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业女巫接到了救世主的offer》
“你最好是在说谎。”安娜沉默了一会以后只能给出这句话。
伊莱娜还是那副不着调的样子,她一脸无所谓地躺在床上,嘴角微微上扬。
她的语调很轻松,好像说的只是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我没说谎。这次入侵中有一个大魔族,在死前向我发出了诅咒,诅咒我死后,所有在世的人都会忘记我。”
“这个秘境是由我的侍者创造的,瓦莱丽娅已经忘记我了,她对我所有的印象都来自于侍者告诉她的话。”伊莱娜说。
安娜攥紧了手心,问:“那就是说,秘境外的世界上,除了你的侍者,没有人记得你了吗?”
“对。你进秘境之后应该也会疑惑,为什么历史上没有我的记载,因为有关我的一切都被那个诅咒抹去了。如今这个诅咒的效力慢慢褪去了,有些人或许会对我产生模糊的回忆,但还是记不起我。”
安娜简直不能想象这是多么绝望的事情,无论曾经有过怎样的辉煌,最终都在诅咒中化为乌有,甚至连家人都遗忘了自己的存在。
那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我会忘记你吗?”安娜竭力让自己看起来平静地问。
伊莱娜歪着头思考了一下,“也许会,也许不会。”她说。
“什么意思?”
“想要成为征服者,就必须有着极为坚定的意志,诅咒对这样的人作用有限。那些成功的女巫如果没有被抹去记忆的话,离开秘境后还会对我保留模糊的印象。”
安娜眼神飘移了一瞬,又看向伊莱娜:“那如果没有成功呢?就会忘记你吗?”
“对。”
伊莱娜和安娜再对视的时候不再微笑,但脸上仍然是一副坦然平静的样子。
安娜的眼神眼底酝酿着复杂的情绪。
“什么才算成功?”安娜问。
伊莱娜摊了摊手,说:“我也不知道。”
“不过也许那只偶尔会出现在你身边的乌鸦知道。”伊莱娜补了一句。
安娜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伊莱娜指的是瑞文。
“他说他只负责监考。”安娜回忆了一下瑞文的说法。
伊莱娜故作神秘地微笑:“你觉得他应该是个什么样的人?”
“少故弄玄虚,如果你要告诉我就直接告诉我。”安娜丝毫没有拐弯抹角
伊莱娜看起来小小地失望了一下,然后说:“他有一只眼睛是金色的,那只眼睛与神族有关。凭借这只眼睛,他可以洞察过去与未来,所以那只眼睛被称为‘洞察之眼’。借这只眼睛,他能够洞察秘境中的一切,所以他也有一部分决定你成绩的权力。”
伊莱娜原本设想安娜可能会慌张或者惊讶,但安娜的反应出乎她的预料。
安娜扬了扬眉,说:“那重要吗?”
“你不在乎你的成绩吗?”
“现在我只知道我的任务是救你的命。如果他的看法是评判我的唯一标准,我就当我一直都是零分。”
伊莱娜沉默了一会,然后点了点头,对安娜的话表示赞许。
她从床上起身,顺手拿起那本骑士小说,然后朝着安娜挥了挥书本:“好了,我也准备要出征了。我能告诉你的都告诉你了,接下来就看你的了。”
“我明早暂时不会和你一起出发。”
“知道了。”伊莱娜应和了一声,大步走向门口。
安娜转身看向伊莱娜,目送她走到门口。就在伊莱娜将要开门时,安娜突然发问:“你说有那个诅咒在,所有人都会忘记你,那你的侍者是怎么记住你的?”
