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岁书[救赎]》
(本章可以搭配卢广仲的单曲《我爱你》食用。)
“已开锁。”冰冷的机械音随着输入正确的密码打开了密码锁。
推开门,朝阳的阳台斜照进来一大片阳光,就着阳光,邵远年看到许多灰尘还有一些像是润润的毛发在空气里飘荡。握成拳头的手捂住嘴轻轻咳了几声,随后邵远年打了一个喷嚏。
布满灰尘的房间已经沉寂很久了。
从2019年的10月02日起到现在的2020年1月23日,她变成小小的钻戒戴在他的无名指手上已经有了113天。邵远年望着挂在客厅右侧的时钟,上面的时间是七点过一刻。
“其实分别也没这么可怕,65万个小时后,当我们氧化成风,就能变成同一杯啤酒上两朵相邻的泡沫,就能变成同一盏路灯下两粒依偎的尘埃……大家早上好,我是电台主持人温一宁,这是今天FM82.5电台为您分享的是劳伦斯·M·克劳斯的《从无到有的宇宙》里的浪漫的诗词……”
邵远年将蓝牙耳机关闭,电台主持人的声音从小小的黑色橡胶钻出,渐渐挤满这个空间。脱下厚厚的羽绒服,露出穿在里面的黑色紧身高领毛衣,戴在脖颈的红玛瑙平安扣便露了出来。
他还记得岁岁送给他这个平安扣说的话,她说这个红玛瑙是她在市场里淘到的,后来又去找了人在内侧刻了她的小名“岁岁”,希望他能够岁岁平安,也希望“岁岁”常相伴他左右。
自那之后,这枚红玛瑙平安扣就在他的脖颈上再也没有摘下来,就连睡觉也是。
把毛衣的衣袖撸到大臂,邵远年换好了鞋子后就走到客厅打开电视,准备一边打扫卫生一边听电视的早间新闻。他环顾了一圈,家其实和她离开之前没有什么两样,就是挂在阳台的衣服还是夏季的衣服,黑白灰蓝的短袖高高挂在晾衣柱上,阳台的米黄色窗帘变得不再干净,是因为暴雨。
发生事情之后,他在家里跪了三天守灵,待头七过后几乎什么都没有带走就搬了新家。
这次回来,除了打扫一下卫生,还有的就是把自己的东西清走。
“现在插播一条紧急通知。”
“自2020年1月23日10时起,全市城市公交、地铁、轮渡、长途客运暂停运营;无特殊原因,市民不要离开启明,机场、火车站离启明通道暂时关闭。恢复时间另行通告。”
还没等反应过来,楼下已经响起了大喇叭:“现在起小区正式封闭,请居民谅解!”
邵远年抬手看了看腕表,时间正是8点58分。
“咚咚咚。”还在愣神之际,房门被敲响。邵远年想起来今日本土新增病例的新闻,从行李箱里摸出来口罩戴上,然后才谨慎的隔着门和外面的人对话:“您好,请问有什么事情?”
“是这样的,我们物业根据楼栋排查,发现只有您正值青壮年,其他都是一些老人,想请您做22栋楼的社区志愿者帮忙运输生活物资等志愿活动,请问您愿意帮忙吗?”
“可以。”“太感谢了!这样,我拉您进群,一个是社区楼栋群一个是志愿者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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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远年也没想到只是突然想起来要回姜青杳曾经和他一起住过的房子里收拾遗物,就这样被封在了小区里,还成为了22栋楼里唯一的新冠疫/情社区服务工作者,每天帮忙运输垃圾和生活物资。
逆流旋转的人生像一场永不会停歇的龙卷风,将他吸入漩涡的中心。
他在这场风暴中早已分不清时间的节点。他站在这条不知道何时会逆流的长河里,只能依靠他的记事本想起来时间。他在只属于他的人生长河里达到了永生,而这正是对他的惩罚。
将挂在门口的大壶酒精拿出来,邵远年喷了喷自己的鞋底,又喷了喷自己的全身,将手套和口罩摘下来丢进门口的垃圾桶里,再把一直围在脖颈的围巾也摘下来挂在外面,这才小心翼翼打开房门进去换鞋。1月份的天气还有些寒冷,房屋里一直开着地暖,邵远年回到屋内这才感觉活了过来。
其实刚开始听到封闭管理小区的消息的时候,他有点担心。自从岁岁离开后,他除了那几天在家里跪在她的遗像面前守夜,就再也没有来过这个家。但是好在,正是因为再也没有来过,里面的很多东西都是齐全的,几乎都是……她还活着的时候的样子。
邵远年打开立在门口的玻璃橱柜,拿出一个白底的陶瓷杯子,上面画着一个绿色的小蛇缠在黑色的枝桠上去摘去枝桠沉甸甸的红苹果。他后来在黑色枝桠上偷偷加了眼睛,成了黑色小蛇。
姜青杳喜欢收集杯子,她说她如果有了自己的房子,她要有一个地方特地放杯子。当时买房子的时候房子是精装修房,埋线插头墙壁等等东西都已经被房地产那边安排好了,她就负责买家具。
邵远年捏了捏眉心,将桶装水提起来倒进玻璃壶中,然后再倒了壶里的水到桌上的杯子里。
手腕上的运动手表开始震动,邵远年看向腕表发现时间已经来到了一点。
到吃药的时间了。
邵远年从裤子口袋里拿出来分药器切割好再装填满的14个小格子,里面黄色的白色的裹着糖衣的没有裹着糖衣的药随着他的动作晃动,发出药互相碰撞的声音,随后是“咔哒”打开盒盖的声音。
将药吞咽下去后,邵远年皱着眉头喝了整整一大杯水。
他不喜欢吃药,吞得慢一点,那些药就会顺着他口腔里的液体慢慢融化成粉末,然后那些苦的、难咽的,像极了墙灰的东西就会像不小心踩在橡胶鞋底的口香糖镶嵌在他舌苔的每一寸。
抬起手腕,邵远年按下了倒计时半个小时的按钮。
他吃的药有镇定的作用,有的时候会在吃完药的十几分钟内就困得不行,有的时候熬到通宵也睡不着,平均在半个小时内就会起效。所以,他要在这半个小时的时间里洗漱完,然后睡觉。
将水杯放下,邵远年趿着拖鞋踩着温热的地板去了房间拿换洗的衣物。
他将浴室推开,发现洗脸台上还放着她们的牙刷杯和牙刷,牙膏依旧是被她们急匆匆地挤成扭七八歪的模样——中间肿胀而四肢纤细的躯体,冒出一点牙膏膏体的头。
有些恍惚,邵远年双手扶着洗脸台大口喘气,随后打开水龙头猛扑了几捧凉水在自己的脸上。
他抬起湿淋淋的手抚摸上冰凉的镜面,镜子里的那个人满脸疲惫地看着镜子外的那个人。这种陌生的没有任何温度的触感,就是他触及自己躯体的感觉,他的解离情况已经越来越严重。
在开始□□神类药物后,他才明白了岁岁的很多行为。
她常常会大口大口喝水,因为她吃的药物的副作用会上很多厕所,她需要补水;她常常会双手抚摸自己的脸,然后抬起手腕将脉搏贴紧自己的耳朵,像听海螺的海声。因为不这样做的话,她无法感受到自己的身躯依旧还在这个世界,她无法将自己的躯体和自己的意识链接;她常常午休一睡就睡到傍晚,因为她吃的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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