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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遁后被皇弟发现了》

26. 逃婚

石陌觉得自家主子纯粹就是瞎担心。椒房殿内外早已布下天罗地网,明卫暗哨交错巡视,连一只苍蝇都休想飞进去。

可当他踏进院门,看见廊下东倒西歪的守卫时,心猛地往下一沉——青铜灯盏滚落阶前,烛泪泼溅如血,空气中浮着极淡的迷魂香余味。

“不会吧?!”他指尖已按上剑柄,顾不得君臣之礼,一把推开朱漆殿门。

满室红烛高烧,榴花百子帐逶迤及地,新嫁娘凤冠霞帔端坐床沿。石陌悬着的心落回半分,试探着唤:“皇后娘娘?”

那人纹丝不动,交叠在膝头的指尖却微微一颤。

石陌逼近两步,突然僵住——烛光里嫁衣肩部竟空了一截,金线密绣的鸾凤轮廓下,本该是谢鹤修挺拔的肩线,此刻却显出反常的单薄。

他猛地掀开盖头,珠玉琳琅作响下露出一张苍白小脸。沫白咬着涂满胭脂的唇,发间东珠步摇随着她的颤抖划出凌乱光弧:“石陌……”

“胡闹!”他劈手攥住她手腕,“皇后在哪?”

沫白突然从身后拉住他的手腕,“石陌!”她抬眸看向对方深邃的眼眸,“别去……”

石陌一根根掰开她手指,剑鞘上玄铁雕纹碾过她指尖:“沫白,我十岁进宫那日就发过誓。”石陌急匆匆的离开,“我永远效忠陛下。”

匕首没入胸膛的声音很轻,轻得像她最后那句破碎的叹息:“殿下,抱歉……”血珠溅上婚床悬挂的合欢香囊,她望着石陌离开的背影笑一笑,“沫白还是…没能拖住…”

——

月色如银,谢鹤修一身素白常服被林清风拽上马背。夜风猎猎,吹散他鬓边金冠碎响,身后椒房殿的红烛喜光渐成遥远星点。

“盛遇,为什么?”谢鹤修仰头问,视线里是林清风紧绷的下颌线。

林清风低笑,缰绳在他腕间缠出红痕,“谂恪,我有时候真恨你是个榆木脑袋。”

马蹄踏碎青石板上的月光,他突然收紧手臂将谢鹤修往怀里更深地按了按——三支弩箭擦着发梢钉入道旁槐树。

谢鹤修在颠簸中蹙眉。若是谢锦的暗卫军,绝无可能追得这么快。那么这些如蛆附骨的追兵,只可能来自那个垂帘听政的女人。

“是太后的玄甲卫。”他话音未落,前方巷口倏然转出七道黑影,铁甲映月寒光凛凛。

林清风猛勒缰绳,白马人立而起时已将谢鹤修护在身后。

“现在知道了。”他反手解下马鞍侧的狭长布囊,露出一柄通体霜寒的长剑。剑柄缠着褪色的青穗。

“试试看?”林清风将剑抛入他怀中,“很久没碰了,还会吗?”

谢鹤修握剑的瞬间,指腹自动扣进剑格处的云纹凹槽。肌肉记忆快过思绪,挽剑时腕部翻出的剑花惊起满地落英,想不到自己还会记得。

“你早就认识我。”不是疑问,是笃定。他看见林清风从鞍袋抽出另一柄赤红长剑,剑身如熔岩流淌。

林清风挥剑斩断射来的箭矢,火星迸溅中突然回头。

那双总是含笑的桃花眼里翻涌着谢鹤修看不懂的痛楚与炽热:“先想想怎么活下来吧...”他剑尖划开夜幕,声音混着金戈交鸣撞进谢鹤修耳膜:

“我的...爱人。”

刀剑碰撞的锐响撕裂了夜林的寂静。谢鹤修与林清风且战且退,身影在斑驳的树影间飞快穿梭。

太后派出的玄甲卫如同嗅到血腥味的猎犬,紧咬不放,将他们一步步逼向树林深处。

“这边!”林清风挥动“焚焰”,赤红的剑光扫开一片荆棘,为谢鹤修开辟道路。他呼吸已见急促,锦袍上沾染了点点血污,分不清是敌人的还是自己的。

谢鹤修紧随其后,手中那柄霜寒长剑舞动如银蛇,精准地格开身后射来的冷箭。

他的脸色在月光下显得有些苍白,手臂上的伤口阵阵作痛,但眼神依旧沉静如水。多年的宫廷生涯让他习惯于隐藏情绪,即使在此刻的生死关头。

然而,脚下的路越来越陡,树木渐渐稀疏。当林清风猛地刹住脚步时,谢鹤修的心沉了下去——前方已无路,树林在此戛然而止,脚下是一片黑黢黢的深渊,隐约能听到谷底传来的水流声。

