女儿身边,主要是说说话,不用做什么事。
孙氏不一样,照顾孩子是什么轻松的活计吗?
外孙子挪到颐年堂的时候已经满周岁,孩子每长一个月都要好带很多,便是外孙子刚出生的时候,家里也是请有奶婆的,不必女儿亲自喂奶。
听说,外孙女却是每一顿奶都要孙氏亲手喂才能喝,连换尿布都要孙氏动手。
夜里啼哭,更是只认孙氏来哄。
不过短短一月,孙氏就清减许多。
张氏稀奇她竟然对孙女有如此耐心,这还是一心盼孙子的老寡妇吗?不过瞥一眼臂弯中的外孙女,她又觉得孙氏这般也是正常的。
谁能对如此漂亮的孩子狠得下心呢?
张氏问:“大夫给姐儿瞧过没有?”
孙氏早就解开孩子的衣服,仔细瞧过每一处皮肤了。
“孩子身上没伤,只怕晚上夜惊。”
孩子被吓到,夜里就会梦魇。
这么小的孩子也没办法用药,只能靠大人时时看顾了。
张氏带着人走了。
不多时,下人过来通报说老爷回来了,请孙氏带着江景行一起去前院。
江景行惴惴不安地问:“祖母,爹会打我吗?”
孙氏虽气恼他胡作非为,但看他怕成这样,也有些心软了。
“你怎么能不跟家里说一声,就把妹妹带出去呢?这也太乱来了。”
孙氏骂完,放柔声音说:“等会儿,你别跟你爹顶着,认错干脆一点。他要是打你,祖母会拦着。”
玩家小姐冷哼一声,慈母多败儿。
祖孙三人来到前院书房,江砚背对门口站着。
江景行一进屋就跪下了。
江砚听到动静,转过身问:“知道错没有?”
江景行说:“儿子知错了。”
江砚问:“错在哪里?”
江景行说:“我不该私自把妹妹带出去。”
江砚说:“伸出手来。”
孙氏看到他手中的粗/长的戒尺,眼皮一跳,说道:“孩子已经知错了。他今日也吓得不轻,不如改日再罚他。”
江砚说:“今日事今日毕,哪容得拖延。”
孙氏说:“将妹妹抱出去原不是他的本意,而是受张家小子逼迫……”
“娘!”
江砚忍不住高声道:“若是儿子犯错,娘肯定是要惩戒的,爱子但不溺爱孩子,不是娘亲口说出来的话吗?”
江砚没想到孙氏会阻拦自己,脱口而出的话全部发自内心。他能有今日的造化,多亏娘亲从小教导严厉,故而在孙氏提出教养长子的时候,他打心底里赞同。
他刚当官,整日忙于公事,绝没有时间分给儿子。比起性格软弱的妻子,刚毅的母亲更适合养育长子。
今日之事,没让他否定自己的决策,可是孙氏的阻拦,却让他惊觉自己的失误。
孙氏一时臊得脸颊通红。
江砚不忍她尴尬,低头看着儿子说:“本县周岁以下的孩童,夭折者十之七八,隔壁张家出生的孩子有十二个,但养到五岁的只有两个哥儿,一个姐儿。往往受风受寒,受热受惊,都能让孩童夭折。”
江景行听住了。
孙氏的手在发抖,她比孙子更知道儿子说的都是真的。
江砚继续说:“现今我们家的日子也是因为父考学出来,才能呼奴唤婢,否则你自生下来就要做活儿,面朝黄土背朝天,半旬吃不上一次稻饭,半年尝不到一点荤腥,而你妹妹若是被拐走,过的日子比这还不如,活着的每一日都比死更糟糕。”
“你今日行事,无异于害妹妹性命!”
这一声厉喝之下,江景行浑身一颤。
江砚指着玩家小姐,对江景行说:“看着你妹妹的眼睛回答我,你认不认罚。”
婴孩的眼睛都是天真无邪的,玩家小姐的眼睛更添澄澈,犹如一面镜子,足以照出任何人心底的不堪。
江景行不过一个小小孩童,那点狡诈隐瞒之心碎裂一地,哽咽道:“我错了!我想炫耀妹妹,便故意支走香瓜姐姐,趁机把妹妹抱出门。我没想到,会遇上坏人……呜呜呜。”
戒尺打在江景行的手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孙氏闭上眼睛,不忍去看。
江砚说:“这一下,罚你不知轻重,违逆长辈。”
“啪!”
“这一下,打你不知关心长辈,祖母辛劳清减,你却只顾自己贪玩。”
“啪!”
“这一下,打你心性凉薄,忠仆保护你而受伤,你不为其求医问药,只顾独善其身。”
每一下,打在江景行的身上,都像是抽在孙氏的心上。
她强迫自己睁开眼睛,看着父子俩。
江景行样貌和其父有五分相似,面对他的时候,孙氏总会想起垂髫之年的儿子。那时候,娘俩的日子过得苦,她就总是忍不住对大孙子更好一些,好像就可以把亏欠儿子的补偿回来。
先前她自觉,哪怕自立时死了,到地府见着亡夫的面,也可以挺起胸膛说一句:我孙氏对得起你们老江家。
此刻,孙氏不再如此想了。她恍然间意识到,自己好像把这孩子的性子养坏了。
……
江砚送祖孙俩回颐年堂的路上,一直小心观察孙氏的神色,却没看出什么来。
这会儿,孙氏脸上没有表情。既不见喜色,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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