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雪是个社畜，这是她上班的第356天，她真的很想辞职。

早上的太阳从公司灰蒙蒙的窗户照进来，照在凌雪灰蒙蒙的脸上。刚来到公司的主管正在噼里啪啦骂人，说这个人业绩不行，那个人昨天迟到，骂着骂着就骂到了凌雪的头上：“凌雪，你看什么呢？你看看你，你这个月的业绩又没有达标。”

窗外枯树枝上站着的鸟被主管又尖又难听的声音吓跑了。

凌雪把目光收回来，慢吞吞地在电脑上按来按去，眉毛低垂，白净的小脸紧绷着，好像被骂的很难过。

实际上，凌雪脑子里正在想：中午吃什么，晚上吃什么，夜宵吃什么。

好不容易熬到了下班，凌雪背上包就走。

她的螺蛳粉外卖快到家了，她得快点回去，万一螺蛳粉坨了怎么办。

到了家，凌雪打开螺蛳粉倒进自己喜欢的小黄鸭瓷碗里，坐在电脑桌前犹豫了一下，点开了一个直播软件。

凌雪上个月就悄悄直播了一个月了，每天直播两个小时，看得人不超过十个。凌雪本来都已经放弃靠直播兼职挣钱的想法了，直播间开着就当交朋友了。在她坚持不懈的聊天之下，还真有低等级的妹子加了粉丝灯牌，每天她直播的时候都会在公屏上和她聊两句，大家不是一起骂领导，就是一起骂同事。凌雪虽然没从直播这个兼职中赚到钱，但还是赚到了一些情绪价值。

然而，就在昨天，因为加班晚回家，只能一边直播一边吃饭的她迎来了自己最大的一笔打赏，一个0等级的大哥突然从天而降打赏了10个嘉年华，等级直接升到了36级。

和平台分了之后，凌雪还能提现一万五，比她一个月的工资还高，这和白捡钱有什么区别。

捡到钱的凌雪兴奋到半夜，第二天上班差点迟到了。

今天，这个莫名其妙的好心人还会来给她打赏吗？

凌雪有点紧张地盯着手机屏幕里的直播画面。

不吃香菜刷着音符的直播，刷着刷着就刷到了自己爱播雪花的直播间。

她一下子坐了起来，奇怪，爱播不是八点才直播吗？今天怎么七点半就直播了。

再定睛一看，雪花正在吃螺蛳粉呢。

刚刚才吃好晚饭的她又饿了。

凌雪看到不吃香菜进来了，把嘴里的螺蛳粉咽下去，开开心心地说：“菜菜，你来了，今天开早了，其他人都没来呢。”

（不吃香菜：现在都在吃饭呢。你这个螺蛳粉看上去好好吃啊。你先别说话，先吃饭吧，我看你吃。）

凌雪眯着眼睛笑了一下，像年画里的福娃娃，十分讨喜的样子。

其他几个粉丝陆陆续续进来了，大家在弹幕上热烈的聊起天，互相问候。

（老板同事在天堂：雪啊，你筷子弯了。今天是不是美颜开大了？）

凌雪一抬头就看到这条弹幕，一下子脸涨得通红。

哎呀，她这不是收了10个华子，有偶像包袱了嘛。

没想到瘦脸开大了，筷子都弯了。

凌雪悄悄伸手把美颜调了回来，弹幕全是哈哈哈哈哈。

（不吃香菜：雪啊，我们都看见了，不用悄悄的，好像要偷点什么一样。）

凌雪尬笑。

一个叫风的用户悄悄飘进了直播间。虽然他没有酷炫的皮肤特效，进来后也没有说话，但凌雪还是一眼就看到了他。

这是昨天晚上给她送嘉年华的大佬，他来了！

凌雪中气十足地喊：“欢迎风哥，晚上好！”

风哥没在弹幕上说话。

凌雪不知道该说什么，低头继续吃螺蛳粉。吃着吃着，屏幕突然震动，发出一声接一声的龙吟。

凌雪猛然抬头，发生了什么？

只见电脑屏幕上一条条青色的巨龙凌空跃起，直穿云霄，填满了整个直播间。

“啊啊啊啊啊啊！”凌雪放下筷子像一只兔子一样在原地蹦了老半天，一边叫一边蹦，给直播间的观众都看笑了。

等凌雪平静下来，风的非洲狮子依然沉默的趴在榜一，没有被状似疯兔的凌雪吓跑。

凌雪把吃到一半的螺蛳粉挪开，双手合十在镜头前给大哥磕了一个，嘴里念念有词：“谢谢大哥，谢谢大哥，大哥早生贵子，寿比南山，比翼双飞。”

其他几个粉丝被凌雪的感谢词笑得不行，安静的直播间被“哈哈哈哈哈”的弹幕占领了。

凌雪悄悄看了眼右上角，呜呜呜呜，大哥还在，今天大哥给她刷了十条龙，三十万分，三万块，她又能分到一万五。

暴利啊暴利，直播也太暴利了，抢银行都没那么快吧。

凌雪一番唱念做打的感谢，大哥依然沉默不语，凌雪红着脸挠挠头发，摸摸耳朵，实在不知道做什么了，只能把自己吃的螺蛳粉挪出来继续吃。

今天的螺蛳粉煮的有些辣，而且越吃越辣，凌雪的鼻尖冒汗，嘴唇吃得红红的。

一直没说话的风突然发了条弹幕：（喝点水。）

凌雪眼尖，一下子看到了，她斯哈了一声，笑盈盈地捧着大哥：“好的哥，马上就去喝。”话音刚落，她就站起来，噔噔噔往外跑。

粉红色的小猪佩奇拖鞋在直播间一闪而过。

喝完水回来，凌雪也不吃螺蛳粉了，太辣了，再吃她的胃要冒火了。她和往常一样，开始和直播间的人聊天，只是这次聊的时候总是要刻意加上风，试图把他拉进话题里。

“是呀，是呀，我们老板真的有病。风大哥你呢，你应该是当老板的吧，那你一定很厉害。”

凌雪就这样嘚啵嘚聊了半个小时，小脸红润润的，披着乌黑的头发，一双亮晶晶的眼睛时不时看向屏幕。

顾皓东忍不住又刷了十个嘉年华。

手机屏幕里的主播眼睛更亮了，喜滋滋的，像一只偷腥的小猫，喉咙还时不时发出压抑的尖叫，桌子下面的脚似乎还不受控制的剁了剁，一连串甜言蜜语从主播嘴里流出来：“天呐，天啊，风哥你真的太好了。”

顾皓东不受控制地摩挲了一下手掌。

直播间里的小姐妹一看，这个哥有实力啊，空刷都能刷那么多，这要是出去打PK不得刷更多。

看了眼傻乎乎的主播，不吃香菜悄悄在弹幕打字：（雪花，你要不要出去打PK啊，你直播这么久还没有打过PK呢。）

“打PK吗？”凌雪摇摇头：“算了吧，我都没什么认识的主播，打PK太尴尬了。”

不吃香菜不想说话了，愚蠢的主播，不会挣钱。

不过凌雪现在确实不知道该干嘛，直播间里6个人，只有三个人会回她消息，其他人不是一言不发的财神爷就是宛如机器人的哑巴，她再怎么找话题，直播间都是冷冷清清的。

“咳咳咳，要不我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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