伊莱娜停住了,她低着头,背对着安娜,手已经搭在了门上,安娜看不见她的神情。
“那个侍者的恶魔是梦魇,这么多年来,她利用梦境不断重复着与我有关的记忆,来记住我。”
说完这句话伊莱娜就关门走了,留下安娜站在原地。
五十年来不断重复一个梦境?这听起来是一件残酷得难以想象的事。
那个侍者和伊莱娜就算不是家人,也一定非常亲近。在五十年的日日夜夜里通过不断重复至亲的离去来记住对方,恐怕连魔鬼都不忍下这样的诅咒。
每一次目睹伊莱娜的离去都会痛彻心扉吧。即使付出这样的代价也要记住她吗?
但说来奇怪,安娜设想了一下如果自己是那个侍者的话,似乎也会这么做。
原来只有合格的征服者才能记得伊莱娜啊,安娜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上的火神像发呆。
她其实不在乎成功不成功,反正她自己有瓦莱丽娅作为后路,但她不想忘记伊莱娜。
放眼过去,值得被她记住的东西实在太少。偶尔的,她也觉得需要记住些什么来证明自己的存在。
安娜闭上眼,过了一会又睁开,眼前是那只来无影去无踪的乌鸦。
瑞文这次留了个心眼,特意飞到了一个安娜无法立刻抓住他的高度。但安娜并没有在意他的到来,而是翻身钻进了被子里,准备睡觉。
瑞文忍不住开口:“你没有什么事要问我吗?”
“没有。”安娜敷衍了一下。
瑞文也没话说了,扇了扇翅膀,准备消失。
还没等他离开,安娜突然又从床上坐了起来,抬头问:“征服者是指与恶魔契约的人,对吗?”
瑞文不得不又飞下来停在安娜的床头,然后回答:“是。”
“为什么这个秘境是专门为征服者准备的?伊莱娜作为征服者还有哪里不一样?严格来说的话,瓦莱丽娅也算是征服者吧,那为什么还说伊莱娜是第一个征服者呢?瓦莱丽娅成为征服者肯定比伊莱娜早。”安娜紧紧盯着瑞文。
瑞文有些诧异:“你怎么知道瓦莱丽娅是征服者?”。
“猜的。她身边的那个男人是竖瞳,这不是人类的眼睛。恶魔开始都是某种动物或者怪物的模样,高阶恶魔可以化形,越强的恶魔化形越像人类,所以我猜他不是人,是化形后的恶魔。”安娜平静地给瑞文解释自己的推断。
还没等瑞文回答,安娜又补了一句:“你是不是依赖你那个洞察之眼太久了,所以才会对这么简单的推理感到惊讶?有关恶魔的知识都是必学内容。”
瑞文想反驳,但哑口无言。
其实安娜早就可以问这些,但她之前并不想了解这些。对她来说,最重要的始终都是完成任务。
“她是第一个与恶魔契约的人类,她不是神裔,也没有魔族血脉,以人类的身躯征服了恶魔。”
安娜没有说话,过了半晌才问:“以人类之躯,征服了被主神级别的火神镇压的恶魔?”
“是的。伊莱娜第一次召唤的时候,是照着瓦莱丽娅的手记画的法阵,瓦莱丽娅的手记里记录的都是有关大恶魔的召唤法阵。”
“瓦莱丽娅居然同意了?”安娜被震撼到了,这种事发生的可能性不会大于威廉打赢了伊莱娜。
“没有,记载了召唤法弗尼的咒语的那页手记,本来是要被瓦莱丽娅销毁的。恰好那天伊莱娜去给瓦莱丽娅留信,说自己要离开诗蔓,然后在瓦莱丽娅不在场的情况下拿走了那页没被销毁的手记。”
安娜不知道该说伊莱娜勇气可嘉好还是不知死活好,“如果她没有成功征服恶魔,会怎么样?”她问。
“召唤的恶魔越强,和恶魔的契约绑定就越深刻,法弗尼是至今为止最强的恶魔之一,伊莱娜和它签订的是魂契。如果没有成功,恶魔会吞噬她的灵魂,然后回到深渊。”
虽然这听上去不像是个正常人该做的事,但是放在伊莱娜身上,倒也正常。
“她是什么时候召唤法弗尼的?”安娜问。
现在的伊莱娜也才二十多岁,那她是什么时候就征服了那个怪物,不会是十几岁吧?那样的话她到底是出于什么心态说自己是瓦莱丽娅救下的所有孩子里最平凡的一个?
