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任修罗场请排队》
迟等杭不是一个爱哭的人。
在杨且商印象里,迟等杭是一个很冷漠的男生,带点痞气,眼眸狭长,高中在街头和四五个人打架,眼皮子沾得全是血,他也没掉一滴眼泪。
同班同学评价他的词就只剩了阴郁,近乎病态的阴郁,源自于他的一双眼眸,迟等杭本身五官清朗,眼睛却黑得像是没有瞳孔,被他直勾勾盯着总让人觉得有些发怵。
杨且商倒挺喜欢他这一双眼,世间纯色的东西不多见,像是两颗通体晶莹墨色的黑尖晶,很漂亮。
不过是曾经。
杨且商本也不长情。
他很少真正对什么提起兴趣,感觉喜欢,观赏观赏就该结束了。
前任再见两两相顾无言,问天聊地说说最近几年过得怎么样的剧幕太没劲,虽然他记不起来,但他能保证和每一任分手做到体面平和,并给出相当丰厚的一大笔分手费。
上哪里去找他这么体贴的前男友。
杨且商把地上的酒瓶拿胶带包到一个塑料袋里靠在垃圾桶附近,碎玻璃误伤到别人的手可不太礼貌。
他把烟盒揣兜里,回头和眼眶发红的迟等杭对视,问起今天最好奇的一件事:“你晚上拎把菜刀干什么?”
迟等杭情绪渐渐平稳下来,紧紧攥着纸巾,他动了动嘴唇,好半天才开口:“我工作刚调到这边,晚上加班才回来,新家没置备,买些厨具。”
杨且商当作回应地嗯一声,刚动一步,迟等杭长腿迈过来,两步堵住他要往前走的路,又唤他:“杨且商,你去哪?”
他终于打量起这位高中同学,对方下颚骨紧绷,盯人的眉眼阴沉,眼睛通红,好像遇到什么天大的事一样,再仔细看,迟等杭整个人在抖,细细微微地发抖,看着离他近,却连他的影子都不敢踩。
杨且商轻薄的眼皮掠过迟等杭,他没不耐烦,也没表现出困燥,没有一丁点负面情绪,只是再简单不过的语气,他不挂着笑的时候,看人也是真冷淡,“回家。”
他指了下前方:“离这五六百米,我走回去。”
“我们顺路。”迟等杭说。
迟等杭看着杨且商,又补了一句:“我也往那边走。”
实际南辕北辙。
杨且商没什么反应,顺路不顺路的,自己也得走,马路也不是他家开的,他有一段时间没回A市,上次买房子是因为工作,随随便便找了装修一条龙,他总共可能就住两回。
他这种游手好闲,四六不懂的富二代要么在家听他堂弟号令东风,要么听二叔讲那过去的故事。
都什么人?
一帮神人。
他在A市待着就两个字,堵心。
但凡能交到他手里的全部是不影响骨干的二线项目,不痛不痒地扔给他,他靠着一堆破铜烂铁和集团抢资源,赚几千倍的投资回报,一群股东老登拿把秤,没事估量估量他几斤几两。
把杨家比成总司令部,他杨且商顶多一大头兵,人家老哥让他抱着炸药包冲锋陷阵,临了,在指挥台拿着大喇叭悠哉悠哉补一句,小杨做得好。
是是是。
拿他当羊毛薅了吧。
夜晚的冷风渐渐吹散酒精带来的短暂麻痹,等走到小区附近的巷口,杨且商隐隐约约听见迟等杭问他:“你现在在谈吗?”
风不大,声音偏偏落得轻。
“谈什么?”杨且商问。
迟等杭紧抿嘴唇,对望不过几秒,又率先移开视线:“你知道……”
杨且商说:“知道什么?你说清楚。”
他毫无站样,自顾自地又点了根烟,清甜的柑橘味也没有冲淡他这股冷淡。
杨且商这人,多情的相貌总让人觉得他噙满笑意,实则嘴边一分弧度没有变过,像一树开在寒冷冬夜的梅花,枝干交错间尽显风流,漠然得什么都不在乎。
“谈恋爱,你现在有和别人在谈吗?”迟等杭听到心脏咚咚咚地震颤,或许是紧张、害怕、犹豫?他不知道,他闻着对方的烟味,脑袋好像乱成一团浆糊,难以思考。
“如果没谈,我们能不能复合。”迟等杭牙齿紧咬着舌头,立刻解释道:“不,我的意思是说我能不能重新追你……”
杨且商没有抬眸看他,没回答,把烟拿下来的时候,浓白的烟雾朦胧在他的脸轮廓前,无声地四处弥漫。
非常熟悉的淡淡水果味扬着风飘散过来,迟等杭下意识咽了咽口水,有什么东西似乎一瞬间越入他的五脏六腑。
杨且商直起肩膀,仅是一个动作,迟等杭又往前挪了两步,这是今天他第三次拦他。
他们边说边走,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楼道里,杨且商扫了一眼旁边,淡淡说:“你也住这栋楼?真巧啊。”
随口编造的谎言被戳破时也是轻飘飘的。
他前男友最不喜欢别人骗他,迟等杭心觉空荡,手指尖冷得僵硬。
他看着杨且商缓缓把目光放到他身上,对方神情不变,熄灭声控灯营造出的昏暗环境氤氲在他的眉眼,他眼底的情绪很淡,沾着些淡青乌黑,带着连熬几个大夜的疲倦。
“你几天没睡了。”迟等杭缓下急促的呼吸,轻声问:“没休息好吗?”
“小一个礼拜吧。”
“对不起。”迟等杭怔了怔,除了道歉一句话没能说出,立刻想要退回去,杨且商的鞋尖忽然抵在他的鞋面前方。
迟等杭不敢动了,他们以前在床上纠缠的时候,他总是会不由自主地往前爬,杨且商不扯人不拽人,待人其实是温柔的,只是在原位等着他。
杨且商当时喜欢黑色的手串,宝石质地,冰冰凉凉,等迟等杭自己爬回来后,他通常会把手串捆在其他地方,不多不少,三圈刚刚好。
也不管涨不涨,磨不磨红,适不适应……
那种紧绷与冰火交织的感觉及其难捱。
能激得人起冷颤的抖。
杨且商从来不提要求,但他的实际行动像在挑逗刚出人世的小兽,分明知道刚出生的动物什么都不懂,他不言不语,剥瓜子仁一样一颗颗地逗弄,想要得到,必须听从。
迟等杭贪婪地用目光吮吸着青年外表的每一寸,他很想舔杨且商的手指。
“我本来是想喝完酒以后回来睡觉的。”杨且商平静地说,“酒劲一过我睡不着。”
迟等杭的大脑有很多零碎的记忆生龙活虎不停搅动,好半晌,他才后知后觉:“对不……”
“你只会说对不起吗?”
借着由头,杨且商想起前几日刚搞定几个点的单子,对方老总求他高抬贵手,你死我活的赌徒交易实在是太叫人心潮澎湃,于是他短促地笑了一声。
迟等杭察觉到杨且商不是为他而笑,但他依旧看呆了,青年的嗓音沾过烟味,笑声低哑,意态轻慢,又撒着邪火,烧得人耳根发痒。
世界上比瘾更让他感到意乱情迷的,是杨且商。
好半晌,对方靠在墙边,抬眼望过来,说:“把扣子解开。”
迟等杭瞪大了眼睛,心跳加快再次袭来,鼓噪的声点把他耳膜快要震破,他甚至没管这是哪里,是外面是室内都无所谓,碎屑残片在他大脑里横飞,他哆哆嗦嗦地去碰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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