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来,万鬼消音》
如一颗小石子落入冰面,所击之处裂出一道缝隙,长缝蔓延,整块光滑的冰迸出无数裂痕,冰碎下沉,激起千层浪——
“我这人容易给人招麻……”
“麻烦就麻烦,招鬼我都不怕。”
那夜白无在灵堂对乌砚说过的话,回响在他耳旁,卷动在他内心深处冰封的海。
“乌砚,你也觉得我这样的师父不错吧?想否定的话,先收起你的笑。”
“我笑了?”
白无摇摇头,瞧着自己徒弟如沐春风的笑意,感慨少年就该如此,而非灰扑扑地隐藏自己。
“乌砚,你今年几岁?”
“二十。”
白无一愣,引来乌砚询问的目光,她故意装作没看见,正好拐过街角,避开乌砚的目光,“走,我们吃饭去,你接下来给我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好好长个。”
免得让她误会他年纪比她小!
她实属没想到,徒弟会比自己大一岁,就连师父和师祖都没收过比自己年纪大的徒弟,算了,反正拜师学艺一事不讲究年龄,还有……
只要她不告诉乌砚,乌砚也就不会知道。
到了熟悉的面摊,老板一看见乌砚就热情地招呼起来,“乌砚,你终于来了!稍等,我给你下两碗面,不收钱!”
老板不等乌砚回应,转头看见白无,“客官,青菜面和肉臊面,您要哪样……诶,您是和乌砚一块的?”
白无打趣,“我还以为你刚才说的两碗面里,有一碗是我的。”
老板露出朴实的笑,手脚麻利地端上三大碗肉臊面,给白无讲起乌砚的事。
那日老板正要支起摊子,天就下起雨来,正好出府跑腿的乌砚经过,搭了把手,让面担和木柴免遭雨淋。老板记下恩情,想请乌砚吃一顿,可他迟迟不来,倒是推荐白无过来。
“我徒儿人好,老板你也不错,你放心,现在乌砚有钱,以后饿不着,也付得起这顿饭钱。”
“饭钱倒是免了……您是说,乌砚是您的徒弟?”
“嗯,乌砚未来会成为独当一面的驱邪师。”
老板狐疑地打量起白无,在乌砚说起白无的本事后,老板连连向白无道谢,就像自家孩儿得到好去处。
乌砚将空碗放到一旁,把第二碗端到面前,“老板有个跟我差不多大的孩子,也在一大户人家做活,离这远,很久才见一面。”
白无放下筷子,思绪飘远,喃喃,“爱屋及乌……”
“师父,我之前就想问了,我现在是师从何派?”
“有名望的大门派,坐拥几座充满灵气的山头,桃李满天下,就连朝廷……”白无下意识地念出,回过神来,赶紧止住,“咳咳,这些话都是你师祖老在我耳边念叨的,我要是会说梦话,估计也是念的这句。”
她师出有门,可惜回不去了。
“以后有机会的话,我会跟你说的,反正你跟着我学,绝对不会学歪。对了,你之前用蜡烛避鬼的方法,是你爹教你的吗?”
“是,小时候挺有效的,越长大,我吸引来的鬼越多,就难以发挥作用了。像那天在灵堂上的群鬼,我一般都只当没看见,挨一挨就天亮了。”
白无在内心叹口气,那种数量的鬼带来的阴气,绕梁不绝,虽说她无法看得见阴气,但能想象得出如高山般的压迫感,毕竟那是连经验丰富的老道一见就逃的,乌砚却没得选择,常陷其中。
“你这种体质是天生的?还是后来经历了什么事才造成的?”
乌砚坦然,“是天生的。”
天生的啊……
“师父……我能问问关于黑白无常的事吗?”
白无知道乌砚在好奇什么,“如你所见,他们负责将死者魂魄带回酆都,要是你想问我跟他们是怎么认识的,跟他们有什么关系,我不想说。”
春天好不容易有了点暖意,她不想坐在日头里,回到比冬日更严寒的过去。
“师父不想说就不说,等什么时候师父想说了,我随时都想听。”乌砚说完,推开面前的空碗,伸手指了指白无剩大半的面,“你不吃了?”
白无点头,乌砚就拿过她那碗剩大半的面,埋头吃了起来,这时她才发现乌砚已经把两碗肉臊面吃光光,也不在乎她吃过的坨了的面,三两下就解决了。
乌砚放下空碗,解释:“我跟着我爹云游四处的时候,什么都吃过,像这样的面算是美味。”
白无不愿去探究“什么都吃过”具体是指哪些,当即改了马上离开泽都的决定,带乌砚找到一家上好的客栈住下,晚上又带乌砚去泽都最好的酒楼吃了一顿。
乌砚越是说不用,她越是坚持给他多点几道达官贵人或像富少爷那样的败家子常点的肉菜。
边吃着,白无拿出驱邪符,让乌砚回去誊写几遍,记下符文,日后好自己画符。
乌砚向店家借来笔墨纸砚,在纸上流利地画出那日在灵堂上画出的符文,也就是驱邪符的逆画法,他又正着画了一遍,即与驱邪符的符文一致。
白无确认他画得无误,“你画过一遍就都记下来了?”
乌砚点头,拿起逆画的符,“这种能引来鬼的符,叫什么?”
“那种符以后不会用到,你不用学。”白无拿出一本薄薄的《符文手札》,“这本是我记的,里面都是关于驱鬼的各种符文,你拿去誊写,等你全记下后,再用朱砂画符。”
白无想了想,又拿出一本封面无题的书给乌砚,“这本是各种实用的阵法,你也拿着看,我根据情况再带你实地练习。”
乌砚双手接过,用纸包起来,放到椅子上,惟恐沾染到桌上的油污。
既有一双能辨别鬼的眼睛,又耐得住群鬼的阴气,记忆过人,态度也无可指摘,乌砚若是早被她师父遇到,那她就只能是乌砚的师姐了。
“你有天赋,等积累经验,很快就能出师。”
乌砚欲言又止,看白无动起筷子,就继续吃饭。
一顿吃饱喝足,白无回到客栈,走入自己以前从来舍不得住的雅间,看见房正中央的石刻摆件,闻到空气中特有的熏香,才如梦中惊醒。
她可无法带乌砚长期过这种日子,万一乌砚由奢入俭难,怎么办?
怪不得师父以前带她时会适时加餐,但在其他方面绝不会纵容她,仅有的钱两都花在刀刃上。
念及此,师父带她下田种地的画面又浮现在她脑海里,赶紧挥手打消。
她打定主意从明日起,要回归朴实的生活作风。
正打算躺下,怀里一阵发烫,白无从中拿出一个巴掌大的木牌。
木牌形状如牌位,上面写着“阿顽”两字,白无摩挲着字,犹豫着,将牌位置于一旁,躺下,翻来覆去睡不着,又起身拿牌位。
还是发烫。
她索性盘腿坐在床上,一手撑着脑袋,一手在牌位上凭空画符文,黑气遁入木牌。
“白无,你眼下身处泽都?”男子的声音从木牌中发出,浑厚低沉。
“嗯,明日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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