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晚春嗤地笑了：“你想要炼器堂？”

这一声笑像是盆冷水从天而降，将雷乔异想天开的脑子浇醒。

他想起了池晚春当时像拎死猪一样，将覆在美人身上的自己拎起来丢到床下，嫌恶地擦了擦手。

随即房门被人踹开，无数炼器堂的弟子冲进来，那个美人蜷缩在床上的角落中用被子盖住身子，而他，雷乔赤裸着遭受无数厌恶的目光。

“池晚春！你敢！我可是炼器堂的掌门！”他大声喊道。

池晚春垂下头，像是看着条丧家之犬，眼神轻蔑又厌恶，嗤笑一声转身离开。

在他踏出房门的那一刻，所有戒备着的弟子向雷乔冲来，如果他身上留有件天级法器，估计当时就被抓了。

这个事像是个抹不去的黑色污渍一直点在雷乔的身上，即使在外面这些他的下属给他留足的台面，说是暴毙而亡，但也无法修复这个事件造成的耻辱。

他是炼器堂第十三年任堂主，之前也是整个修真界赫赫有名的炼器师，即使做错了些事，难道就都是他的错吗？

雷乔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勇气，对着传音符说：“你不过是因为当年的事感到气愤罢了，但是你软弱，自私，不敢动手，我们当了你的刀，你还有什么不知足的呢？”

旁边压着他的弟子手上力道加重，他们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潜意识仍是偏向池晚春。

面前的空气慢慢被撕裂，一个身影来到他们面前，沉默片刻后蹲下扯住他的头发，将雷乔的脸在地上磨。

脸上火辣辣一片，雷乔甚至感受到石子和泥土慢慢嵌入肉中，脸上的薄皮包裹着些细碎的石子耷拉在旁边，血混着肉粒流入土壤。

池晚春来了。

他用天级法器撕破空间。

意识到后，雷乔嘴角扭曲地弯曲：“你们需要我，没有我确切的死亡消息，他们是会永久保留我的议事权力。”

“你们若想取代我的位置，除非坦白炼器堂通魔。”

池晚春松开了手，慢慢地站了起来。

他看着地上笑着的人，一种悲哀的情绪涌上心头。

炼器堂虽然算不上什么戒律森严的宗门，但无论男女老少，炼器堂十四代人，始终在为宗门繁荣贡献自己的力量。

所以在得知雷乔和柳千刃通魔的消息后，他采取的也是较为体面的解决方法。

池晚春深深吸了一口气，他想起了之前那个在他炼出第一把神级法器时的男人，他明明告诉他要为宗门荣誉而战。

那个和善的长者如今在地上翻滚，嘴里咒着宗门永无翻身之日。

他疑惑地问道：“你不后悔吗？”

雷乔愣了一下，眼前的鲜血和泥土越来越模糊，他无力地侧躺着，轻声说：“后悔了，当年我和师弟就不应该把你捡回去。你根本就不是个人。”

旁边的弟子早就默契地封住自己的五感，这种场合不是他们能牵扯进去的。

“我拿你们当家人。”池晚春说。

雷乔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那你在杀死老柳时也是这么想的吗？你有想过他是你的师尊吗？还是想他是修真界的叛徒！”

在池晚春的印象中，雷乔除了在众弟子面前演讲时装得刚正外，永远都是圆滑，和善，甚至是带了点怕事的模样，像这样说话还是第一次。

“我以为你会理解我的做法。”池晚春的话像是刀子一样，干净利落，不留一丝余地。

“你还会想起老柳吗？”雷乔追问。

池晚春没有说话。其实是经常想到的，他的恩师，那个笑声爽朗的人，却也是他上位杀的第一个人，如何能不怀念呢?

但又有什么用，难道留着他，然后看着炼器堂烂掉吗。

“师叔，跟我回去吧。”池晚春说。

已经好久没人这样叫过他了，雷乔恍惚间又成了那个和颜悦色的掌门，眼前的池晚春还是一个高挑清瘦的少年。

刚才熊熊燃烧的火焰熄灭，雷乔又变得怯懦起来：“你会杀我吗？”

“暂时不会。”池晚春转身离开，没人看到他脸上的表情。

炼器堂的人将雷乔押回去后，池晚春并没有离开，他感觉到了迷茫。

这对于他来说并不算稀奇，当年坐上掌门之位后，他有相当一段时间都在刻意逃避。

之后他也很少在宗门中呆，他仍把自己当成之前那个深受重视的弟子，并以此麻痹自己。

没人陪着他了。

这个事实如此残酷，却是他一手造成的。

池晚春掏出碧蓝色的玉佩，有些迟疑，他看向远方，层层叠叠的树木望不到尽头，感觉到令人窒息的压抑。

终于，他开口了，声音莫名沉闷：“我给你做了一对刀。”

对面和孟湘停散步的温止看着玉佩浮了起来，停下脚步，孟湘停听出池晚春的声音后闭上了嘴。

“我一个剑修要刀干什么？”温止感觉有些好笑。

“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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