这是一处隐藏在林中的断崖。

追兵的身影从四面八方围拢过来,玄甲在疏落的月光下反射出冷硬的光泽,彻底封死了所有退路。他们被逼到了绝境。

玄甲卫头目手持横刀,一步步逼近,声音带着猫捉老鼠般的戏谑:“跑啊?怎么不跑了?这葬魂崖风景不错,正好做你二位长眠之地。”

林清风将谢鹤修护在身后,目光快速扫过悬崖深度和追兵分布。

敌众我寡,崖高莫测,生机渺茫。他忽然侧过头,对谢鹤修低语,嘴角竟还挂着一丝惯有的、漫不经心的笑意:“谂恪,让你受累了。”

谢鹤修没有笑,他只是深深看了林清风一眼,握紧了手中的剑。无需多言,彼此的决意已在眼神交汇中分明。

他上前一步,与林清风并肩而立,霜寒剑尖遥指敌军,声音清冷如崖边夜风:“死而无憾。”

玄甲卫头目被他的态度激怒,厉喝一声:“杀!”

数名精锐同时扑上!林清风“焚焰”狂舞,炽热的剑气如同火龙出洞,带着一股焚尽一切的决绝。

谢鹤修剑走轻灵,寒光点点,专攻敌人要害,弥补林清风大开大合招式间的空隙。两人背靠着背,一热一寒,配合默契,竟暂时挡住了潮水般的攻势。

“哒、哒、哒——”

清脆而富有节奏的马蹄声打破了崖边死寂的对峙。数支利箭破空而来,精准无比,最后几名玄甲卫应声倒地,甚至来不及发出惨叫。

火光跃动,映照出为首者刺目的红袍——那是本该在宫中等候洞房的帝王谢锦。他端坐马上,手中强弓弓弦犹自震颤,凤目微挑,目光越过众人,直直锁住被林清风护在身后的谢鹤修,声音听不出喜怒:

“皇后……”

谢鹤修心中剧震,下意识地向前一步,将伤痕累累的林清风彻底挡在身后,与马上的谢锦形成无声的对抗。刚刚围困他们的玄甲卫迅速变换阵型,将两人连同谢锦一同围在中心,气氛凝重得令人窒息。

谢锦翻身下马,一步步走近,大婚的红袍在火光下流淌如血。他伸出手,掌心向上,语气带着不容抗拒的威压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闹够了吗?跟朕回去。”

谢鹤修沉默片刻,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他缓缓抬起手中的霜寒长剑,剑尖微颤,却坚定地指向曾与他兄弟相称、如今却强娶他入宫的帝王。

“谢锦,”他的声音沙哑,却清晰地在夜风中传开,“放过我,也放过你自己。”

谢锦看着那点指向自己的寒光,竟低低苦笑起来。他非但没有停下脚步,反而继续向前,无视那锋利的剑尖,逼得谢鹤修不得不后退,离悬崖边缘更近。

“放过?”谢锦眼中翻涌着深沉的痛楚与近乎疯狂的偏执,“你现在是朕的皇后!是朕明媒正娶、昭告天下的妻子!”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猛地伸手指向谢鹤修身后的林清风,压抑的怒火和委屈终于爆发,“朕还不够退让吗?为什么……为什么你的眼里从来就没有我?!”

空气仿佛凝固了。谢鹤修看着眼前状若癫狂的谢锦,看着他红袍下掩饰不住的落寞,手中的剑微微垂下。剑身上的血珠沿着剑脊滑落,一滴,一滴,砸在尘土里,晕开小小的暗色痕迹。

就在这心神微分的刹那——

“嗖!”

一声尖锐的利箭破空声突至!

电光石火之间,谢鹤修只觉手心被塞入一件冰冷粗糙之物,紧接着一股大力从背后传来,将他猛地推向谢锦的方向。谢锦下意识地张开双臂,将他紧紧接住。

谢鹤修愕然回头。

只见林清风胸口正插着一支颤动的羽箭,位置刁钻狠辣,直逼心脉。巨大的冲击力让他踉跄着退到了悬崖的最边缘。

他看向谢鹤修,努力想扯出一个如往日般灿烂不羁的笑容,唇角却不断溢出鲜血。那双总是含笑的桃花眼里,此刻盛满了无尽的温柔、不舍与诀别,泪水混着脸上的血水滑落。

他嘴唇嗫嚅了几下,似乎想对谢鹤修说什么,最终却只是将目光转向紧紧抱住谢鹤修的谢锦,用尽最后气力,吐出几个破碎却清晰的音节:

“照顾好他……”

话音未落,他身体一软,向后仰倒,如同一片凋零的叶,瞬间被悬崖下的黑暗与雾气吞噬。

“林清风!!!”

谢鹤修的瞳孔骤然收缩到极致,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嘶吼!他猛地挣脱谢锦的怀抱,丢开手中的剑,发疯般扑向崖边,却只抓到一把冰冷的夜风。

悬崖之下,云雾缭绕,深不见底,再也寻不到那抹身影。

谢锦也愣住了,看着林清风消失的地方,脸上写满了震惊与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

这时,石陌押着一个穿着禁军服饰、面色惨白的射手来到谢锦面前,单膝跪地:

“陛下,暗箭伤人者已拿下!”