“离开诗蔓之后,伊莱娜十八岁后就离开诗蔓了。”
安娜愣了一下,开始想象伊莱娜到底是在什么时候选择召唤恶魔的。
她想了半天也得不出结论,干脆开始带入自己。
如果安娜带走了那页手记的话,一定是在打算自我了结的时候选择召唤恶魔的。
这算不上什么崇高的牺牲,更不是因为害怕生存的痛苦逃向了死亡,她只是觉得,一生中至少有一件事得是由她自己来决定的。
在一个容纳不下为了自己活着的人的世界行走,不如自己走到终点去。
当时的帕特里亚都没有完全停止猎巫的行动,怀着成为骑士的梦想却保留了女巫身份走出诗蔓,无异于是在找死。
就算不会被狩猎,谋生的道路也基本断绝了。没有人会认可一个女巫成为骑士。
甚至于陷入绝望的时候,她们连向神明祷告的权利都没有。
虽然现在已经有了很大改变,许多女巫同时也是祭司。但在五十年前,女巫在人们眼里是被神明抛弃的堕落者,她们是无法光明正大走进神殿的。
如果她的揣测是真的,那听起来也是不可思议的事。就连伊莱娜那么骄傲的人,也会有想要放弃的瞬间。
安娜没有再想下去,这只是一种猜想而已,就算是真的,也不重要了,眼下重要的是如何改变未来。
“好了,我的问题问完了,你可以走了。”安娜实现了自己的目的,毫不犹豫地下了逐客令。
瑞文也干脆利落地消失了,很明显,他也不想再待下去。
安娜盘算了一下自己的计划,在心里默默叹了一口气。
还是没办法绕开那个讨人厌的布莱克啊。
第二天,安娜捏着一片叶子,站在隶属瓦.尔特家族的城堡门前。
她在骑士们出发前去找罗勒问了瓦.尔特家族的居所,罗勒告诉她后莫名其妙给了她这片叶子,说这片叶子能带来幸福。
“这片叶子叫罗勒叶,可以带来财富和幸福。”罗勒坚定地对她说。
安娜不盲目相信任何具有象征意义的东西,但看着罗勒真诚的模样,她还是接过来了。
反正也就是片叶子,拿着也没什么。
她抬头望着这座位于山顶的宏伟的城堡,森林围绕着这座庞大的建筑,历经岁月洗礼的城堡外围上的砖面已经发黑,尖尖的塔楼顶是深蓝色的,衬得这座城堡更加神秘与肃穆。
她跟守卫说了自己是伊莱娜的侍者,有特殊的口信要带给布莱克,也不知道这个借口能不能行得通。
过了一会,守卫收到了命令,果不其然,被拒绝了。
安娜面上带着礼貌的微笑,实际上已经想捅瓦.尔特公爵一刀了。
她走到了森林里,穿上了那件被罗勒施过隐身魔法的衣服,确定没人能够看见自己之后,又走向了城堡。
出于担心,她还特意让罗勒现场再施了一遍,确保她不会像幽灵一样出现在某个房间里,然后被人发现。
这座城堡大到会让初入城堡的人丧失方向感,但是安娜选择了一种不需要方向感的方式。
她跟在女仆的后面,走向了仆人们聚集的地方。
那里非常简陋,几乎不堪和主人们居住的富丽堂皇作对比,仆人们叽叽喳喳地讨论着琐事,安娜只是默默站在门口,等待着能带她去找布莱克的人出现。
其中一个看起来已经颇有些岁数的女仆对着几个年轻女仆吩咐:“尽快把这些甜点端到宴会厅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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