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咸鱼王爷摆烂的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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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一年前夏末。
深夜更夫途径明王府门,一阵阴冷的风从他的脖颈处穿过吹起阵鸡皮疙瘩,他从业三年来回回路过这阴冷又高大的王府大门都忍不住打哆嗦。
更夫正打算加紧脚步往前走,身后贴着他脖子的地方忽得变凉,像有人用蘸了凉水的毛笔在上面画了一道,更夫猛得回头恍惚看见有个黑影跃过王府围墙。
“咕咕——”
夜鸮站在枝头扭了圈头瞪着双雪亮的双眼,凝视连滚带爬跑走的更夫。
又是阵风吹过,树叶被风吹得沙沙响动,那鸟不见了踪影。
府内厢房,桌侧坐着名青年,剑眉星目丰神俊朗,他抿尽杯里最后一口茶后将杯子握在手中细细把玩。
他身后站着个富态的中年男人,局促地发出粗喘气声。
房门吱呀作响被人轻轻推开,来人身着墨色夜行衣行色匆忙,怀里鼓鼓囊囊的还时不时在扭动。
来者正是叶重楼。
“重楼。”青年站起身朝他走去,疑惑的目光落到了他的怀中。
叶重楼“哦”了声,从怀里掏出那物放在地上——那是只还不太会走路的奶猫,摇摇晃晃的站在地上。
青年一时无言,他压低眉毛不悦地抬眼看向叶重楼,压低声音道:“今日事关储君之位,你岂能再像往日那般儿戏。”
“路过王爷府院门时偶然碰到此猫落水,顺手而为。”叶重楼不甚在意地对明王爷道,“王爷既有治世之才,为何容不下此猫。”
明王拿他没办法,只能随他抱又重新抱起猫把玩,在叶重楼低头玩猫时,明王偏头看向那边头快低到地底的男人道:“这位是尤家如今当家人,祖上三代都是做皇商的。”
尤氏诚惶诚恐地朝叶重楼问好,叶重楼却心不在焉地冲他点了点后对着王爷道:“他知道咱们做的是什么断子绝孙的买卖吗?也敢跟。”
“叶重楼。”王爷警告地看向他。
两人对视之间凝重的气氛蔓延开,尤氏夹在中间小心地擦去额上汗珠,结巴地开口道:“能为王爷做事,断子绝孙算什么……”
那两人目光同时转向他。
叶重楼上下扫了他一眼,轻蔑地笑了不再说话,王爷则是抬步走到他身边,欣慰地拍拍他的肩道:“他那是唬你,此事若成,莫说你自己富贵享不尽,你的子孙后代说不定也能——哈哈,这当然是后话。”
明王爷摊开手,笑得愉悦,尤氏则赶忙凑上去陪笑。
“咪咪…”叶重楼怀里的小猫被笑声吵得叫起来,叶重楼扭过身背对着他们。
这屋内放书柜的地方被蒙上层布,叶重楼伸手抓住布的边缘扯了下来。
厚重的布落下,眼前该放书的地方整齐地叠放着金条,叶重楼望着那一排排被烛光照出得猩红的金条,嘴角勾起诡异又扭曲笑,他轻轻地摸上猫儿的脊背。
一切尽在不言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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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曾有臣子因食秘药失礼于先皇,先皇一怒之下烧毁此药,私藏此药者杀无赦。尤氏那封血书上却写叶重楼与其父勾结私下贩卖秘药长达五年之久。”迟清晚道,“叶重楼是我父皇的谋士。”
迟清晚曾说上辈子他在查到尤氏前被人暗害惨死。
“所以,你的意思是上辈子谋害你的人是你父亲。”沈珂一时不知该作何感想。
史书上杀子弑父的皇帝何其多,当时看到时最多评价手段狠辣果断,可真遇上了又是另外一回事,尤其是自己面前的这位是杀子弑父里的子。
可他当时看到真相时神色泰然自若,与平常无异,还吃饭去了。
迟清晚沉默了,他垂头说:“我母妃与皇姐当年病逝后,身边跟随的人除蓝玉这个江湖人外尽数被除,包括我的乳母。我并非猜不到是何人,只是苦于没有怀疑的理由。”
还是这里太宽容了,如果是之前这个人高低得被枪毙。
“你爸真畜生啊。”沈珂真心实意骂道,“他卖药做什么?”
迟清晚侧目不动声色地看她,随后见她眨着眼真的不晓得的模样才想起来,道:“他是在为篡位招兵买马做准备。”
“真畜生啊。”沈珂再次感慨道,“真畜生。”
沈珂有些无言,她甚至对迟清晚肃然起敬,他居然忍了那么多年没一时激动进宫刺死他爸。
“你怎么不弄死他?”沈珂想到就问。
迟清晚被她的问题逗笑了,他轻松的神情像没把这事当事,轻轻道:“他老了,人老总要有三灾六病。”
沈珂还想再说什么,被外头阵响动打断了。
门外嗓子哑了的鹤飞追着秋叶跑,不慎踩进坑里脚下一滑跌在地上发出杀猪般嘶哑的痛呼,穿透力极强地传进屋里。
两人齐齐回头看去,灵川和秋叶一个蹲一个站围在鹤飞身旁,低头戳他的肩膀。
“怎么了?”沈珂和迟清晚往外走到那边问。
见鹤飞头埋在胳膊里迟迟不起,秋叶也有点心虚怕是把他摔坏了,仰头小声对沈珂说:“刚才我俩追着玩……”
沈珂俯下身摸摸她冰凉的发顶,顺手搀住鹤飞的胳膊要把他扶起来。
谁知沈珂刚碰到鹤飞的衣服边沿,他就毫无预兆地跳了起来,惊得沈珂往后连连往后退了两步。
鹤飞几乎是飞了起来闪到了迟清晚背后,原本他趴的雪地里留下个他的脸形状的坑,属于鼻子的那个凹坑里的雪染成了红色。
往鹤飞那边看,果不其然他正捂着鼻子站在迟清晚身边,悻悻地冲迟清晚笑。
沈珂好笑道:“我还挺厉害,一碰你你就好起来了。”
“嘿嘿,小人没事,不过就是摔了跤。”鹤飞左手捂鼻子右手作行礼状,显得狼狈又不伦不类。
现在沈珂一看到他就头大,想起之前迟清晚派他过来没日没夜地给自己讲相声的事就想笑。
沈珂哭笑不得地问他:“你们在追什么?”
“我跟秋叶说雪停了马上就要灯会了,她终于可以去见她的心上人了——”鹤飞伸出根手指煞有其事地说。
平日里听到这话本该马上爆起的秋叶不怒反脸红,试探地看向沈珂。
“那你们打什么?”沈珂好奇地扭头问秋叶。
秋叶把手背到身后,把脚下的雪踢进鹤飞形状的坑里,扭扭捏捏地说:“那个…姐姐前段时间不是说不方便出去吗?咱们灯会———”
沈珂这才想起还有这事,她想,这小姑娘在这跟鹤飞合起伙来试探我呢。
她两手一拍道:“去,当然去。”
“什么心上人?”迟清晚不明所以,
沈珂拍拍他的肩膀笑道:“没什么,回头我再跟你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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