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天孟湘停果真没有再来见她，期间温止去找过她一趟，在他们议事的大厅外，她看到孟湘停背对着向着周围人吩咐大比的注意事项，外面的光泄进来，就连半披着黑发都似乎发着光。

旁边无论男女弟子都一脸信服且崇拜地望着她，她的表情却淡淡的，用周全的思路分析着可能的突发情况，再用不容置疑的最佳方案加以解决。

温止站在门外，雕花的门掩住了她的身形，站了一会后悄悄地离开了。

走在青石铺就的道路上，温止摇着孟湘停的玉牌，晶莹的绿色不断被甩上最高点又加速掉了下来，在空中划出完美的弧线，像是命运完美的锚点。

这是前两天她没有踏足的小路，周围也没有什么人，夹缝中潦潦草草长出了许多细小的植物，几只蚂蚁沿着石头边缘爬行，看起来勤勤恳恳。

她的心情随着见到孟湘停变得明媚，脚步都相应轻快不少，整个人像是战胜的公鸡，还带着点骄傲。

有些时候情绪就是难以捉摸，她并不贪图孟湘停什么，单纯只是看着就雀跃起来。

孟湘停太美了，还带着些出尘不染的意味，不会有人看到她不开心的。

周围的环境慢慢变得湿润，等到脑袋发热的温止反应过来时，她已经顺着那条并没有人踏足的小路走到了尽头。

温止的脚步顿住，原本兴奋的情绪一点点沉了下去，面前是一面巨大的青铜门，空气中还有微生物混着血迹的味道。

空气变得夹逼起来，温止几乎是下意识屏住呼吸向门面上望去，繁复的纹路下是显而易见的符文，那些不容易辨认的文字诡异从中间向四周延展，有些地方被金属的锈迹和污渍掩住，显出刚流出的血一样的颜色。

除却文字，这扇门的表面镶嵌着细小的青铜碎片，各种各样的动物，千奇百怪的装饰，不合时宜却完美得嵌入其中，阴阳两道河水般淹没它们。

整个建筑像是几千年的文明伫立眼前，极尽繁华，奢靡到了极致，温止伸出手抚摸表面的纹路，像是在触摸一朵盛开在枯萎枝头的艳丽玫瑰。

“砰—砰—砰—”

粗重权杖声快速敲打了几下，将温止惊醒，随着瞳孔快速聚神，一个浑身穿着破布衣服的佝偻老人出现在她面前。

他的眼睛是灰黑色的，鹰一样锐利，直直的盯着温止的脸，像是要看透她的头骨。

温止之前见过他，守门人。

那个她曾给孟湘停说的，头发渐渐脱落，褐色斑点爬到脸上的守门人。

这是她第二次见到他，第一次是她迷路了，来到了在这扇门前，守门人凝视了她几秒，像是看到了什么珍稀物种，最后臭着张脸抬起权杖指了路。

“你的眼神像是想把我杀了，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十八岁的温止坦诚地开口。

“小崽子。”他扯了扯嘴角，嘶哑的嗓音像是许多年没有开过口：“滚走。”

温止没被什么人骂过，他算是独一份，她像个狼崽子一样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这个举动却取乐了守门人。

他的整张脸因为笑容变得扭曲：“我会吃了你，把你的骨头咬碎。”

温止目光复杂地看着他，他似乎有点精神失常了，但却分外认真：“那我也会吃了你，即使你的肉可能已经很老了。”

那时她在守门人幽灵般的笑声中离开，比起害怕，她更觉得他有病。

“你又来了。”守门人认出了她。

“你看起来更老了，我不会吃你了。”温止说。

她已经有自保能力了，不用歇斯底里付出什么来获取活着的自由。

哪怕她当年是真存了吃人的心思。

守门人没有再笑，他从温止身上闻到了淡淡的同类气息，那双看了一百九十六年的眼睛此刻闪烁着难以言喻的激动。

“跟我进来。”他说。

温止看着他转身用权杖抵住了门，那个巨大的脏脏的斗篷完全展现在她面前，但并没有跳蚤臭虫之类的生物。

哐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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