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花猫小姐》
第一章、葬礼
日历撕下六月的最后一页,转眼步入七月,北江今年入夏早,正中午的地表温度都能达到四十五度,别说是人了,就连地上爬的蚂蚁都早早回穴了。
带着白花的送葬车队,一路穿过长街,直至花家老宅。
与空荡的长街不同,今天的花家无比热闹,北江叫得上名字的商甲巨贾都在花宅里坐着,提过名的纸媒新媒则在花宅外蹲守。
花家老宅这边儿分立三栋,热闹的是花大家,妇人的哭声老远都能听见。
“阿瓷,你就这么走了,留下我们可怎么办才好啊——”
“大伯母,您别这样,这样阿瓷怎么能走得安心呢。”
“是啊是啊。”
灵堂里一群黑衣正装的人前来吊唁,其中哭得最惨的莫过于白柳依,整个人跪在蒲团上,哭得直不起腰来,灵堂正中间摆着的照片正是她前不久去世的侄女。
众人劝她节哀,叫来花振凡安慰安慰。这人是白柳依的丈夫,也是去世女孩儿的大伯,花家的话事人。
花振凡一身圆领对襟盘扣,衣着清爽干练,整个人却尽是颓靡之气,一过来哭得比白柳依一个妇人还要惨,上气不接下气的,甚至要跟着的助理搀扶,他才勉强站稳。
围堵在门口的记者,肩上扛着吃饭的家伙,嘴上还有空纷纷议论。
“这花瓷是真惨,早年双亲过世,花三家就留下她一个,现如今又为了一个男人殉情死了。”
“可不是,这殉情的对象还是......”平时黑白不忌的媒体人,说到这儿也停了下,下意识略了过去,“你说谁敢找他偿命啊。”
“是啊,话说,今天钟家的人来嘛?”
“不知道啊,等半天了也没看见。”
灵堂内亲朋好友忙着上前献花送别,花振凡从痛哭捂脸的双手指缝中谨慎打量了一下外头四周,眼泪收放自如,现下低声问助理:“钟家的人来了没?”
助理摇了摇头说:“应该还没到,签到名册里不见钟家的人。”
旁边过来祭拜送行的人穿着一身黑,手里的花束尚未放下,便伸手拍着花振凡安慰道:“花老节哀,听说嘉亿的人今天会来,不知哪位啊?”
花振凡:“说是要来的,不过最近嘉亿海外事务繁忙又刚拿下临海项目,就是紧赶慢赶也不一定这会儿就到。”
嘉亿盘踞第一集团的位置已久,而将它一手创立的钟氏更是名流圈的不动泰山。
临海项目融资结束,由中西合作共同推进,钟氏在这项目里成为最大股东,掌握住了绝对话语权。
这个项目于钟氏而言算得上称心,但是于其他人而言那就是一张巨饼,只不过他们只得见不得吃,若是真有人能插一脚进去,那在北江也算是露了次脸了。
而这个露脸的机会还真有人拿到了,花氏就是那个踩了枝头的乌鸡,被饼砸中了。
跟钟家联姻,就像是在海上数年拼命打捞捕鱼的渔民,上了一艘豪华游轮,平稳载着他往最神秘富裕的那片海域打捞,而渔民甚至不用自己动手,就有人踩烂门槛也要将“鱼”送上。
这就是食物链最上头的那个。
钟花两家联姻消息刚出没多久,钟铭臣就亲赴海外,凯旋而归本应该就是钟花两家的订婚宴。
虽然钟铭臣本人没有表态,联姻新闻也莫名几天后被压下来,不过这事是钟老爷子亲自定的,成功的概率自然要过百分之五十的。
一时之间花家成了最受人艳羡嫉妒的小家,不过好坏相伴,不到一个月,钟老爷子定下的花三小姐就意外身亡了,死的时候脸都被烧焦了,尸骨也在第二天被烧成了灰。
今天的葬礼就是她的。
好巧,葬礼这天,钟氏如今的掌权人钟铭臣至此结束为期三个月的出差谈判,传闻回国的班机将在今天中午落地北江国际机场。
“这么说,是钟总亲自来?”刚刚那人听花振凡的意思,猜测道。
花振凡打着马虎眼说:“这私人行程,钟总向来是不对外透露的,我也......”
“懂懂懂,那我就不让花老为难了。”
来探口风的人不少,不过花振凡不可能发言把自己的后路堵死,但凡他准确知道钟铭臣会不会来,这个消息他早就找人散出去了,问题是他也没把握,所以模棱两可才是优解。
这么一想,花振凡更不放心,又叮嘱了助理一遍,“你好好盯着门口,要是钟铭臣来了......”
叮嘱的话刚说到一半,门口围观的记着就哄闹了起来,肩头的“长枪大炮”瞬间对准了门外姗姗来迟的黑色轿车。
车还没停稳,摄像机的机位就已经争着摆好了。不用看人,光是一眼车牌就足够让一堆记者如此拼命,他们今天来,为的就是这一次能抵数十次工作绩效的高价新闻。
“老爷,钟铭臣来了!”助理看着大门口挤出的人浪,观察说。
花振凡一听,瞬间精神了,不过很快又作出一脸疲态,整个人圆润但此时却显得弱不禁风,颤颤巍巍地出门去迎人,脚步不稳但胜在快,及时赶到了门口。
屋里其他人听到外面的动静,也忍不住动身。钟铭臣鲜少公开出席私人场合,众人对他的私人行程更是一无所知。
而他出席的公开场合,就今日到场的花家人脉而言,鲜少有能与之攀谈一二的,所以今天这样的机会可以说是千载难逢。
车上下来一个身量还算高挑的男子,一身合身的手工西装搭配格子领带,脸上没有长途行程的疲态,表情同着装一样一丝不苟,语气更是公事公办。
来的不是钟铭臣,而是他身边的二助,李扬。
“花老好,钟总在国外不慎感染了风寒,不宜出行今天的葬礼,让我来代为转达歉意。”
甚至都不是代为参加,只是代为传话,这就是明晃晃地缺席。
花振凡手里的佛珠被他捏得吱嘎作响,表面体谅道:“钟总身体为重,麻烦李助转达了。”
李扬说:“您几次找人来提醒,钟总说他定是不能忘的。”
花振凡脸色一僵,碍于记者一刻不停的拍照声,还是一副伤怀又欣慰的样子,“阿瓷走得突然,生前也没不认识什么人,我想她也想再见见这些为数不多的亲近之人。”
底下八卦媒体等了这么久,本就不是因为花瓷。
花家这个孤女生前就鲜少在镜头面前露面,圈子里的名媛也就她最叫人脸生,即便是死,也闹不出多大新闻。
所以,这些媒体从一开始等的就是钟铭臣。
“我看联姻原本是真要成的吧?”
“联姻不假,花家和钟老爷子一直在张罗,但钟铭臣应不应才是关键,你看人家现在这礼数,像是要应的嘛?”
“当初这联姻的消息一出,没几天就被压下去了,紧接着女方人就没了。”
“所以都说花家小姐这死多半是因为被拒了,殉情走的。”
李扬对底下人的私语置若罔闻,“花老节哀。”
“看来是下面的人多嘴多舌,还请钟总莫要见怪,我一定好好管教。”花振凡手里盘着的珠串都停了,作势找人问责,但被拦住了。
“花老言重了。”李扬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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