谢锦缓缓收回目光,看向那名面如死灰的射手,眼神冰冷刺骨,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暴怒:“压入天牢,严加看管,没有朕的命令,不许他死。”

“遵旨!”

——

崖边,只剩下呼啸的风声,如同悲鸣。谢鹤修瘫坐在崖边,泪水如同决堤般涌出,模糊了整个世界。

他徒劳地望着那片吞噬了林清风的深渊,身体因巨大的悲痛而剧烈颤抖,反复呢喃着,声音破碎不堪:

“为什么……为什么要推开我……林清风……为什么……”

嘶吼声卡在喉咙,泪水模糊了视线。谢鹤修瘫坐在冰冷的崖边,整个世界只剩下呼啸的风声和林清风坠落前那双带笑又含泪的眼。巨大的悲痛如同崖底的深渊,要将他彻底吞噬。

就在这无边的绝望中,掌心突然传来一阵坚硬的触感。

他茫然地低头,缓缓摊开紧握的手——因为用力,指节早已僵硬发白。掌心里,静静躺着一个荷包。

那是一个算不上精致的荷包,布料是普通的青蓝色,边缘已有些磨损,看得出年代久远。上面的绣工甚至可以说是拙劣,歪歪扭扭地用银线绣着几片竹叶,其中一片叶子还绣错了针法,显得格外突兀。

这绝非凡间绣娘或宫中织造的手艺,更像是不谙女红者笨拙的心意。

“呵……呵呵……”谢鹤修看着掌心的荷包,先是低低地苦笑,随即笑声越来越大,带着无尽的悲凉和嘲讽,眼泪却流得更凶,滴落在那个陈旧的荷包上,晕开深色的痕迹。

“林清风……林清风……”他一遍遍念着这个名字,声音嘶哑破碎,心痛到几乎无法呼吸,“原来是你……原来我们……早就见过……”

——

皇家比武场上,旌旗招展,人头攒动。诸位皇子端坐于高台之上,享受着众人的瞩目。

唯独谢鹤修穿着一身略显朴素的暗色锦服,安静地待在谢钦身侧稍后的位置,低眉垂目,仿佛周遭的喧嚣与荣光都与他无关。

他像一抹淡淡的影子,将自己隔绝在这场权力的盛宴之外,面上沉静得没有一丝波澜,仿佛真的只是一名误入此间的过客。

端坐主位的谢钦微微侧过头,目光落在谢鹤修身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和某种居高临下的施舍意味,唇角含笑道:“谂恪,场上这般热闹,你终日读书也未免沉闷,不如也上去试试身手,让诸位宗亲将领们也看看你的本事?”

谢鹤修闻声,缓缓站起身,动作一丝不苟地向着谢钦行了一礼,声音平稳无波:“儿臣领命。”

他步下高台,走向那万众瞩目的比武场。少年身姿挺拔,步伐却异常轻盈,几个起落间,便如一片羽毛般悄无声息地登上了宽阔的比武台。

然而,或许因他皇子身份特殊,又或许是他周身那股清冷疏离的气质让人望而却步,场下一时竟无人敢上前应战。

场面陷入了微妙的寂静,谢鹤修孤身立于台中,感受到四面八方投来的各异目光,心中不免生出几分尴尬与郁闷,指尖在袖中微微蜷缩。

就在这略显冷场之际,台下忽然传来一声清越昂扬、如同玉石相击般的呼喊:

“我来!”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道如火般鲜艳夺目的身影跃众而出!

那是一个约莫十五六岁的少年,一身红衣烈烈,映衬得他眉眼愈发俊朗张扬。他双手抱臂,一柄带着玄黑剑鞘的长剑随意地扛在肩上,几步便蹿上了比武台,动作利落得像一头矫健的豹子。

他站定在谢鹤修对面,嘴角扬起一个灿烂得几乎晃眼的笑容,眼神明亮而炽热,带着少年人独有的无畏与朝气:

“我和你比!”

他这一声,不仅打破了场上的寂静,更是把台下的靖安侯林赋差点吓出心脏病。林侯爷扶着额头,低声对身边亲随懊恼道:“这小祖宗!我就一转眼的功夫,他怎么就窜上去了!”

台上,红衣少年仿效江湖礼节,像模像样地抱拳,声音清脆地自报家门:“在下林清风,不知兄台如何称呼?”他的目光毫不避讳地落在谢鹤修脸上,带着纯粹的好奇与欣赏。

在那双明亮眼眸的注视下,谢鹤修感到一丝久违的……鲜活气息。他敛去心中细微的波动,依礼回以简单的三个字,声音依旧清冷:

“谢鹤修。”

在谢钦的示意下,比武正式开始。

“谢兄,小心了!”

林清风话音未落,身影已如离弦之箭,疾冲而来。他手中的长剑并未出鞘,连带着剑鞘划破空气,带着一股少年人特有的、毫无保留的劲风,直向谢鹤修肩头点来。这一招看似简单,却速度极快,带着点初生牛犊不怕虎的莽撞和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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